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兄妹俩 (第2/2页)

她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而且早上才报案，现在进去开门见山的问，李卫有没有来过，就是在打知县老爷的脸。

四处看看，她走到一家馄饨铺坐下，想就近观察观察再说。

两个小乞丐破衣褴褛，端着个瓷碗，里边只有一个可怜的铜板，被大一点的哥哥晃的叮当作响。

“姐姐，行行好，给我们兄妹俩一点吃的吧！”

安歌看着孩子脏兮兮的小脸，于心不忍，招呼老板上三碗馄饨。

两兄妹高兴得跪地磕头。

安歌被吓到，赶紧扶起他们，这两个孩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怎么会在此流浪？招呼他们坐在桌上。

哪知孩子们一动不动，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厌恶的摆摆手，“去去去！去别的地方要钱去！别给我这儿添晦气！”

孩子们自卑的低下头，安歌很是生气，拉过孩子们的手，硬要他们坐下来。

“老板娘，我说的是三碗馄饨，我们三个一人一碗！”

老板娘不怎么高兴，语气不善道：“这些野孩子都是附近见惯了的，您不必心疼，食客们看见他们上桌，您说谁还敢来这摊上吃饭！用过的碗筷，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

小女孩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嫌弃，拉扯着哥哥的衣袖，带着哭音道：“哥哥，我们走吧，小花不饿了，小花真的不饿了！不然又要挨打了！”

安歌也不想为难做生意的人，冷冷道，：“我买你的碗和筷子，给我带走，我们去旁边吃总可以吧。”

老板娘瘪着嘴，就知道这姑娘家家的不知世间险恶，乱发善心。

衙门对面的街角，一大两小坐在台阶上，一人一碗馄饨，吃得倍儿香。

安歌又买了几个肉包子，小男孩吃的狼吞虎咽，还不忘把小女孩掉在衣服上的肉碎也捏进嘴巴里。

安歌很是心疼，虽然自己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不忍心看见世间疾苦。

她将自己碗里的馄饨都分给了兄妹俩。

“你叫什么？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问完又觉失言，改口道：“就是你们爹娘呢？怎么不回家呢？”

小男孩停住嘴，苦涩的嚼着包子。

“我叫小龙，妹妹叫小花，父母去年都病死了，家里的田也被庄主收回去了，我们还有个大姐叫小安，前些日子他们硬要娶我大姐做第九房小妾，还要卖掉我和妹妹，所以大姐带着我们逃了出来。！”

安歌纳闷道：“那你们大姐去哪了？”

“哇！”

享受美味的小花突然大哭起来。

小龙赶紧安慰起妹妹，塞给妹妹一个包子，悄悄说：“别哭，别哭，大人不喜欢爱哭的小孩！一会儿姐姐再被你哭烦了，就不理咱们了！”

小花泪花还在眼里打转，却拼命忍住不出声，瞪大眼睛直直盯着安歌。

安歌心疼的掏出帕子，给她擦掉眼泪，帕子瞬间变成黑灰一片。

小龙继续道：“我们太饿了，大姐就下水给我们抓鱼，可是她不会水，大姐一边喊着不让我们下水，一边就被水冲走了，我和妹妹沿着河岸走了三天，才找到她的身体，可是河太宽了，我和妹妹根本抓不住她。”

哥哥小龙的表情，有种扎心的麻木，他也只是个孩子，懵懂明白那具泡发的尸体，就是已经死了的大姐，妹妹小花就算把嗓子喊破，大姐也不会醒过来了。

“于是我只能领着妹妹继续往前走，为了给妹妹弄一口吃的，偷人家玉米，被村里的狗追着咬，腿上少了一块肉，后来我们就在大路上乞讨，过往的商人会扔给我们一点饼和果子。”

兄妹俩就这样稀里糊涂到了清水镇，这里起码不用挨饿，所以他白天带着妹妹乞讨，晚上就回土地庙，每天过得心惊胆战，就害怕被人赶走。

安歌被震惊到，她明白古代的封建社会有很多弊端，直到自己身处其中才知其厉害。

有钱有势的人只手遮天，底层的人，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挣扎在生存线上。

小龙抬头，天真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呢？你的家人呢？”

安歌喉头哽住，不知怎么回答，苦笑道：“我父母也死了，相公嘛……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嘶~”

屋檐上有瓦片滑落的声音。

安歌抬头看去，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和两兄妹挪了挪地方。

“吃吧！你俩还好，总还有个亲人在身边！”

看着小花清澈的眸子，安歌有些担忧，不知这个同样幼小的哥哥能不能护住她。

“姐姐！”

小花声音软软糯糯，递过一个包子，白色面团已经被捏得都是黑指印。

她流着一串长长的鼻涕泡，“姐姐，你怎么快哭了，给你吃！小花饱了！你快吃包子，真的特别好吃！”

接过包子，安歌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自己这么大个人，都没有两个孩子坚强。

“你们俩住在哪里？”

小龙指着前边不远处的土地庙，不好意思道：“白天土地庙人多，阿公阿婆们不让我们在那附近，晚上没人了，我再带妹妹偷偷溜进去，我们没有拿过桌上的贡食，除非他们扔掉那些烂了的果子，我才和妹妹去捡。”

安歌看向土地庙，那就是个四面漏风的亭子，难以想象这兄妹俩是如何抵御寒冷的，可是，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力照顾这两个孩子啊！

她很抱歉道：“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和妹妹只能自求多福，若是我找到那狗男人，就回来寻你们，好吗？”

小龙疑惑道：“姐姐是要找你的相公吗？他长什么样子啊？我们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