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案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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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破案
在妇人显得激动的讲述中,陈晋听到了一个故事: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吴山村有个姑娘叫吴爱芳,长得水灵漂亮,只是家境贫寒。
不同于一般的乡村姑娘,吴爱芳是有心气的,想要嫁个好郎君,嫁到城里去。
一天,有城里的公子哥儿出来游玩,夜宿吴山村,他看上了吴爱芳,只略施手段,便把人勾搭上手,行了苟且之事。
这公子哥儿姓王,王氏子弟,还是江州府金陵学院的学生,考得秀才功名。其花言巧语,说只要中举,便会来迎娶吴爱芳入门。
少女信了。
一夕风流,王公子第二天就走了,再没有回来过。
而吴爱芳却珠胎暗结,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出了这般事,自然招惹父母叱骂,各种流言蜚语。
然后吴爱芳父亲带着女儿进城,想要找王公子负责,不料那王公子翻脸不认人,让奴仆将父女俩乱棍打出,吴爱芳的父亲甚至被打断了腿。
失魂落魄地回到村中,伤心绝望之下,吴爱芳直接选择投井,一尸两命。
说到这,吴母脸色惊惶:“那尸身打捞起来的时候,都泡得肿胀起来,几乎认不出人了。”
当年,她嫁到吴山村不久,因为年纪相仿,与吴爱芳多有来往。
陈晋问:“后来葬在哪里?”
吴母叹口气:“阿芳这种情况,是入不得祠堂的。他爹用张草席把尸体裹了,在野外寻个地方,挖个坑埋掉。但没过几天,那坟不知被什么野兽刨开,把尸身拖走吃掉了,什么都没剩下。”
陈晋忽问:“确定是从外面挖开,而不是从里面破开的?”
吴母脸色变得煞白:“什么意思?”
陈晋没有多说,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清楚,会把人给吓着:“那后来呢?”
吴母想了想:“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呀,那么多年,一直没出其他的事,直到我儿……”
提及儿子,眼泪又禁不住地往下掉。
陈晋默然,心中已然确定了几分。
这是个俗套而悲伤的故事,却正符合邪祟的形成条件。吴爱芳生于斯,死于斯,阴魂不散,但她没办法离开吴山村,进城去找王公子讨还公道。
其在村中游荡不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执念没有减少,反而越发变得凶厉。
但这些执念中,与村民们无关,是以多年以来,相安无事。
直到吴寿田考中了秀才,并迎娶新娘子。
这件事立刻刺激到了吴爱芳,于是开始作祟。
当然,至今为止,这些皆为陈晋的推理论断,至于是否真实,要把案子破解后,才能盖棺论定。
首要任务,是找到吴爱芳的藏身之处。
这个地方不会是野外的坟包,而是……
一会之后,陈晋来到村南边的旮旯地。
地方不好找,这儿本来有一口水井,水质清澈而可口,但因为出事,已经荒废掉了,上面盖着一块大石条,四周杂草丛生,不注意的话,都瞧不出是口井。
水井对于村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过大一点的村庄,往往不止一口井。
吴爱芳落井而亡,死状凄惨,村人们哪还敢到此打水来用?
至于井口处用石条盖上,大概是想以此“镇压”,求个平安。
但显然,根本没用。
如果吴爱芳死后,能找来有本事的道士而或僧侣,做上一场法事,超度亡魂,那吴爱芳可能就不会形成邪祟了。可她家境不好,又是这样的情况,下葬之际连一口薄棺材都欠奉,如何能做法事?
随着时间过去,吴爱芳的父母也已亡故,关于这件事,村中早已淡忘。
若非陈晋特意提起,吴母都记不起来。
而之前来侦办此案的巡捕司人员却都没了解到相关情况,由此可知,虽然江州府巡捕司衙门光鲜明亮,但做事的人,水平高不到哪去。
倒不奇怪,武夫易得,修士难寻,即使有,那也是些游散修者,业务绝对称不上专业。
其实对于巡捕司,他们更愿意去处理江湖纷争,而不是办邪祟祸事。
一方是活生生的人,一方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鬼物,两者对比,凶险性不是一个级别的。
想当初邢捕头,就是因为威远镖局的人开始时没说真话,这才着了道。
巡捕司派来的人转了一圈,然后回去禀告说办不了,于是列为悬案,再发布出去,自有不怕死的游捕接单……
可一般的游捕,又能有多厉害的手段?
陈晋先在废井周边观察一番,再准备去把条石搬开,就听得有人急声叫道:“这位官爷且慢,石头搬不得。”
回头看去,见是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身边跟两名青壮村民。
“我是本地村长吴阿平,见过官爷。”
陈晋问:“为何搬不得?”
吴阿平说:“这是口凶井,镇压着冤魂,一旦把石头搬开,那冤魂便会冲出来,为祸乡里。”
陈晋岔开话题:“先前我的同僚来办案,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呀,到了村中问东问西,走来走去,还打了起来,说要比个高低。”
“打起来?”
陈晋一怔,这个情况是没想到的。
“是的,斗得可凶了,我们都不敢上来劝阻。”
吴阿平一摊手:“据说是要争悬赏。”
陈晋:“……”
心里顿时明白了。
任务就一桩,接单有三拨人,众人在村中不期而遇,发生了口角,然后开始械斗。不外乎赢的留下,输的退出那一套。
只能说临时工就是临时工,江湖匪气十足,规矩也是按江湖的路子来。
接着问:“然后呢?”
“打过一场,他们就散了,离开村子,有的直接跑了,有的则奔上山去。”
吴山村附近有山,连绵起伏,山林茂密。
上山的,应该就是以为邪祟在山上。
至此,陈晋终于清楚三拨游捕的行踪,并没有被邪祟所害。想来也是,他们的到来,无法刺激到吴爱芳执念,对方都不会现身的。而衙门那边不见人回来,下意识以为遭遇了不测,所以才会警告陈晋,终归是一片好心。
陈晋突然喝道:“凶井的事,你为何不跟他们说?”
吴阿平吓一跳,忙道:“那些官爷又没有问到,而且这事已经过了几十年,一直都安然无事,井口的条石都好好的,足以表明冤魂没跑出来。”
人的认知决定了思维,在当年,吴爱芳的事属于村中丑闻,村人们自不愿谈及,同时觉得人死就死了,把水井封掉,一了百了。如果告知了衙门官爷,他们肯定会到这边一阵捣腾,谁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一个不好,还可能招惹上杀人毁尸的嫌疑。
这并非危言耸听,公差皂隶敲起竹杠来,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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