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2/2页)
“臣此一生,唯忠君一人。”
“那朕还有一事需要你做。”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先皇的起居注确实对这枚玉佩有记载,有先皇与长公主作证,大臣们身上的罪被洗清了。
第二日升堂之日,沈琦正要宣布他们无罪之际,突然有人高喊慢着。
宋竹走进刑堂,指着陆商道,“我要告发次辅大人另一桩罪行,贪污行贿罪。一个月前,首辅大人曾收了我兄长宋盔五万两银子,承诺要为我兄长在朝中安排一个好的官职。”
沈琦,“你有何证据?”
“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一举一动间肯定会留下痕迹,大人可去查兄长家的账目,自会有答案。”
……
除陆商外,其他大臣被无罪释放。此案牵扯甚广,朝中民间多关注,锦衣卫行冤狱的事实摆脱不掉了,沈愈为了平息愤怒,下令撤了韩灵的职。
而陆商贪污之罪再次被搬上朝堂,引起言官们的一致弹劾。
此事被牵连的还有谢蕴。宋竹指控当日他曾向谢蕴检举此事,谢蕴却未曾理会。
一时之间,又掀起满城风雨。
……
谢蕴正坐在书案前批改奏折,谢宁远推门走了进来。
谢蕴放下手中毛笔,对他招了招手,“来,我们父子俩一起来讨论一下如何安置洪家旧党的事宜。”
谢宁远见父亲精神抖擞,没有被议论牵累,这才放下心。
谢蕴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他不后悔。当日太后还大权在握,淮阳侯的势力如日中天,他就算检举陆商贪污的丑事,这事也会被压下去,他及朝中官员所做的努力都会白费。
……
夜半,陆曜拎着酒壶敲响了韩灵家的门。
韩灵着一身单衣,将门打开,站立在月光下,犹如一尊雕像。
“来我家做甚?”
韩灵话音刚落,醉鬼陆曜便用一只手勾住了韩灵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朝屋里带,陆曜走路有些踉跄,身上也带着若有若无的酒香,行动间身上那股纨绔不堪的气质被带了出来,“我来寻你喝酒……还有来谢谢你。”
韩灵极力想甩开陆曜的胳膊,但醉鬼粘人,始终没有成功。
两人一同进了屋,对立坐着,陆曜对韩灵咧嘴一笑,“多谢,若不是你,我爹身上的冤屈就没法洗清了,你救我爹一命,我便欠你一命,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韩灵淡淡道,“我并未做什么,何况,你爹此刻还在牢里待着呢。是生是死,还未可知。陆公子此刻不想法子救自己的父亲,反倒有闲心来我这喝酒?”
陆曜仰面闷了一大口酒,眼角眉梢的那抹红为他增添了无数的风情,“不想法子了,一码归一码,前些日子他入狱是受了人冤枉,而如今他入狱,是罪有应得,我如何有本事将那些真真正正的证据化为乌有,又如何将那些证人的嘴都缝上?”
韩灵拍起掌来,“陆大公子真是好大的气度。”
陆曜抹掉眼角沁出的那点水渍,凄苦一笑,“我是没有办法了。我劝过他的,要做个好官,他不听,如今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额角的碎发不听话的散下一束,他喝的有些多了,脸颊泛起红来,他一只脚翘在另一条凳子,仰面又开始灌酒。
陆曜喝酒的姿势虽不羁,面上也露出对于陆商案子的不在意来,可就是这样刻意的伪装才让人看出破绽,更何况他对面坐的可是韩灵。
韩灵的双眼透过陆曜俊朗的外壳直抵他的灵魂,那灵魂是不完整的,带着点点碎裂的纹路。
陆曜喝完最后一口,将酒壶往桌上一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谢也道完了,我该回家了。”
“为何夜晚来道谢?陆大公子可是没有道谢的诚意?”
陆曜回头,清月的光映在他脸上,俊美非凡,“我怕没有机会道歉了,毕竟我爹犯的可是祸连家族的大罪。”
陆曜继续往前走,在快要踏出韩府之际,韩灵突然又叫住了他,“等等。”
“韩大人还有何事?”
韩灵语调依旧和缓,只是垂放在身侧的手暴露了他的不平静,“你如何得知是我去寻的云宁长公主?那日……王树与你说了什么?”
陆曜回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深邃的眼神下透着一抹细碎的光,“王公公说……云宁长公主是你的妹妹,亲妹妹。”
此话一出,韩灵觉得四下猛地安静下来,唯有他的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指甲陷入他的肉里,鲜血顺着手掌缓缓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