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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古回忆和巴特尔在一起的时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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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使者——白雪迫不及待地访向大地,它晶莹的雪花插上朔风的翅膀,飘飘洒洒地降落到大地上,金黄色的草原穿上了洁白的婚纱,把人们凄凉和无奈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人们都向往着冬天的来临,但更多的是期待着春天的到来。

母亲在煤棚里煮着猪菜,我和园波、园清在院里像是麻雀迎着雪花飞似的追逐着雪花飘落。我看到了母亲两手端着盆子,我和园波跑到她的面前。

“妈妈,你放下盆子,我和园波一起抬。”

“你们都玩去吧,等到我走不动的时候,你们再帮妈妈干活。”

每当我们吃完饭,动手收拾碗筷,或是拿起笤帚扫地的时候;她总是夺走我们手里的碗筷和笤帚,都是说:

“你们都玩去吧,等我走不动的时候,你们再帮妈妈干活。”

我和弟弟们身上飘满了雪花,夜晚的风吹在我们稚嫩的小脸蛋上。母亲喂宪猪和鸡站在院子里看着我们,她忙碌了一天,一边是在活动着她累得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边看着我们的玩耍,她看到我们都在一天天的长大,一天的疲惫在我们的生命里慢慢地消失了,她仿佛是一轮明月一样永远的不知道疲倦,永不停地播洒着自己的清辉,照亮大地,带给人间的是快乐、团圆、温暖、幸福和甜蜜,即使是到了清晨累得满脸苍白,夜晚升起的时候仍然是精神饱满,继续照亮漆黑的夜晚,她像月亮一样生来就是永远的奉献,没有一丝的索取。

“园波,园清,咱们回家吧,妈妈在等着咱们呢。”

“大哥,我不回家,我要看天上的星星!”

任性的园清不玩够了,他是不肯回家的;园波抓住他的手说:

“园清,妈妈累了一天了,咱们回家!”

他坐在地上,在地上打滚儿,浑身上下滚满了雪花;他还生气地把帽子和手套扔在地上,哭喊道:

“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要看天上的星星、我要看天上的月亮!”

母亲心疼地走了过来,给他戴上帽子和手套,拍打他身上的雪花,微笑地说。

“园清,让你看星星、看月亮;妈妈也陪着园清看星星、看月亮,好不好?园清?”

他高兴了起来,在院子里一会儿转圈,一会儿站在母亲的面前,手指着天上的星星说:

“妈妈,那颗星星为什么那样大?那颗星星为什么那样小?”

妈妈回答不上他的问题,总是说:

“园清,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的。”

“妈妈,我什么时候长大呀?”

“你就像那春天的小草刚刚发芽,在夏天的时候就会长大了。”

“妈妈,明年的夏天我就会长大了,我就知道了那颗星星为什么那样大,那颗星星为什么那样小。”

他满足了好奇心,带着梦想回家睡觉了;他喜欢说、喜爱想象,每天都有很多的问题问母亲。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呢?”

正在给我们洗衣服的母亲抬起头。

“你爸爸去达石莫了。”

他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才安心地睡觉,我们在母亲的洗衣声里睡着了,母亲的洗衣声成了我们夜晚睡觉时的催眠曲,每天晚上我们都是在这样的催眠曲里进入了梦乡。

清晨,一阵当当当地响声把我们惊醒了,我和弟弟们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看到柜子上放着一个浅黄镶边,上边蒙着红布,像一个半圆形的鼓一样的东西,它当当当地响过之后,又响起了嘀嗒嘀嗒的响声;我们都跳下床,走到柜子前,惊异地看着它。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呀?”

母亲从外面走进屋里。

“是座钟呀,你爸爸昨天晚上从达石莫带回家的。”

“什么是座钟呀?”

母亲熬着粥,她的脸弥漫在热气里。

“座钟就是表,就是你爸爸手上戴的手表,是用来看时间的。”

母亲把煮熟的粥端下炉灶,放在炉台上。

“这回可好了,咱家也有了座钟,再也不用问你们的吴大娘她们时间了。”

母亲高兴地说。

“妈妈,我要抱抱座钟!”

园清翘着脚尖,两手去抓柜子上的座钟,把柜子推得微微地抖动。

“园清,你的手够不着,妈妈给你拿。”

母亲把座钟递给了他,他抱在怀里像抱着他最喜欢的猪崽儿,脸一会儿贴在座钟上,一会儿把座钟举在他的面前,看着表针,听着它嘀嗒嘀嗒的声音。

“园清,给我看看!”

他躲开了园波,抱着座钟跑到里屋。

“你把座钟放在柜子上,你摔坏了它,你妈妈不能给你们按时做饭了。”

他抱着座钟又跑到外屋地,座钟从他的怀里滑下来了,掉在地上,表蒙子摔得粉碎,表针停止了,嘀嗒嘀嗒的响声戛然而止。他吓得顿时哭了,惊恐地看着母亲和父亲;他害怕父亲和母亲的手掌打在

他的身上。

“园清不要哭了,座钟摔碎了,妈妈再给你买。”

母亲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着他。

“一会儿呀,让你二哥领着你出去玩。”

“园清,妈妈再给你买一个座钟,你不要再抱着玩;座钟是用来看时间的,不是玩具。”

父亲吃饭的时候温和地说。

吴邪早晨从马圈里走岀来,他看到了父亲的身影,赶紧躲到墙角,害怕和他碰面,他也是这样的一直都躲闪着母亲,即使母亲追着和他打招呼,他也像是听不见似的远远地躲开了。他由原来的滑稽幽默忽然之间变成了哑巴了一样,他每天匆匆回到家里吃完饭,便匆匆地回到马圈里,仿佛马圈就是他的家,枣红马就是他的老婆,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打猎、在休息室里和张宏武聊天喝酒,这两个惺惺相惜的人像一对耄耋之年的夫妻一样生活着,谁也离不开谁。分场里的人几乎把他俩淡忘了,只有看见他俩的身影,才记起了他俩的点点滴滴的故事。他看到父亲向办公室走去,刚想转身离开,不料张宏武也回家。

“吴邪,你的心眼跟豆杵子的心眼一样小,姚场长这几年对你多好呀,你拍拍良心说!”

吴邪的眼睛仍然不敢向办公室的方向看。张宏武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吴邪呀,事情的真相八年前就弄明白了,阿古和姚场长的事情是诬告,你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本来就是无影无踪的事情,你这么多年都装在心里,你不怕累死呀?”

张宏武向办公室看了一眼,他搂住了他的肩膀。

“吴邪呀!你听我的话吧,我不会害了你。”

吴邪看到父亲走出办公室,他从张宏武的搂抱里抽出来身体,脚步急促,向家里走去。张宏武哈哈笑着说:

“吴邪呀!你真的叫吴邪,邪起来皇上都管不了你。唉!真是的!……”

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喷嚏。

吴邪回到家,和阿古面对面吃着饭;他像是住店的客人一样,而阿古却成了店里的老板娘。他抬起头看了阿古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来,他的目光仅有几次停留在她的脸上,而这一次是时间最长的一次,她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惊异和怀疑;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昨天仍然是穿着这件衣服,他的眼神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吴邪吃饭变得细嚼慢咽了,他在心里想着:阿古比前胖了点,脸上的肉虽然长得越来越多,但比以前更加的白皙,身材也越来越丰腴圆润了,饱满的像稻穗一样成熟,比以前更加的有女人味儿;她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长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年轻。

“阿古,狐狸皮不要挂在有阳光的地方晒着,会对皮毛有坏处的。”

他每次回到家里,坐在桌前吃饭,面对的都是那张狐狸皮,而阿古对它简直是爱不释手,只要是他在家,阿古的目光总是不离开它,即使她回娘家的时候,也要带上它,她爱它胜过爱一切,像是她的灵魂一样;他每次回家,刚要进门的时候,心理提醒自己不要看狐狸皮,而他的目光却总是离不开它;他看到了它,便想起了巴特尔,他看到阿古的目光停留在它红色的绒毛上,他的心里涌出了一阵阵酸痛的滋味,他恨巴特尔,担心阿古哪天投入到他的怀抱中。这种担心始终埋藏在他的心里,折磨的他晚上做噩梦。巴特尔的身影像是他身前身后的影子一样跟随着他,他赶都赶不走,在他的心里、在他的面前、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身边挥之不去;他每天都活在和巴特尔影子斗争的阴影里,使他变成了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孤僻的人。

“吴邪,狐狸皮挂在有阳光的地方是最好的地方,防潮、防阴、防虫嗑,毛越晒越红、越晒越光滑。”

她两手摸着狐狸皮的毛,而且还把脸贴在上面说。

她每天都在看着狐狸皮,每天都把脸贴在上面,感受到了狐狸毛给她带来的温暖和快乐;白天,它是她的精神支柱,晚上,它是她的保护神,给她壮胆,陪她度过了漫长的冬季时光,它取代了巴特尔,像巴特尔一样的陪伴了她八年的生活。她看到它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往事,而那些往事的回忆成为了她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的脸贴在狸狐皮上,她又想起了巴特尔:这些年来,她每年都要回达石莫祭敖包,她和阿爸阿妈穿上新衣服,带上酒肉和精美的食品和队里的男女老少走上敖包山祭敖包,向长天为牧民们祁福,祁盼风调雨顺,牛马羊膘肥体壮,能过上好日子。

牧民们祭完敖包,一起走到敖包山下的小河畔,铺上五颜六色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马头琴在夏风里奏响;牧民们都围坐在一起,吃着手把肉,喝着酒庆祝节日,绿色的草原上开放着朵朵鲜花,小河里闪烁着光芒,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

“阿古,我的姑娘,你吃点东西吧。”

阿妈递给她一块王爷肉。

“阿古,陪阿爸喝杯酒。”

阿爸举起了酒杯。

“巴托,你的女儿越长越漂亮了!”

阿爸阿妈听到了,他俩都高兴地看着她;阿爸的胡子抖动一下,像风吹了一样,阿妈的眼神亮了。

“我的女儿,她越发的漂亮了!”

阿爸诙谐幽默地说,他的声音落地便是一阵的碰杯声和一阵的欢笑声。

“巴托,阿古是咱们草原上的美女啊!”

阿爸阿妈兴奋得不得了,他俩一杯接一地喝酒。

“巴托,阿古当年要是和巴特尔结婚,他俩是草原上最完美的一对夫妻。”

阿爸阿妈被说的沉默了,许久,阿妈缓缓地说:

“我可怜的孩子,他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一个人孤单单地生活,让人心疼。”

阿妈说完,把一块羊肝放在嘴里嚼着,好像是在掩饰着她伤感的情绪。

“谁说不是呢,巴特尔是个优秀的孩子,只可惜了,……”

“今天是咱们牧民的节日,不提不高兴的事儿。咱们喝酒!”

阿古低下头,她在削着肉,切着羊肚、羊肝和羊心,分给周围的长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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