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捉虫) (第2/2页)
“对了,加西亚。”奥尔看向达利安,“在《索德曼日报》刊登出这件事之前,市面上是不是就已经开始流传出这个杀人凶手了?”
“这个不太清楚,明天我去找人问问。如果没有传闻,那模仿犯就是警局里的人?”达利安明白奥尔的意思。
“还有记者。”奥尔说。
达利安点头,这是合理怀疑。
回到案卷上,第一位受害人蒂娜·舒尔,案卷配有她的全身照片,她黑发棕眸,文雅知性。
她是贝尔特男爵家的家庭教师,为男爵的一儿一女启蒙,教导他们钢琴和小提琴。她的父亲是一位小提琴演奏家,母亲是商人之女,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舒尔小姐未婚,也没有任何与她有着暧昧关系的男性,包括男爵。奥尔对贵族不熟悉,他在贝尔特男爵身上打了一个问号。
舒尔小姐每周六下午都会回家,然后在周日下午回到贝尔特家。偶尔她会在回家前去百货商店逛逛,或者和她的几个好友进行一次小聚会。但就在去年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已经过了七点她还没回家,并且无论是男爵家,或者是舒尔小姐的好友都没有派仆人来说一声。
她的兄弟们分别前往寻找舒尔小姐,结果在贝尔特男爵家被告知她中午一点半就已经离开了男爵宅邸,几位舒尔小姐的好友也都没有见到她。几家人都派出了大量的人手一起寻人,并且报了警。
毕竟其中一家是男爵家,舒尔先生作为经常被贵族邀请进行聚会演奏的小提琴家,也人脉广阔。梧桐区(舒尔家)和皇后区(男爵家)的警局们,都开始寻人。
舒尔小姐在贝尔特男爵家服务的最初两年,回家还是坐的男爵的马车,但最近几个月,大概是因为熟悉了,并且确定安全了,所以坐的都是由仆人叫来的公共马车。一般这种公共马车夫,也应该是仆人的熟人,舒尔小姐也确实每次都坐同一个车夫的车回家。
马车夫在隔天早晨被找到,他已经死了,被伪装成一个醉汉,塞在了街道的角落里。追踪公共马车也是不可能的,没有监控,公共马车全都长得一个样,车夫的打扮更是大同小异没人去过多的关注,要寻找特定的某一辆车的行踪,是完全不可能的。
又过了六天,舒尔小姐的遗体在雪堆里被发现。
她生前遭受过侵.犯和虐待,法医验尸的结果,她是被活活冻死的。
奥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正式的验尸单,上面详细罗列了尸体体表的伤痕,以及解刨后尸体内部的情况,奥尔这位外行人也能看得明白。
舒尔小姐的手脚都有被长时间束缚的痕迹,她的牙被打掉了两颗,肋骨被打断了三根,胃里的食物极少,但有发现红酒和干酪。
警局也查了发现她的清洁工,但发现尸体的前一天夜里,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这些贫穷的人根本出不了家门,他们确实不知道那个雪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确实是长期观察后的作案。凶手家境富裕,有一处可以囚禁被害人而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场所。
奥尔在总结笔记上写着,最后一个字母写完,奥尔的笔顿了顿。
舒尔小姐没有发现车夫走的路程不对吗?而且案卷没写明,到底接走舒尔小姐的就是那个车夫,还是当时佣人们也记不清车夫是谁了?如果车夫是同谋,那即使他死了,也能从他的身上,发现更多的线索。
他把这些也写在了案卷上。
第二位死者巴尔多娜·歇尔弗,距离舒尔小姐的尸体被发现后半个月,依然是冬天,她的尸体没出现在雪堆里,而是光着在一个街角被发现。两个醉鬼发现了她,并对她的尸体进行了侮辱,巡警路过,发现了这桩惨事。
她是一位商人的私生女,因为商人的推荐信在博得兄弟珠宝店做女销售,有一头金色的卷发,碧绿的眼睛,案卷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又热情。
博得兄弟珠宝店是一家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高档珠宝品牌,这家店铺开在梧桐区。她和舒尔小姐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不过活动范围倒是有所重叠,博得珠宝店距离舒尔家只有两条街。
有一天她突然没有来上班,珠宝店的店长去寻找她,发现她也没回家,因此报案。
她身上的伤痕更加的惨烈,下巴几乎被打碎,一只眼睛被某种尖锐的凶器戳破,法医的鉴定报告不确定她是流血致死还是活活疼死的。
还有,她脖子上的缎带勒得很深,直接箍进了肉里。
凶手表现出了极端的暴躁,他在愤怒,为什么?
第三位死者丽娜·巴尔特利,未婚,商人的女儿,金棕色的头发,灰色眼睛,甜美又可爱,她在教会的公立学校里做一位周日教师,可以算是一位志愿者了。
她消失在了从教会回家的路上,于七天后被发现,她的伤痕相对于前两位死者又更少一些,在教会门口被发现,身上盖着一张床单,双臂交叠在胸前,脖子上的白色缎带还有一朵小绸花,她死于过量服用天使粉。
可以理解为死者对于丽娜的死,产生了愧疚吗?
第四位死者安利雅·戈尔隆,这是第一位有夫之妇,茶色的眼睛,栗色的长发,一天外出聚会,没有回家,三天后被发现在了她家所在街道的巷口。
第五位百莲娜·波尔特,刚刚订婚,是普思特银行的一位柜台人员,下班后失踪,短短两天后就被守夜人发现,她的一只脚被吊在路灯上——在全身上下只有脖颈上有一条缎带的情况下,这样的姿势是彻底的羞辱。
第六位珊尔特·尼托,未婚,和父母在家里教导乐器的音乐教师,在去教堂的路上失踪,七天后被发现在了小巷边。
奥尔把安利雅·戈尔隆的案卷抽了出来。众人陆续将自己的案卷看完,达利安提议:“如果互换的话太浪费时间,我们按照顺序先把各自的案卷讲一遍?”
奥尔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刑侦剧里,一群警察坐在会议室里,对着前边的黑板,黑板上贴着被害人的照片,还有主要线索,只是现在没黑板。
“奥尔,你先?”
“……”想象的泡沫在脑海里破灭,他怎么忘了自己是开始呢?
奥尔站起来,拿着案卷的手有些发僵,虽然和狼人们已经很熟悉了,但这种工作报告一样的场面,还是让他很紧张。
“咳!”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奥尔把案卷和他的笔记本打开。
毕竟他是真的在认真的解读案卷,该列出来的疑点都列了出来,线索也整理得很清晰,一开始还是有些磕磕巴巴的,但很快就顺畅了起来。
最后,奥尔把本来就单独抽出来的安利雅的卷宗在桌上打开:“从其余五名死者的情况看,缎带杀手的袭击对象是未婚的,有着体面工作,清白名声的女性。
安利雅·戈尔隆是已婚,她虽然可以说是女商人,但钱财都继承自她的父亲,并不太符合工作女性的特点。我怀疑,杀害她的凶手是模仿犯。”
案卷上没写这位安利雅的名声,只说她是深夜独自一人外出参加私人聚会,奥尔不认为这就是坏了,他自己不也是常常彻夜与一群狼人“狂欢”吗?
但这位夫人确实和其余五位女士的状况不符,奥尔他自己都能看出区别,他相信其他警局的警察也是能看出来的,但却依然把她的死归类在缎带杀手里,或许只是……这样更方便吧?
关于戈尔隆夫人的案子,奥尔连嫌疑人都有了——戈尔隆先生,毕竟这案子的情况太像是丈夫谋财害命了“it\salwaysthehusband”。
但他根本没见过戈尔隆先生,没有对戈尔隆家的家庭情况做出过任何了解,靠他自己的主观臆断……以目前的这种法律体系,会害死无辜者的。
所以这个怀疑,也只是让他在戈尔隆先生的名字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上次码头的案子上,你的推理就让我印象深刻,我从没见其他警察是像你这样破案的。”
奥尔下意识问了一句:“他们是怎么破案的?”
狼人们顿时都微妙的笑了。
“把看着像罪犯的人抓起来就好了。”伊维尔声调尖利的说。
奥尔想起来他被诬陷成是杀害警长的罪犯,那时候他就是“看着像罪犯的人”吧?
“并不都是那样的。”达利安为警察们说了说了几句公道话,“他们也会追问附近的人,查找证物,寻找人证,查找嫌疑人。”
这时候奥尔想到的就是那位被诬陷的皮匠亚当·佩索,有人证无赖万斯·多特,还有物证万斯·多特提供的作案凶器一把折断的水果刀,皮匠就差点被打成铁案了。
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一部分出自恶意,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警察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警察。包括原主也包括奥尔,一个是十八岁的高中生,一个是咸鱼了十几年的老咸鱼,他们都不知道警察是什么。
奥尔还好点,至少有电视剧当参考……
“能把你的笔记给我们看看吗?我们应该都要修改一下自己的总结了。”
奥尔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他从自己的笔记中抽出了一页,就是记录戈尔隆先生等嫌疑人的,他不想对达利安他们产生错误的引导。
四十几分钟后,达利安开始继续发表自己的总结。
他整理的是第七到第十二人,这六个人里的情况就更不对劲了。其中一位百货公司的试衣模特——在离开皇后区某位客人的家后失踪,半天后被发现在了贝壳区诺尔德艾大道的街边。
蓝星现代的服装模特一般是在各种展示会、发布会里走秀,向客人展示服装饰品。试衣模特虽然也是“展示服装的衣服架子”,但他们的工作方式,是客人先看画册,看完后觉得对某套服装感兴趣,他们就会穿上衣服,为客人展示效果。
现代的服装模特穿什么由设计师决定,这里的试衣模特穿什么则是客人的命令。尤其在面对一些贵客时,试衣模特要和设计师一起前往客人的家中,他们被要求留下来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这些受害人里,还有一对姐妹,姐姐十六岁,妹妹只有十二岁。姐姐在自家的银器店里帮助父母出售银器,妹妹还没工作。一家人一起去看话剧后,中场休息时,姐妹俩一起去洗手间,就此失踪,四天后在梧桐区的李思尔德大道发现了两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