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亭长 (第2/2页)
现下看到了,很自然的就走了过去。
亭父也不知道害怕,后半夜脑子也不灵光,也忘了问下亭长,脚就那么自作主张的走开了。
等他快走到院门,轻声唤了一声,那个人却不答话。
身后亭长急促的呼唤他,让他退回来。
亭父好像没听见,丢下手里的竹棒,伸手在怀里掏摸着,嘴里还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亭长在后面看着,心里又气又急,心说这家伙这个时候怎么变的不听话了呢。
猛地想起了什么,亭长迅速把刀横在胸前,快步向亭父走去,想把他拉回来。
刚走出两步,眼前豁然一亮,一团橘红色闪烁着跳动起来!
“快灭了火!”
话音未落,风声乍起,破空排风之声骤然响起!
“啪啪啪嗖嗖嗖”弓弦拉动声后,箭矢从黑暗中如雨般袭来!
亭长身上一凛,一个后仰,手中的刀一阵旋舞。
后背一落地,马上就是侧滚翻。
但听的噼噼啪啪的响动不断,一股股凉风扑面而来。
“当当”两声,两支利箭被手中的刀磕开了。
方才亭父从怀中掏出的是装在内镶铁皮的竹筒里的火折子。
他吹了吹,闷在筒子里的火折子一见新鲜空气,扑扑地忽闪着,火苗子跳动几下,火焰一瞬间迸发出来。
亭父拢着火,这下他看清了,那位蒲林亭的表亲确实是立在门前的。
在两扇门中间的石板上站着,闭着眼,好像是站着睡着了一般。
亭父刚要呼唤表亲的小名,但却借着火光惊悚的发现,表亲的胸口处血肉模糊的成了一个烂坑!
亭父的惊悚也就是持续了几秒钟吧,他还想回身喊亭长。
那脖子还没有扭过来呢,惊悚就被痛楚代替了!
金属做的箭头,锐利的,痛快淋漓的,轻松的就撕破了他的衣衫和皮肉。
表层皮肤被划破的那点痛感还没来得及传到大脑,箭头穿透皮肉和击碎筋骨的痛彻心扉,就麻痹了他的整个神经系统和大脑。
亭父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想发出的哀嚎,也被封闭在他的喉咙里。
只剩下如同水底淤泥里的气泡冒出来的“汩汩”声,代表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最后的活体表征。
几十支长短不一的弩箭钉在亭父的身上,一支箭射进他的头颅,半支箭杆都没进去了。
正是这支箭一下子就关闭了他的整个意识。
亭父慢慢地瘫软了,手里的火折子落到地上。
一团火星子摇摇曳曳的飘散开,仿佛亭父那卑微苦难的灵魂消散了。
含玉亭长虽说四十开外了,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好手。
做了悠闲的亭长,平素里也没荒废了兵械弓马。
遇袭后一连串的有效闪避,那些飞蝗一般从黑暗中射来的箭矢还真就没伤到他。
求盗那小伙子乍一见变故惊起,陡然间手脚就软了。
别看是猎户出身,打个山鸡野兔弄个野猪啥的还行。
真遇见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那手脚就软的不听使唤了,哆哆嗦嗦的拉满的弓就是放不出去那支箭。
“放箭!”
亭长气喘吁吁的闪避着来袭的箭矢,眼角瞥见了呆若木鸡的求盗,情急之下大呼了一声!
那求盗就好像是被从梦中惊醒一般,手指一松。
“嗖!吱!”一支鸣镝直射云霄!
凄厉的哨音在黑暗中乍响起来,仿佛死神的冷笑一般令人心头一紧。
听到响箭升了空,亭长的心里安生多了。
挥舞着环首刀,且战且退的避到求盗身旁,就势踹了一脚傻愣愣的还在望着天空的小伙子。
吼了一嗓子:“快逃!”求盗这下才跟如梦初醒一般,提着手里的小弓,撒丫子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