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能之书 (第2/2页)

“对，它是过去之书、现在之书，也是未来之书。它是历史书，也是预言书。但我更愿意将它叫做‘全能之书’。”老唐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以你们……呃，我们人类的视角，玛雅人是古代最精准的天文观测者，甚至能够观察到从不朝向地球的月球背面，他们创造了‘太阳历’。

“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的历史是有限的，而非无限延伸，从前往后一共五个太阳纪，前四个太阳纪都以毁灭告终，马特拉克堤利毁于洪水，伊厄科特尔毁于风蛇，奎雅维洛毁于火雨，而宗德里里克毁于地变。幸运的是之前每一次灾变都有古文明被保存下来，这些文明开启了新的太阳纪……你想到什么了么？”

路明非其实早已有过类似的猜想，只是他从未与人提起，也没人主动问过他：“地水风火，分别指代龙族王座上的四大君主。”

“对，其实玛雅人不是在预言未来，他们只是龙族的传述者，历史上所有的预言都不是人类写下的。”老唐语气沉重。

“这是你复苏的记忆么？”路明非问。

“是，不过你放心，我感觉自己一切正常，不如说从未有过的清明。”老唐顿了顿，“不过奇怪也奇怪在这儿，我能记起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清晰的感官以及灾难来临时世界的模样，人们的惨声震天，大地天空似乎都在悲鸣，可我却记不起一次毁灭的起因。”

“理论上你也曾是毁灭一个太阳纪的……可你却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记忆，是因为沉睡太久的缘故么？”路明非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

“不用这么避讳，那的确是我亲手为之。”老唐笑笑，“可这段记忆包括其他三位君主在内，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笔带过，只留下了结果，没有过程的一字一句。”

“就像上学时刚准备做笔记，结果值日生一把将黑板上留下的板书用抹布擦得一干二净？”

“很形象的比喻……差不多就是这样。”老唐长叹口气，“不纠结这个了，目前也没办法确认。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按照语言所述，我们正处在第五个太阳纪的文明。预言里从没提及过第六个，意味着当第五个太阳纪过去后，什么都没有了，是零、是空，是一切的毁灭。人类和龙类都活不过那个终点。”

“如果每位君王都曾毁灭过一个文明，那么我们可以假设造成第五次的毁灭会是……黑王？”路明非大脑高速运转，将一切与之有关的信息挑选处理，“黑王也曾预言过祂复活的那一天，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祂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祂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

“也许是黑王，也许是白王，也可能是四大君主一起。跟祂的苏醒相比，我们微不足道。”老唐的语气中透出无奈，“我有一种预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近上映的那部《2012》你看了么？”

“芬格尔他的AI女友把电影资源拷贝到了电脑里，我和他一起在寝室看的。”路明非说。

“这是玛雅历法上最重要的时间点，那一年第五个太阳纪结束，意味着我们只剩下三年的时间。”老唐语气严肃。

“一点头绪也没有。”路明非没问“可靠么”相关的愚蠢问题，他还没傻到去否认一个龙王的直觉，“走一步算一步吧。”

“嗯……你看上去倒不怎么慌张，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提醒你。”老唐走到没人的角落，“因为你走的时候匆忙，那时候我脑子里承载了两份截然不容的记忆没来得及消化，不过我认为你应该是安全的。”

他顿了顿，“在你身上我嗅到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的气息……还有一个非常熟悉但记忆中没有它相关信息的人的味道。你所在的卡塞尔学院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只是混血种，有龙类，纯血龙类，甚至在我之上的存在。千万小心。”

“知道了……可按理说你和其他三大君主不应该是同袍么，怎么一副宿敌见面的局促感？当然我知道你们关系复杂我们无法理解，只是吐槽，吐槽一下。”路明非谢过他的好意，“下面是正常人类间的友好问候，最近过得怎么样？”

“孤儿院的大家很快就接纳了康斯坦丁，他融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是个彻底的小孩。”老唐没察觉的是，说这话时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名为“亲情”的情绪自然流露，简直就是身为哥哥照顾弟弟最典型的案例，“厚普也会和加里经常带着一大堆慰问品来这里和孩子们玩乐，作为报答院长也提议让孩子们到街上做义工，当然只在孤儿院附近，你也知道他们的情况……”

通话直到临近正午才结束，最后还是以芬格尔饿到肚子咕咕叫，夺过手机质问老唐“你们龙王就不用吃饭么”画上句号。

……

“师兄我想去一趟日本。”

噗——

芬格尔瞪着眼喷出还没嚼得细碎的食物残渣，“师弟你这个年纪会产生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也不是不理解，毕竟谁都是从年少轻狂一路走过来的。当年师兄我时不时也会产生出这种冲动，可冷静下来你会发现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时的热血上头。”

路明非摇摇头，“老唐说他在日本感觉到一个不得了的存在正在苏醒，至少也是一位龙王级别的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