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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伟看着朱晓波满脸愁容,道:“老朱,你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因为陆一伟第一次来,朱晓波讲起了玻璃厂的背景:“这玻璃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了,也属于三线工厂。后来因为文*革停了将近十几年,八十年代初又重新开工一直到现在。刚开始时,企业效益特别好,订单一个接一个,简直供不应求。可到了九十年代随着工艺水平的提高,厂子的效益一下子就不行了。我们也试图想过换生产线及设备,但几百万的资金望而却步,没那个能力敢尝试。”
“设备跟不上,产能产值自然不行了,这两年甚至连订单都接不上了,这日子真心不好过。”
陆一伟听完后道:“那你想过走改制的路子吗?”
“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朱晓波道:“省里不是要对企业进行改制吗,我迫切希望早点改制,哪怕把厂子全部卖了我都乐意。现在这个样子,看的我实在心痛啊。”
“嗯,企改现在还试点阶段,将来肯定会到黑山县。”陆一伟道:“我的意思是,你想过让外面的资本进来吗?”
“试过了,没用的。”朱晓波道:“前两年有个企业想过来投资,为了职工的利益我也不能拦着,当场同意。可不知为什么,已经谈判到实质阶段了,该企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人影。后来一打听,人家去了邻省投资去了,嫌我们这里投资环境不好。”
“维持这么多年,也够为难你的。”陆一伟对朱晓波十分同情,道:“需要县里为你做点什么吗?”
听到此,朱晓波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道:“需要的太多了,目前最需要的当然是资金了。如果县里能出钱帮助我们更换设备,别无他求。”
“一套设备的多少钱?”
“我们现在主要生产的还是最普通的玻璃,产能结构单一,且利润极其低,而其他玻璃厂已经开始生产钢化玻璃,中空玻璃等,已经远远落后人家了。如果上生产钢化玻璃生产设备,日本进口的少说也在几百万。”
得!本来是要钱,现在对方和自己伸手要钱了。他不能露出破绽,道:“你说的这个情况向严书记和靳县长反映过吗?”
“怎么没有,报告都打上去好几回了,一直杳无音讯,石沉大海。”朱晓波有些无奈地道:“这也不能怨严书记靳县长,换做谁这日子都不好当家啊。”
“这事我心里有底了,随后我会专门过来和你研究此事。”陆一伟起身道:“老朱,你的想法和思路完全没问题,能跟得上时代展。玻璃厂虽是县属企业,但不能坐等输血,更应该多想想出路。我们县本来也没几家企业,你要是再倒闭了,县里可真就没什么了。”
朱晓波也不指望陆一伟能解决,领导来都是走马观花看一看,提到实质性问题就退缩,让他倍感失望,可又有什么法子。道:“陆书记,您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我尽力而为吧。”
从玻璃厂出来,陆一伟问赵小康:“蚕厂也是这个样子吗?”
赵小康实话实说道:“陆书记,蚕厂还不如玻璃厂呢,更是入不敷出,面临倒闭。虽是县属企业,其实早就私有化了,勉强能维持日常运转。”
“哦。”陆一伟的心彻底凉了。对李二毛道:“掉头回县委吧。”
“您不去了?”
“暂时不去了。”
现在还不是解决企业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眼下的教育困境。周大科一下子增加了那么大开支,不赶紧解决,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回到办公室,陆一伟想了许久都理不出头绪。他都有让自己煤矿以支教的名义捐赠,可东成煤矿在东州,两者扯不上边,真要是捐赠了,说不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办法行不通。
要不让牛福勇放点血?可想到他现在急需用钱,只好放弃。
那箱东西到现在都没出手,基金会的事还没影,也不能自己掏腰包啊。也不能去市里要啊,郭金柱刚刚给他批了200万元,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再张口那好意思。想来想去,似乎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任何出口。
就在这时,陆一伟想到了张东子。对呀,他企业做得那么大,何不让他支持下黑山县的教育呢。问题来了,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地出钱,没有信服的理由啊。不过到了这当口,陆一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决定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