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姬无悠的抉择 (第2/2页)

“姬师叔，能否将威压收收。我有话想说。”

姬无悠没一进来就一剑砍了她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她还能抢救一下！

许迢迢说完，便感觉身上一松。

她老老实实的从窗台上下来，反正跑也跑不掉。

她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将身子轻轻靠在窗台上，一旦有什么异动方便她逃脱。

姬无悠面沉如水，如寒星般深邃的黑眸森冷的盯着她。

她的心脏无法控制的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低着头躲开他的目光。

许迢迢艰涩舔了舔嘴唇，道：“姬师叔，昔年你曾答应我，无论我犯下如何错事，只要我不妨害宗门，便留我一命。这话可还作数？”

“原来你处心积虑便是为了这一日。”

他的声音让她有些胆寒，接着心中竟有些难过。

许迢迢道：“姬师叔，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有难处，我入门三载从未妨害宗门也从未对你有过不轨之心。”

在一旁的琢心听得眉头一挑，他知道她的试炼任务是什么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合欢宗的人？”

姬无悠望着低着头的少女，她不敢看他，秀美如画的脸色惨白，唇上血色尽失。

他已明白她的答案了，只是不知为何向来不识情为何物的他心中大痛。

他对姬无楚说过的话犹言在耳，他责怪姬无楚纵容江夜追随朝胭而去成为女人的玩物。

可是轮到他自己身上，他犹豫了。

他本应该亲手杀了她，然而此刻身后的青莲却重若丘山。

他练剑百年，从未想过他会有拿不起剑的一日。

许迢迢不知道姬无悠在想什么，她根本不敢看他。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壮着胆子道：“佛子大人可否请你回避？我想与姬师叔单独谈谈。”

琢心颔首，与她擦肩而过，从她梦寐以求的逃生窗口跳了出去。

许迢迢按捺住想要与他一起跳下去的冲动，转过身面对姬无悠。

“我是合欢宗的人。你要杀了我吗？”

琢心走了，无人可以抗衡姬无悠的威势。

他本就清冷孤高如锋利的剑芒，听了她肯定的回答，这会儿更是无人敢试其锋芒。

许迢迢被他按着瑟瑟发抖，补充道：“我只是那么随口一问，没有真的想死的意思。”

姬无悠面无表情，她才发现自己说的笑话太冷了。

可是她说不出什么要杀就杀这样的场面话，她想活。

“进尘眠之境前，你曾跟我说过与琢心并无因缘，如今你们约定一同私逃，在秘境中你们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上下沉浮，仿佛会因为她的回答而随时死去一般。

三年前他去合欢宗要人却半路折返，回来之后姬无楚和陆珂告诉他朝胭已珠胎暗结，他才放弃了去找江夜的念头。

他不敢想，她是否与琢心也......

“我可没有诱惑佛子，是琢心要去合欢宗找人，叫我带个路。”

虽然不知道姬无悠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许迢迢还是老实回答了。

她不敢讲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太多就不是秘密了。

“找谁？为何他不能自己前去？”

姬无悠听到她的回答心中微松。

话题越聊越歪。

不过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许迢迢巴不得越歪越好。

“我也不知道，你看琢心佛子一个佛修无人引荐独自去合欢宗不得被生吃了吗？我只是在为万剑宗与慈悲寺的情谊尽一份心意。”

“你说的是什么歪门邪理？”姬无悠怒道。

见姬无悠语带怒意，许迢迢立刻夹紧尾巴。

但是她感觉他似乎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

毕竟以他的性格像方才那样隐忍不发就是要杀人了，这会还能发火说明她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许迢迢还是不敢凑到他面前，隔得老远小声道：“姬师叔你能放过我吗？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已经不敢奢望回到万剑宗了，能在姬无悠面前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你本性纯良，为何一定要回合欢宗？”

姬无悠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与她经过幻境那一遭难道就没有半分怀疑过她的身份吗？

或许是有的，只是不知为何选择了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不愿去深究她身上的异常。

他根本不相信她是出自放荡淫为首的合欢宗。

“我有难处。”

“你有何难处，我可能帮你？”

“我不能说。”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许迢迢感到眼中有些酸胀，他并不欠她的，何况此去生死未知。

她所想的也不过是安排琢心悄悄与曲莲殊见一面，若是能谈成最好，谈不成想来曲莲殊顾及她把他的计划全部抖落出去也不会危及他们性命。

而姬无悠，他的归宿是万剑宗。

他们虽因机缘巧合同行一路，但是终归要变成陌路人。

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话已至此，他不杀她，也不会舍下脸皮囚她。

许迢迢从怀中掏出那道白玉剑符，递给他道：“这是你昔日赠予我的，如今我也没脸拿着，物归原主吧。”

姬无悠垂眼见她握着剑符的纤细手指微颤，他眼中光芒逐渐熄灭。

“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曾动过收你为徒的念头。”

许迢迢心头一颤，直觉她并不想听到下面的话。

“《霸道师尊爱上我》。”

姬无悠轻笑着自嘲道，几乎不可能从他嘴中吐露的字眼就这样被他轻松念了出来。

若是平日许迢迢恐怕见到这高冷剑尊说出这样的话会很快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角开始泛红。

那本话本......

姬无悠也是那夜见到她手中的话本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生出了什么样的心思。

收她为徒，便可日夜朝夕相对。

然而那粗狂的话本提醒了他，师徒之恋在旁人眼中看来乃是背德乱伦之事。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惊愕的发现他心中竟然没有否认他会爱上她的绮念，于是他知道他不能再收她为徒了。

他想着，只要时间够久，二人又同在一处，万剑宗就这么大，总能让她看到他。

直到今日，他才后悔了。

他无法做到像江夜一样舍弃宗门放下骄傲追随她而去，成为她众多男宠中的一员向她乞怜，也做不到罔顾她的意愿将她囚禁在他身边。

若是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无法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

“若是完不成试炼任务，你回去会有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