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 (第2/2页)
“瞧,那便是书院里的讲堂,后面便是书院的藏书楼。”
嬣婉正愣神,见子骞的手指向前方,这才想起自已本意是干什么来了,脸蓦然就一阵发红,连忙收心看着子骞所指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齐玉从讲堂里拿着书走了出来,嬣婉兴奋挥着手向他小声唤着:“齐兄,我们在这呢!”
“你们当心点,我这就去与你们汇合。”齐玉压低了声音回指了指前方,大概怕引人注意,而后冲他俩做了个鬼脸便匆匆走了出去。
“今日真是太有收获了,既身临其境体会了一次曲水流觞和又有幸见识白顶顶有名的白鹭书院,最重要的是,”在此她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最重要的是结识了齐兄与你!”
“能有幸与徐贤弟相识,我们心中也不甚欢喜。”
“子骞兄平日就在讲堂里面听先生授课吗?你可我愿与说说学院的趣事。”
“徐贤弟想听些什么?”
“你随意说说,我都喜欢听……”
了骞闻言略一思索,他平日本是寡言少语,并未与人这样畅谈过学院之事。他尝试搜索脑海里所有在书院里的见闻。
说来也奇怪,在嬣婉那双渴求的小眼神面前,他突然提起了兴致,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绘声绘色给嬣婉讲了起来。讲到有趣处,嬣婉总是忍俊不禁,而她的开怀,似乎也让他更乐于分享。
嬣婉也觉得从小到大都没有这般开怀惬意过,她喜欢看子骞说话的神情,也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更喜欢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
他们就那样并肩坐在墙头上,雨后的天空划出一道彩虹,那道虹悬于不远处的山涧中,给他们的世界洒下无数光亮。
“我说,你俩还舍不得下来呢?”齐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聊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也说与我听听。”
“齐兄,你来啦。子骞同我说了些你们的学院趣事,还有些是与你有关呢。”说话间,嬣婉的笑意飞扬,快乐写满眉间。
“子骞,你不是又把我那些糗事说与外人听了吧。”
“我也不算外人啊。子骞可什么也没说,怕是你自已不打自招了吧。”嬣婉揶揄的样子,仿佛他们并非第一日相识。
见嬣婉已经毫不见外的称自已名字,子骞听来颇觉亲切。就连齐玉也也注意到了,于是故作吃醋般打趣道:“我说徐贤弟,你都直接唤子骞的名字了,怎的叫我还是齐兄?”
嬣婉听完,尴尬不已,连忙打圆场:“不如从现在开始,便都以名字相称可好,我唤你齐玉,你们唤我,唤我徐朗便好。”
“这还差不多。”齐玉终于心里平衡了,见子骞始终满目春风,这还是头一回见他破例后还如此开怀,不禁玩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说还是徐朗你魅力大,子骞可是从来未翻过这面墙,今日为了徐贤弟真可谓舍命陪君子了。”
“啊”嬣婉一脸惊叹看着子骞,只见他轻盈一跃便落了地。他没有回应齐玉的话,只是淡淡一笑,继而转身伸手去接嬣婉。
“子骞,你待徐朗真是不一般啊,这都要胜于我这整天与你腻在一起的兄弟了。”
“就你话多,你皮实着呢,再说这里你熟门熟路的,怎可相提并论。”话虽如此说,子骞其实也没想明白,自已内心对徐贤弟是另眼相看的,可到底有哪里不同,他竟也一时无法辨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不回去怕是琥珀无法向家人交代了,嬣婉不得不选择收心离开。
“天色已晚,在下得告辞了,余性未了,但愿后会有期!”嬣婉虽是面向二人说话,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扫过子骞。
子骞有些意外,但本就是萍水相逢不得强留,于是他向着嬣婉拱了拱手,意味深长地回应道:“后会有期!”
他说话之时,眼底有他人不易察觉的不舍。齐玉正在兴头,一听二人开始话别,满脸不乐意:“唉,怎么这就走了,还想相邀徐贤弟一起去星月楼小酌呢。”
“今日怕是不便,下月初一,我们相约那里,你们意下如何?”嬣婉说着脸上便转阴为晴。她之所以定为初一,这是因为但凡初一家中长辈总会去庙里上香,这样她要偷溜也就容易些。
“当真?”齐玉大喜过望,子骞虽未说话,可脸上也是藏不住的欣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嬣婉的回答干脆利落,齐玉赶忙接过话头:“那便下月初一,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子骞紧随其后又重复了一句。
嬣婉听其回答,心中一喜,眉间的笑意更深。她依依不舍上了马车,直到远去,他们仍停留在书院门口向她挥手。她看着子骞在她眼里的身影愈见变小,而他的眉眼却在她的心里逐渐放大。
见车子终远去,子骞和齐玉才准备转身离开,也不知何故,离开前他又回望了一眼身后那堵墙,不禁又莫名嘴角上扬。
暮色四合,他们往不同的方向奔去,心中却隐含着相同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