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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因果 (第2/2页)

楚知吾闻言一凛,宣威镖局、李平,已经都快记不清的仇怨忽然又再次清晰了起来,只是邬蒙可没给他思索的时机,当下又是一拳狠狠砸了过来。

楚知吾身后是桌椅,避无可避,只得举手格挡,就在邬蒙一拳要砸到楚知吾手臂时,一声冷哼从楚知吾侧后方响起,背后一股巨力传来,原本要被邬蒙一拳砸断的手臂,此刻却是完好无损,而邬蒙的一拳,则是被另一人一掌推开。

正是在后院听到响动的王阔来了,一掌便将邬蒙推开数步。

邬蒙先是一怔,继而狞笑道:“没想到这么破烂一个客栈,还藏着高手,只是今日即便有再厉害的高手在此,也保不住他。”

邬蒙说什么,王阔并未当回事,而是先捏了捏楚知吾的胳膊,确定无事后,才转头问道:“可是有何误会,让邬大人亲自跑一趟?”

邬蒙此时已被王阔一掌打得退回门口,看着楚知吾道:“你自己说说,可是误会?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莫要连累了这整间客栈的人。”

楚知吾闻言脸色一白,转过头对王阔勉强笑了笑,才又回过头看向邬蒙说道:“我跟你走。”

楚知吾此刻哪里还不明白,邬蒙也与混元帮勾结到了一处,更是猜到了烧火棍在他手中这件事。为了不将老板娘等人拖下水,楚知吾只能将烧火棍交出,自己跟他们走,只有如此,这帮人或许才会放心。

楚知吾刚刚转身,便听到老板娘喝道:“慢着!”

楚知吾一怔,但还是停了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老板娘,站在楚知吾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这家伙说的事,你可有违律法,有违道义,有违你心中所愿?”

楚知吾愣住了,片刻后才摇头说道:“不曾违背律法,也不曾背弃道义,但确是有违我心中所愿,若非我实力不济,我定要去混元帮,为故人讨个公道!”

老板娘听楚知吾这么说,却是松了口气,拍了拍楚知吾的肩膀说道:“那你走什么!”

接着,老板娘绕过楚知吾,走上前看着邬蒙说道:“你,本店不欢迎,赶紧滚。”

邬蒙怒极而笑,随意一拳便砸的客栈大门洞开,然后说道:“我看你们是当真不知死活!”

邬蒙作势欲扑,却听到老板娘轻笑道:“我是怕邬大人你,一会又要趴在地上,折了脸面。”

邬蒙闻言去势一滞,更是顷刻间退开两步说道:“当日出手的是你!”

老板娘只是笑道:“怕了吧?怕了还不滚?”

邬蒙再退开两步,就听到身后来人说道:“蒙儿,何故如此惊慌。”

邬蒙这才神情大定,而从客栈破开的门外进来的,正是杜家,杜少康。

老板娘见到杜少康,也是眉头紧皱,双手垂在腰间。杜少康却是笑道:“我杜家与这位楚小弟有些琐事,还望各位让我等私下去解决。”

只是杜少康虽然笑容不减,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老板娘的双手。

老板娘一言未发,只是右手微动,杜少康立马侧过头,片刻之后,破空之声才响起,而瞬间回过头的杜少康,脸上却是再也不剩一丝笑意,只是皱着眉头吐出两个字:“唐门?”

老板娘不置可否,开口说道:“杜大少就此退去,我等相安无事,可好?”

杜少康脸色难看,谁不知道这唐门中人最是难缠,可他背后又顶着莫山派,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得,并未犹豫,杜少康便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此人,你保不住,还望阁下,切莫自误。”

老板娘闻言冷笑道:“那你便来试试。”

杜少康忽然喝道:“上!”

一时间邬蒙带着数人从门口突入,连同杜少康一起,直攻向老板娘,而老板娘却是纹丝未动,就连王阔,也只是双肘一架,并未动手。

突突突突突!

数道破空声来,邬蒙及他人皆以更快速度向后撞去,直将福来客栈的门板都撞破了,响动更是让街市边的众人,皆到此围观。

楚知吾扭过头,只见陈爷正抱着算盘,而算盘珠子则是少了几颗,楚知吾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手,竟是陈爷出的。

见楚知吾目瞪口呆,陈爷这才笑道:“莫以为老头子我真老得连算盘都打不动了!”

杜少康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然并未被算盘珠子击中,可带来的人,却是一个不少的躺倒在地,就连邬蒙,也是不得起身。近年来杜家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没想到这小小的五山城,竟然还有两位唐门前辈,不如让晚辈来领教一二。”

王垚从围观人中踱步而出,身后更是跟着一群莫山派弟子,杜少康也只能退后几步,转过身,朝王垚低头。

杜少康还想解释几句,只听王垚淡笑着说道:“此事怪不得你,唐门前辈在此,要保个人,本也该是万事无虞,倒是我,成了这不速之客了。”

王垚摆开架势,只是随手一掌,便让客栈门口的碎屑,翻飞而去。老板娘和陈爷更是面容凝重,朝着王阔说了一声:“莫山派。”

王阔一脸讶异,掩护着楚知吾退到后院,可楚知吾哪里愿走,本就不该拖老板娘他们下水,可事情却是超乎想象的严重,楚知吾只恨悔不当初,甚至想着要是当日没走进客栈,兴许也不会到今天这等局面了。

客栈外,老板娘却是主动出击,只是要施放暗器,又要避开外面围观的众人,已经殊为不易,还要应对王垚的拳掌,终究是被王垚冲了上来,一掌打到肩头。而王垚也是身上负伤,流血不止。

以伤换伤,王垚伤势还要重些,但他却是一副胜者姿态,傲然说道:“唐门中人,单臂战斗,又怎么挡得住我莫山派这么多弟子,我劝前辈一句,将那人交出来,今日一笔勾销,如何?”

老板娘只是冷眼瞪着他,一言不发,而陈爷更是抱着算盘上前一步,王垚脸上的笑意终是彻底散去,狠狠说道:“冥顽不灵!”

莫山派众多弟子压上,陈爷应付起来已是不易,王垚则是再度摆开架势,就要往老板娘这边袭来,谁知王垚猛然前冲,老板娘还未有所动作,他却已是面色铁青,直接喊道:“师叔救我!”

面色苍白的栗淳抬手一挥,王垚偏离了原本路线,瞬息过后,一根钢针,已深深扎入地面,地上只留下了一个细细的针孔。

栗淳则是神情一肃,看向从楼上出手的小华说道:“好一个狠厉的姑娘。”

倒在地上的王垚更是满头大汗,他深知刚才就差一瞬,他就要命丧当场了,好在师叔在此,王垚心有余悸,这里竟不止两个唐门中人,竟还有第三个,刚刚那一下,就险些要了他的命。

栗淳轻咳了几声,恢复片刻后才说道:“今日莫山派栗淳在此,还是莫要枉送了性命。”

老板娘和陈爷听到栗淳的名字,已是面如死灰,而莫山派的弟子也缓缓停手,站在栗淳身后,与老板娘等人对峙。

王阔也是一时失神,让楚知吾冲到了门前,楚知吾回过头看向老板娘、陈爷、小华以及王阔,深深一揖,说道:“楚知吾谢过大家的收留、照拂、授业之恩,只是事不可为,还望大家莫要为我,再受伤了。”

接着楚知吾转过身,对他本以为是大官的栗淳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老板娘等人根本不知所为何事,我跟你们走,还望你们别再为难他们。”

栗淳看了看这普普通通的黑瘦青年,又看了看老板娘等人,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楚知吾惨然一笑,冲着老板娘等人挥了挥手,刚转过身。

王阔正要冲出去,老板娘的手中也已摸到了武器,陈爷即将再次拨动算盘,小华的钢针已然射向倒在地上的王垚,众人身后却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兄台,东西忘了拿,跟他们去,也是徒劳。”

王垚堪堪避过钢针,楚知吾闻言一愣,才想到烧火棍还在柴房里藏着,又要转身,却见书生正拿着烧火棍,不,是那把折扇,轻轻打开,眉头轻蹙,似在纳闷,这扇子怎么会破成这样。

恼羞成怒的王垚正要叫众人一拥而上,却被栗淳伸手拦住,王垚不解的看向栗淳,却见江湖传言中铁血无情的莫山派栗淳,他的师叔,此刻神色惊恐,似是不敢相信,就连拦着他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楚知吾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书生,和他手中的烧火棍,却见书生只是在经过他们时,冲他们笑了笑,便绕过了他们,走到了客栈外。

书生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又看了看栗淳等人,似是无奈的笑道:“没想到我赠予故人的一件旧物,竟能闹出这么多是非,恰好人都齐了,我也借着算盘,与你们算算账吧。”

栗淳脚下一软,若不是王垚扶着,他或许便要直接软倒在地了。

书生皱着眉头轻轻扫了一眼栗淳,说道:“你这伤势,似乎还是我那书童所为?小六那暴脾气……不过你们都被教训过了,还要画蛇添足?”

栗淳在王垚的搀扶下,深深作揖,更是一手按着王垚的头,让他跟着一道,一揖到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书生以折扇抵着额头,似是经常如此,思考片刻后,才抬起头来,脸上疑思进去,笑着说道:“也罢,想来这种事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过此次不凑巧,被我发现罢了。那混元帮被你们所灭,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如此,我也不杀你们,便通通废去这身功夫,回床上躺着吧。”

说罢,书生似又想到了什么,歉然笑道:“唔,首恶还是得死。”

书生这才茅塞顿开,折扇打开,就是一挥,王垚及莫山派众弟子,如遭雷击,纷纷软倒在地,而栗淳却是毫发无损,正在四处检查着自身,察觉自身并无异样,抬头看向书生时,见到书生嘴角那丝讥讽,才知道不过是多苟活一刻罢了。。

围观的众人听到混元帮被灭的消息,当然是惊讶万分,可却没有一人敢喧哗,毕竟此时场面,早已超乎众人想象。

杜少康则是立马跪了下来,哭喊道:“多谢恩公救命!我等五山城杜家,是在莫山派胁迫之下才做出此等行径,自知罪孽深重,杜少康愿以死谢罪,还望恩公明察!”

书生闻言,只是摇了摇扇子,说道:“我可当不得你家恩公,你也不必如此作态,待我说完,你若与此事无瓜葛,我定不会牵扯旁人。”

杜少康感激涕零,旁边莫山派众人的惨状,他更是瞟都不敢瞟上一眼。

书生又转过头,看向栗淳说道:“你莫山派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想拿我这旧物,换我那个人情,本是小事,但混元帮上下死于你手,而那宣威镖局众人又死于混元帮,这笔血债,到头来却是因我而起,你说我冤是不冤。”

栗淳不敢答话,更不敢回头。

书生也不管他,只是笑道:“默认了便好,你和你师兄,是难逃一死了,至于这些弟子,你们也用不着担心了。”

栗淳听到书生说完,还是腿脚一软,再也站不住了。

书生轻轻摇了摇折扇,回过头冲着老板娘等人一笑,众人也以为此事就这么了了,却见书生又转过头,看向了杜少康,脸上再无半点笑意。

书生将折扇一合,敲在自己左手上,却隐隐有那风雷之声,在场众人,更是生怕动作太大,惹到了这位人物,这热闹的街市,此刻也是鸦雀无声。

书生一改先前的随意,开口道:“你杜家不知从哪弄来的邪法,引蛟惹来水患,更是引水入城,期间西林镇,五山城房屋损毁无数,死伤惨重,但这事不归我管,我也管不得。”

杜少康闻言背脊发寒,却丝毫不敢抬头,听到书生说不归他管,他也管不得时,才略微松了口气。

书生接着说道:“早在数十年前便开始勾结山贼,如今木岭山,巫棚山都听你杜家号令,本该有官府主持公道,我即便想管,也不能随意插手。”

杜少康只是以头抢地,心中庆幸,至于百姓知道了这些,那又如何,只要能保下杜家,普通百姓而已,还能造反不成?

书生眉头已然皱起,更是开口道:“就算是你杜家掳掠男女,今年五山县内无数人失踪,我也耐你不得,与我不相干,便是我要出手,也自会有人阻止。”

听到这里,杜少康长出一口气,想着这次只要能够脱难,必定要再次重谢黄章。

书生却是陡然提高声音,质问道:“但你杜家操纵邪法,以活人祭蛟,闹得大运河上下死伤无数,其中更是有我两位故人之后,终究还是惹到了我头上,即便你杜家真是报应未到,此刻我也再容你不得!”

老板娘等人,听到书生说掳掠男女时,看向杜少康的眼神已是恨意难当,再听闻活人祭蛟,更是目眦欲裂,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杜家所为,更是激起了在场众人滔天怨气,若是目光能杀人,杜少康等人,早已碎尸万段。

说罢也不等杜少康求饶,折扇一开一扇,杜少康、邬蒙及其帮凶,已是如同飞灰,若不是地上血迹,怕是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书生这才狠狠吐出一口气,面容也恢复正常,走到栗淳身边,说道:“给我五十两银子。”

栗淳不解,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书生的目光中尽是诧异,书生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栗淳这种人,出行哪会自己带钱,当下楞在了原地开不了口,还是倒在地上的王垚,颤抖着拿出了一锭银子,交到栗淳手上,栗淳这才朝书生双手奉上。

书生朝栗淳点了点头,说道:“把这些家伙都弄回莫山,你再自去领死即可,此事便到此为止。”

说罢书生也不管栗淳,转过身便向客栈走去,手上掂量着银子,笑得都更有底气了。

午市里,客栈前门的洞还没补齐,今日当然也不会再有客人敢来,只有楚知吾等人还有书生,正围坐在后厨的小方桌旁吃饭聊天。

尽管知道书生手段高超得不似凡人,但楚知吾怎么也无法对这个昨夜还与他同睡在柴房里的书生害怕起来,与老板娘等人言语间都带着几分敬意不同,楚知吾倒是随意了许多,饭吃了一半,他突然开口问道:“杜家为恶,我父母正在杜家做工,应该不会牵连他们吧。”

书生笑得玩味,在吓唬了楚知吾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当然不会,只怕令尊令堂,须得再找份活计了。”

喝了酒有些飘飘然的楚知吾,闻言却是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赚钱嘛,多些少些都是赚,不妨事的。”

书生看他有几分醉意,又刻意问道:“兄台以为,我算好人,还是坏人?”说完也不等楚知吾回答,又接着说道:“我若是好人,见死不救,知首恶而不惩处,算好人吗。我若是坏人,为众人讨公道,能算坏人吗。以我今日修为,尚有掣肘无数,是以好坏哪有那般简单,兄台以为然?”

楚知吾打了个酒嗝,花了许多时间才想明白书生说的意思,这才点头笑道:“然也!然也!人皆如此,何必彷徨。”接着又低声嘟囔道:“不过是人之道尔。”

滴滴!

楚知吾不知道,他说这话时,天堂度假村里,此刻正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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