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极易施行的肮脏行径 其二 (第2/2页)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刹那间转变,好像源稚生才是那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一夫当关之将!
他抽身扭头看向化作黑点的迈巴赫,几秒钟内时速便达到180公里,而且还在继续攀升。
手腕上青筋怒跳,源稚生反手握刀,旋身横扫,向前扑击的死侍凌空来不及减速,半截身子被泛着寒芒的刀刃一气斩断,浓腥的血在空中拉出十几米长的黑色缎带,又立刻被暴雨洗去,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
这是简单而又纯粹的杀戮,高高在上的“皇”在此刻终于露出他最本来的面目。
死侍群也发现眼前这个肉质鲜美血液渴人的猎物似乎不是好惹的料,它们想要扑杀他却又彼此感到畏惧,可本能又驱使着它们要剥夺他的生命,饮下他的鲜血,只好嘶叫着游动,绕着源稚生等待破绽露出的一刻。
既然它们主动让出先手权,源稚生则不会放过这个到手的机会。
“神切”在他手中挥出狂风暴雨般的刀弧,凛冽的刀光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光轨,每一道都是择人而噬的、比恶鬼更要恶鬼的存在。刀刃从死侍的后颈切入,准确地切断它们的神经束,地面和一旁的护栏上洒满死侍黑色的血液,沿路上的一切都被斩成碎片。
皇血在他体内愈发活跃,随着刀刀见血逐渐沸腾!
他不知道路明非是如何做到将“神之血”饮下的自己从深渊中挽回,但他记得服下“神之血”后体内发生的变化,以及那股变化随之带来的感觉——而此时他正凭借先前的记忆,试图让那种状态重新回归自身!
仿佛冲锋陷阵的古代大将,源稚生一马当先,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切割死侍们的身体,龙骨状态早在从车上跃下的瞬间开启,此时的他把自己和那柄继承的“神切”融为一体变成了无情的绞肉机,不带任何情感地卷起血刃风暴。
可即便到了现在,他连王将身影的分毫也没见着,一个叫他胆寒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他不敢也无法想象那将带来的后果,所以他更加凶猛要迅速地杀出一条血路。
体力压榨至极限,不能保留也无法保留。
镜心明智流、柳生新阴流、霞神道流、古示现流……二心切法、心意棒、天平一文字……各种刀术流派的杀法在他手中轮番呈现,翩翩然却毫无舞蹈的优雅,杀人的剑术是不需要任何优美的修饰。
堆积的尸体愈来愈多,暴雨夹杂的黑血流淌也越来越多。
源稚生已经不清楚斩杀在刀刃之下的死侍有多少头,“神切”早在他切断第十个死侍的腰腹时便已经卷刃,说到底也只是临时铸造出的半成品,是远比不上原来的蜘蛛切和童子切两柄古刀。他凭借燃烧皇血带来的伟力徒手撕开一个又一个死侍的头颅,好在这一批死侍似乎并不是优良的产物,比起极乐馆遇见的尸守,它们的身体素质要差去太多。
雨仍在继续,湛蓝色的游龙也盘旋依旧。源稚生的视野模糊一片,他不知道额前的鲜血是自己流下的还是杀死死侍时溅射到自己身上的。反正暴雨很快便将这些血迹冲刷殆尽,徒留筋疲力竭的虚弱袭上全身。
啪——啪啪——
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了掌声,可这里也不是舞台的中央,周围也不存在欣赏的观众,而且这也算不得是一场体面有趣的表演。
源稚生擦擦眼定睛一看,公卿脸素白牙齿铁青而嘴唇鲜艳——王将!这个卑劣的小人终于在他几乎脱力的时候隆重登场,那些掌声似乎是在提前庆祝小人的胜利,不费一精一力便能信手拈来的胜利。
“精彩,没想到失败的产品也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看来我离最终那个目标已经很近了。”像是喉咙里含着液体,王将说话的声音嗫嚅。
“我会杀了你。”源稚生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能剧面具。
“你当然会杀了我,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是蛇岐八家的救世主!”王将振臂高喊,像个十分入戏的戏子,“不过在我面前,你永远只是那个失败了的实验品。在实验里诞生的失败品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遗弃。像个垃圾一样被随意扔掉!”
无与伦比的速度自王将反屈小腿爆发,眨眼间便挥出刀刃般的利爪,直刺源稚生胸膛。
源稚生横刀立马,同时左手向前猛探,他要以伤换伤,力求一击毙命。可王将哪会轻易留给他这般破绽?但闻嘶声于他身后袭来,却是声后发、人已至,蛇形尸守粗壮的尾部蛇行般卷上他的脖颈,弯弯绕绕,其末端锋利如短刺的尾椎插进他握刀的右手腕,而后贯穿了整个右掌。
“我的目标只是橘政宗,只要交出他你就能平安离开。为什么不惜舍命也要保护那种叛徒的性命呢?”王将尖锐的指尖挑起源稚生坚毅的下巴,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顺着手指滴落,“‘皇’的鲜血永远都是这么诱人,你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品,可惜是失败的产物。也罢,想必作为养料,那些小家伙会乐得吞噬你的血肉。”
忽然间惊雷乍起,暗蓝的光泽照亮了源稚生的侧脸,他的脸坚硬得像是青金石。
地面猛地沉降,周围的一切突然震动,巨大裂缝横贯整个桥面,钢筋断裂碎石溅起。源稚生只是默默地站着,看王将和蛇形尸守在裂缝中挣扎。
王权史无前例地数次爆发,程度剧烈强度不亚于一次小范围地震!
混乱中他捡起掉落的“神切”,趁着暴雨向远处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