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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斗坑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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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五日酉时四刻,惊堂卫小队在兵部的大堂整齐的站立着,张光绪微笑的坐在主位上喝着香茗,大堂内只有茶碗盖划过碗沿的声音。一柱香后,微风拂过,柳毕出现在大堂外,张光绪微微点头,惊堂卫小队立即分成两列,整齐的望向柳毕,柳毕笑道:“看来都在等我啊。”说着也不见如何动作,就已到了张光绪左手的位置上,端起了桌上另一杯茶。张光绪食指轻敲茶台,小队再次恢复两排,面对柳毕和张光绪。柳毕微微点头道:“不错,已经有那股气势了。再有一些肃杀之气,就是真正的骑卫了。”张光绪微笑道:“这十天是我见过他们进步最快的十天,二姐是下苦功了。”柳毕不答反问道:“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张光绪摇摇头道:“有两个供奉在那里,谁的账都不买,我的人连门都进不去。”柳毕眉梢一挑道:“这么有意思,看来今日我们又要打某些人的脸了。让他们先去吃些东西吧,这样晚上也有的吐。咱们也商量一下晚上的细节。”张光绪点点头,向陈瑞城比出了四根手指,然后手指向下点了两下。陈瑞城行礼后直接带领小队退出大堂,随后直奔北市的炭烤堂,围坐在烤炉旁大快朵颐起来。立仁好奇的向陈瑞城问道:“老大,督将那手势是什么意思?”陈瑞城匆匆咽下口中的烤羊肉,快速的答道:“一个时辰后原地集合。”说完立即又将一大块烤肉塞入嘴中。立仁无奈的抱怨道:“你们这群家伙不是都辟谷了吗?怎么最近更加能吃了!今天我只订了十只烤羊,要加菜的话现在就说啊!”候潇潇笑道:“还不是你那个淬体魔盒!王城不让我们吸收天地元素,淬体魔盒每次淬炼后体内元素都耗费的一干二净,感觉自己都快被榨干了。再不多吃些怎么办。”立仁只得高呼道:“伙计,再多加五只烤羊,不管有什么菜,再给我上十斤。”众人纷纷嗤笑,只是嘴里太忙,顾不上说话。周彭涛眼下已经是对立仁佩服的五体投地,立仁不仅设计了淬体魔盒,还专门为他设计了一套调动气血之力的印法,更是打造出能调动气血之力的长枪,虽然在他眼里这些东西在王城稀松平常,但作为设计者竟然还未满十五岁就让人嘘唏不已了。立仁话音一落,他立即竖起了大拇指,但丝毫未停止口中的咀嚼。戌时三刻,当惊堂卫小队回到兵部时柳毕和张光绪已等在前院中。不等众人行礼,张光绪直接挥手示意,然后带领众人向后院的马棚行去。

马蹄声踏碎了城南的平静,南市作为王城纨绔寻欢作乐之地,少有人敢如此十多骑一同纵马疾驰,但是在今日这个月明星稀的夜里,一群身着骑卫服饰的少年跟在一位华服中年身后偏就如此冲入了南市且直接向利德聚馆的方向飞驰而来。长明灯照耀下的南市顿时热闹起来,各个食馆,趣坊的坐客们纷纷起身尾随而来,想要一探究竟。距离利德聚馆仅有百步之遥时,马队被站在路中央的一位灰衣老者拦了下来。马队前的张光绪哈哈几声大笑道:“我还当是谁如此强横,敢当街拦路,原来是肖供奉啊,不知肖供奉不在内城安心养老,跑到这南市拦我道路所为何事。”众人此时才看清,被张光绪称为肖供奉的老者白发白须,环眼红脸,腰背笔直,神采奕奕,若不是他那花白的发丝和胡子,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为老者。肖供奉听完张光绪的话亦是哈哈大笑几声道:“老夫在此办事还不需要向兵部请示吧,倒是督将你于闹市策马狂奔是否未把我大魏的律法放在眼里?”张光绪冷笑道:“肖供奉倒是愿意与我提律法,那这楼内干的那些不法之事肖供奉是管还是不管呢?”肖供奉亦冷笑道:“老夫只见到兵部之人骄纵跋扈,未见到这周边有何不妥,所以老夫就先来管管兵部的事情。”张光绪突然哈哈大笑道:“肖供奉的确是见不到这周边有何不妥,因为肖供奉连现在是几时都分不清了,要不供奉去找吏部的人来问问几时可以在长街上纵马?或者肖供奉也可以问问城卫看我兵部是如何报备的?供奉若是不想难堪的话还是马上让路的好。”肖供奉闻言眉头一皱,呵斥道:“张光绪,老夫乃是王城供奉,不知道你究竟是想让老夫难堪还是想让王族难堪。”张光绪微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王城的供奉?大家都以为你是二世祖的看门狗呢!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有何颜面在此阻碍我兵部办事!你若还有些廉耻,就赶快滚吧。”张光绪此言有意放大了声音,周边看热闹的人们瞬间发出一阵嘲笑。肖供奉的脸色瞬间由红变青,沉声道:“张光绪,老夫奉命在此保护皇子,你兵部如此气势汹汹而来究竟是有何目的?”张光绪嗤笑一声道:“能把当狗说的这么光明磊落张某也是佩服,兵部办事也不是你供奉该管的事情。让路吧,给自己留些颜面。”肖供奉彻底沉下脸来道:“兵部办事肖某不管,可若兵部之人想要进这利德聚馆确是不行。”张光绪哈哈大笑道:“这利德聚馆难道是肖供奉的产业,若是如此那我更要来捧捧场了!”肖供奉怒极反笑道:“张光绪,既然今日你存心找茬,那老夫就没有必要与你客气了”说着气势陡然暴增,一股浓烈的杀意喷涌而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惨呼突然自利德聚馆方向传出,紧跟着一灰一青两道身影自聚馆三楼破窗而出。灰色身影落地后向肖供奉的方向急速冲来,身后则释放出阵阵激荡的灵力,青色的身影宛若闪电般自灵力激起的气浪中穿梭而过,眨眼功夫闪过五十多步的距离在那灰色身影身后一点,又是一声惨叫传来,灰色身影斜窜而起,在空中打着旋儿甩出阵阵的血花,在到达三丈高后开始下落,明显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肖供奉再也顾不上面前的张光绪,回身向那灰色身影冲去,在落地之前将那人一把接住,当即大喝一声:“老程!”随即抖手甩出一瓶丹药灌入灰衣人口中。青色身影此时也出现在肖供奉的面前,柳毕的声音随之响彻长街道:“若非看在你们都是王城供奉的份上,你现在接住的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肖供奉周身灵力喷涌,咬牙切齿的道:“尔等欺人太甚,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柳毕闻言嘲讽道:“我看你的修为和他也不相上下吧,你有几分把握胜我?”此言一出,肖供奉的气势顿时锐减。柳毕继续道:“我看平日里你们是欺负别人习惯了,连欺人太甚这个词你都敢用,你就这么希望我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欺人太甚?”肖供奉此时面色已经由紫转白,气势再降几分。柳毕望向张光绪道:“督将,此事不必在手软,若再有人拦阻,格杀勿论。区区几个供奉,魏国还是损失的起的。”张光绪此时也已策马来到近前,点头称是。肖供奉面色铁青,抱着程供奉闪至一旁,再也不敢言语。柳毕带领众人直接进入聚馆,聚馆大堂内此时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一个锦衣玉带,肥头大耳的青年踉跄而出,来到柳毕面前施了一个晚辈礼道:“田利德拜见柳先生。”柳毕看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冷冷的道:“我怎敢做你田大老板的先生,皇子还是直呼奴家的名讳就好。”田利德紧张的双腿打颤,声音发抖道:“利德不敢,先生一直是利德引路之人,起码的道德礼仪利德还是懂的。”柳毕道:“通知下面的人,一切照旧,今日我只是来带我的弟子修行,其他破事与我无关。”田利德闻言顿时轻松下来,向身边的黑衣人打了一个眼色,顿时黑衣人向各个方向散去,楼上各个厢房中的客人也很快被安抚回房。柳毕此时突然上前右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田利德那圆滚滚的身体就地‘滚’了出去,起身吐出一口鲜血和三颗牙齿,田利德又迅速‘滚’回到柳毕面前,垂首而立。柳毕冷声道:“那两个老狗是谁派来的?”田利德口中含糊的答道:“二哥。”柳毕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的如有实质,看的田利德汗毛倒立。柳毕继续问道:“你现在是想站队,还是想自保?”田利德叹道:“我真的只想自保,可是他们…”柳毕直接抬手打断了田利德的话,向张光绪打出一个手背向上拳头的手势,随后又翻手伸出两根手指。张光绪猛然飞身直冲三楼,自刚才的破窗处闪身而出,一柱香后手中拎着三个人又从正门大步走回,柳毕看了看三人,点头道:“一会儿就那他们三个做头三场的对手。”随后又看向田利德道:“带我们去下面,安排个厢房,把所有血侍名单给我,通知所有宾客,今日将由兵部新卫挑战死囚。彩头方面,将我带的人赔率全部改成百赔一。”田利德身边立刻有一位锦衣侍从闪身而去。田利德则亲自带路,直接走进一楼大厅的一间厢房,厢房内竟然是通往地下的阶梯。柳毕毫不迟疑,跟随田利德闪身而下,张光绪则主动殿后,将惊堂卫的少年们送下了阶梯后确认无人监视,才闪身而下。走下石阶后少年们险些惊呆在那里。不同于工部和刑部大牢将地下分为几层,聚馆的地下就是一个超级豪华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个三丈深,二十丈见方的‘深坑’,坑内被以青石铺筑地面,四面墙壁均是精铁铸成。四面铁墙上各有扇由手臂粗的铁杆铸造成的丈许宽的栅栏门。此时‘坑’中正有二人手持刀剑你来我往的搏斗着。‘深坑’的上层便是宛若梯田般的坐台,每隔六尺便向上升高三尺,足足升高了近百层,宛若一只大碗埋在了地下般。最靠近深坑的一排有八台弩车和百余黑衣蒙面者手持利器坐在石台上观察这场内人的一举一动。自第二排起的坐台上摆满了方椅,一个个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双目放光的盯着场中相搏的二人,目光中充满了亢奋和激动,口中时不时的呐喊着。虽然坐台内的声音全部被阵法屏蔽,但仅从张嘴的人十息时间都露着后槽牙就可断定绝不是一般的呐喊。众人所立处是坐台最高处,‘大碗’的边缘。放眼望去,以正常目力只能看到四十丈外深坑中的两道人影。但最让众人惊讶的是距离‘深坑’四十丈高的穹顶上分布着近千盏以金属薄片作为灯罩的长明灯,将整个‘大碗’照耀的亮如白昼,而在穹顶的正中凸起一块三丈见方的晶石,晶石正在映衬着坑中相搏的画面。立仁走下石阶时还很好奇王城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地下建筑,但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已经将心中所有的疑问转化为了震撼。田利德带领众人来到‘大碗’边缘最大的一个厢房,少年们完全被厢房的奢华所震撼,一时都忘记了列队和行礼。原来房间内所有的器具全部由晶石雕琢而成,就连座椅都是用整块的金晶石打磨而成,仅角落的一盏长明灯发出的光线,就已被晶石的各种折射照亮了整间厢房。四面墙壁上正以四个方位映射着‘坑’中的搏斗。墙壁与房顶的连接处明显传来阵阵元素流动形成的风,使得明知是在地下,却没有一丝憋闷感。柳毕打出一道禁制,使得房间内更加安静,这时才向田利德道:“以你的聪慧,若非有所图谋,怎会如此轻易被田利兵胁迫?”田利德行礼回道:“先生有所不知,近两年来父王身体大不如前,朝中文武百官分为三派,大哥在兵部派系众多,也颇受礼部和户部诸多要员的认可。二哥则受到供奉堂和丹堂长老的支持,工部与吏部更是以二哥马首是瞻。太子虽有禁卫、刑部和韩相的支持,但出了内城太子的势力便寸步难行。城南现下全部是二哥的拥趸,这南市的里坊九成都和二哥有关系,我若不从,恐怕早就被供奉堂以莫须有的理由带走了。每日都会有两个供奉守在在南市当中,就是为了防止大哥或者太子的人插手南市。”柳毕闻言先将目光望向张光绪,张光绪微微耸肩道:“我可没有站任何队,而且你也知道,利国在军中的名声完全是自己打出来的,我本以为他是好武不好政的,谁成想这孩子的心机还真是深啊。”柳毕点头道:“政事素来只求结果,我只希望承德王健在之际光绪你不要那么着急表明立场就好。至于利德之事还望光绪你看在我的面上报他平安。”张光绪和田利德同时一震,均未想到柳毕竟然会为一个废物皇子求情。张光绪错愕的答道“二姐何出此言,我虽身在仕途,但最大的追求是一统中州,对于谁来当政,我丝毫不在乎,更不想掺和这政权相争。”柳毕淡淡一笑道:“只要你有所图,就会有人利用你的想法。如果田利国向你许诺一旦当权,立即出兵一统呢?或者田利民觉得魏国尚需休养生息,不愿征讨四方呢?身在仕途就会身不由己,利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张光绪双瞳微缩,缓缓点头道:“二姐分析的在理,此事确实需要我面对了。我先答应二姐,不论将来如何,我必保利德安全。”柳毕颔首,随后双目精芒暴盛道:“不论谁当政,立兵现下出来争权都有些不合时宜,丹堂这群老怪物竟然将注意打到了供奉堂,今次我们就好好敲打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顺便也让利国和立兵先上演个鹤蚌相争。利德,明日亥时把利国和利民都约到这里吧,就说兵部要与利德聚馆合作,将这见不到光的斗场让全魏国的人都知道。明日供奉堂若是再有人阻拦,光绪你就也出手吧。”张光绪再次错愕道:“二姐不怕把事情闹得太大吗?”柳毕目光犀利道:“你明日将乔老,王浩丞和刑部那三个老鬼也约来吧,既然要闹,就把这淌水彻底搅浑了。时辰差不多了,田利兵也快到了,瑞城带队去准备一下吧,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斗场比试,杀死你们的对手。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给你们安排的对手都是罪大恶极,已经被判死刑之人。利德,叫人速去安排,然后我们一起见见立兵。”话音一落,房内的禁制也随之消失。张光绪想想后道:“不如先由我出面应付二皇子,二姐先去指导惊堂卫的比斗。”柳毕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样最好,我相信二皇子肯定很想和你聊聊。”张光绪闻言尴尬的道:“二姐怕是就在等我这句话吧。”柳毕笑道:“你觉得呢?”说完也不待张光绪答话,挥手领着惊堂卫的少们走出房门。张光绪看着脸上印着掌印的田利德,无奈的摇摇头。

黑衣侍从带领着柳毕和惊堂卫小队走出厢房后直接推开甬道对面墙壁上的暗门,手中元素凝成的一簇火焰,率先沿着旋转的石阶而下。在陈瑞城的安排下,刘亚楠和刘亚榕站在队伍的第六位和第十一位,刚好以火光照亮的整个队伍。向下走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立义开始产生眩晕感时,队伍在终于走下石阶,推开另一道暗门,进入了长明灯照耀的甬道。甬道中传来阴冷、潮湿、血腥的味道,众人立即回想起了刑部大牢样子。随着前行,阵阵的声响逐渐传入众人的耳鼓,有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有野兽般的嘶吼声,还有咒骂、哭喊、哀求等各种各样的声音。走过一个甬道的交叉口后,坐台上的欢呼声,呐喊声,口哨声,嘘声开始清晰起来。到了此时侍从才开始介绍道:“诸位是以特殊身份参加我们的斗坑,所以我们走的是正北的荣耀通道,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打扰,诸位只要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在栅栏门前等待即可。南区是兽区,东区是血侍区,西区是死囚区,再往前走就不会再走长明灯照路,诸位也请不要动用元素照亮,因为这里每日参与比斗的都有一些死囚,所以为了防止有人逃跑,任何有可能形成信号的事物都会被弩箭车先行问候一轮。正常情况下比斗时不允许携带储物器具进去的,所以诸位请提前准备好兵器,至于储物器具就劳烦柳大人帮助暂时保管。诸位还需要注意的是一旦入场,就只有在杀死对手后栅栏门才会再次开启,这样才能返回这里。等候和观看比斗须离栅栏门四尺以上的距离。万勿靠近!”随着侍从的介绍,坐台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众人也看到了栅栏门外的人影。柳毕点头道:“你先回去复命吧,九皇子若是有什么麻烦,你随时来通知我。”侍从默默点头原路返回。柳毕待着众人到距离栅栏门尚有十五丈的距离停下交代道:“现在让你们练习杀人是希望你们到真正的战场之后能不被杀。一会面对对手时千万不要手软,否则我就只能给你们收尸。上场之前我会让你们先适应一下杀气,免得上场之后被杀气震慑。紧张感是一定会有的,当你感觉到紧张时,释放你的血脉之力,加速血液的循环,很快就能平复或便的兴奋!”话音未落,一股肃杀之气自柳毕周身涌出,包围了惊堂卫小队,众人顿时汗毛倒立,四肢发冷,肌肉都似乎变得僵硬起来。柳毕并未增强气势,而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看着众人,直到一阵热闹的喧哗声传入甬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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