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缘起 (第2/2页)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萧然一抬眼,对面墙上的钟已过十一点。
“累了吧,那是我的房间,你要是不介意,晚上就先在这里休息。”
“那,那你呢?”景颜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可话一问出口,孤男寡女的,她又怕他误会,有些不好意思。
他见她支支吾吾,当即明白她的心思,安抚她说:“你是害怕吗?我睡客房里,就在你隔壁,你别怕,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哦,好。”见她如是说,她这才安下心来。
“那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若不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余味,景颜根本无法想象自已是真实地躺在他的房间里。她将脸紧紧贴在他的枕巾上,就好像紧挨着他的脸一般,这种美好的感觉让人流连。
她与他分开太久了,以至于她都快忘记在他怀里那种熟悉而亲密的感觉,眼前的他既不似他,又分明有他身上独特的印迹。只是此时的她已无力追索这个问题,她的眼皮格外沉重,连日来都未曾好眠,或许是这床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安然,她就在不知不觉中抱着他的枕头沉沉睡去。
而萧然却并不好眠,他满脑子还是她常常令他琢磨不定的眼神,时而是那般深情,时候又偶感疏离,种种困惑令他辗转反侧,好容易入眠,那个熟悉的梦又再次浮现,梦中隐隐约约间,有个声音由远及近。
“婉儿……”
萧然总以为这一次,他依旧无法看清那个跃湖女子的脸,可那女子听到呼唤,向自已回眸,笑靥生花。那张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不别人,正是景颜。
“子骞……”
她转身走来,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忽而一阵雾飘过,她没了踪影,而他也渐渐从梦中醒来。
皎洁月色下,银光荡漾,她乌发贴面,薄衫尽湿,香肩暗露。眉梢眼角暗锁愁意,脸上点点水珠,若鲛人之泪。
那女子看到他,也是愣住,呆呆地站在池塘中。她脚下是千顷银波荡漾,身后是万顷荷叶随风自舞。
他想起了汉人的一句诗:“宛在水中央。”
梦兮,幻兮?
这次的梦,因为那声呼唤没有再选择跃入冰冷的湖中。好久好久,萧然都沉浸在那个匪夷所思的梦中久久不能自拔。他无法想象,这样离奇的梦中人,竟会是景颜。
他甚至一度无法辨别,那见到的到底是梦中人还是现实中的她。于是他第一反应便是去到她所在的房间。
他小心地旋开门,蹑着手脚走到她的身边。她紧紧抱着自已的枕头,将脸全然贴在上面,沉沉的像婴儿一般睡着。
见到这一幕,他的心才安了一半,那是梦。难不成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为何梦中人的名字,却是景颜一直心心念念那个人的名字?那么“婉儿”又是谁?为何她与景颜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她也唤自已子骞?那个“婉儿”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会一心向死?种种念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在梦中时他常常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实的他,站在他面前的景颜又到底是谁?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自已与子骞又是什么关系?
这已经是萧然第三次在老宅梦到方才的那一幕了。一而再再而三,必是事出有因,他开始回想,到底从何时开始起了这样的梦魇的?
萧然努力地回想着,第一次梦到她,便是带回玉兰簪子的那一天难道是那个簪子?他联想着梦中的场景里,那个景颜的头上好似戴着一根白玉簪子,对,那根簪子似与自已买回来的相似。
想到这里,他额间微微渗出汗,他带着困惑走进藏宝阁,将匣子打开,从里边取出簪子,上下左右的比对,的确与在梦中隐约所见的无二。他仔细地一遍又一遍观察簪子可有什么玄机,可却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出来。
之后他又被自已匪夷所思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自已一个学金融的高材生,怎么会生出如此怪诞的想法?
他有些悻悻的将簪子放回匣子里,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他已无心睡眠。尽管他不愿承认,事实上是他心里隐约有个古怪的想法:自已但凡这老宅里睡着,便一定会做同一个古怪的梦。
景颜也做梦了,他的梦很甜,梦中的子骞骑着白马从空中而来,然后带着她飞离紫禁城,她就那样在梦里甜甜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