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来客 (第2/2页)
“戏演过了啊,这……”楚天被她的声音和气势震慑到,手悬在半天愣了一下,见她并不是玩笑,不得不尴尬地缩了回去,然后也像面前之人看自已一般的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她。
“你到底是何人?带我到此有何居心?”她的眼里已无方才喊他齐玉时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惊惧。
面前这个女人的举行神态越发让楚天发觉不对劲,莫不是她失意了?可听她这口气,却又不像只是失忆人的行为。
就在楚天晃神当口,嬣婉略带迷茫坐起身,满是困惑得走到窗边,她一度怀疑自己是有心人蓄意戏弄,警惕的四下环顾。当她无意中拉开窗帘时,窗外竟是一片灯火辉煌,向来她只知道“花市灯如昼”,可眼前的光亮,远远超出她所有的想象。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定不是阴间,若是阴间怎会如此光亮呢?不是阴间,这到底又是哪?无助、彷徨、迷茫在她的心底交织缠绕,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已伫立在一个的世光怪离奇的世界里,这里的夜没有宵禁,却依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时楚天在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茫然四顾,对周围的一切像是既新鲜又陌生,既好奇又恐惧,她的脸上写满惊叹号和疑问号。
少顷,病房内墙上的时钟突然发出了声响:“现在是二零二零年九月九日二十一点整。”
这突如其来声响,惊得嬣婉不自觉往后退去,当声响字字句传到她的耳边,她盯着时钟呆若木鸡,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楚天眼都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景颜”,她像打量着什么天外之物似的看着这个方形的小盒子,估计时钟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她估计看不懂,呆呆地愣在原地,那表情同看着天书无二。
“这是何物?为何它能说话?它说着二零二零年?难不成这已不是万历年间?”
这话一出真是把楚天吓得不轻,他向来不懂历史,他好歹他知道听过《万历十五年》这本书,知道万历所在的时代大约是明朝。于是他见她越说越离谱,当真开始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万历?完了完了,看来你真是把脑子摔坏了!紫禁城都六百年了,就算万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吧,我说景颜,咱就不演戏了好吧,我知道你不满我接的那部戏,可那不是你是新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将信将疑,在她纵然一跃醒来,眼前的世界陡然生变,变得让她猝不及防。
“而今已不是大明的天下?”
见景颜询问得样子正儿八经,全无戏弄之意,楚天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他此刻只想找医生来问个清楚,景颜是不是真把脑子给撞坏了。
见楚天出门,嬣婉迟疑片刻,随之也跟着向外走去,当走到门边,她小心将头探了出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生生吓了一跳!外面仿佛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男男女女,熙熙攘攘,毫不避嫌。
女子穿着五花八门的衣裳,手脚乃至胸口皆袒露在外却依然旁若无人似的来回走动;而男子也无一例外如那个叫楚天的男子一样蓄着短发。她震惊得瞳孔放大,眼前之所见让她深深意识到,这里或许真的不是她所在的那个女子连脚踝不宜外露的年代。
正当嬣婉漠然沉思时,前方一个男子正快步走进电梯。当男子站进电梯回过身来时,他的容貌让嬣婉瞬间僵在原地,顷刻间大脑一片空白。
那张脸如此熟悉,以至于她下意识以为自已又置身于梦境,直至她意识到他是真实存在眼前时,她欣喜若狂得飞奔向他。那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啊!
可就在她快要触到他的同时,电梯门毫不留情地自动关了起来。
“子骞……”她绝望得看着她的爱人就这样又一次在自已眼前消失。她再次感到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用尽全力想要打开眼前那扇门,可无论她如何拍打,那门皆纹丝不动。
“子骞,你别走,你等等我……”
于是乎身边的人像看着什么天外天客一样打量着在电梯前又哭又叫、声嘶力竭的嬣婉。楚天刚回来便撞见这个场面,简直哭笑不得,他也顾不及细想,拉着她就往楼道追去。
“我们从楼梯走,说不定能追得上。”
嬣婉迷糊被拉着,心中满是惶惑和慌乱,因而脚下不利索,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当他们好容易赶到楼下时,若大的医院大厅早已不见“子骞”的身影。
“子骞……”她又一次声泪涕下。
“子骞是谁?你为什么看到他便哭成这样?”
楚天越发惶惑不安,可嬣婉并未应声,只是失了魂般地站在那里,茫然看着楚天未知的远方,而她那清澈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
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已飞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