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2/2页)
太后道,“宁远不能进到中枢来尽展才能,倒是可惜了。不过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哀家那个儿子如今是越来越容不下人了,远在边关也好。”
谢蕴未说话。
是啊,这些时日他越来越感到他的学生对他的排挤压迫之情,自古以来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功臣便难善终,若不是担忧新政与担忧朝廷之中有宵小作恶,他一早便告老还乡了。
如今他在浑水中,可不想他的儿子再趟这趟浑水了。
不一会谢蕴道,“娘娘,有件事,老臣想了想,还是要尽数告知。”
“何事?”
谢蕴便把谢宁瑶被掠之事说了,“后来我儿设法逃脱,擒住了船上一名船手,他说,设法抓住我儿与那几十口村民的正是您的二哥宋如柏。想要杀我儿报仇,这不算什么,可他竟狠毒至此,为杀我儿,竟连掠我大许数十村民,其行恶极”,谢蕴敞开了说话,“我知娘娘极其护短,但此事还需娘娘拿个主意。”
太后道,“此次醒来,我好似突然顿悟了,一味护着他们,反倒让他们有恃无恐,行事越发乖张,是哀家错了,这些年,若不是哀家的纵容,他们不会做这么多错事。我二哥是三个哥哥中最有才学的一个,因此官也做的最大,我从前总以为他会庇护一方百姓,如今看来也是我错了,他这个漕运总督,该换人做了。”
她吩咐随侍太监,“拿纸笔来,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
第二日太后刚醒,宫女便来报,“娘娘,东亲王来看您了。”
太后娘娘眼含泪水,说话声音有些急促,“快让他进来。”
终得母后召见,沈琦是跑着进来的,跪在太后床头,“儿臣问母后安。”
太后娘娘伸出一只手,沈琦连忙握住,微微抬头望着太后,眼中有一丝小小的委屈,“母后终于愿见儿臣了。”
太后娘娘望着自己的儿子,满脸欣慰,“从前是母后不好,冷待了你。”
沈琦摇头,“没有,我懂母后,母后不会因为我之前做的那些事生气,因为母后事后便会想明白,儿臣没有做错事,母后只是气儿臣对您阳奉阴违,没有与您站在一处,母后是觉得遭最亲的人背叛了,母后是觉得……孤单了。”
是啊,那段时日她在宫中竟觉无一交心之人。
她甚至想过,与她血脉相连之人,都厌她恨她,她当这个太后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索性鬼门关走一趟,便全都想明白了。
她还不能倒下。
沈琦小声问,“母后,听说您下手令要夺了二舅舅的职?”
太后点了点头,“不止你二舅舅,日后母后也要想法夺了你外祖父的爵,母后想明白了,他们野心太大了,只有让他们做一个庶人,才是真正的庇佑他们。”
……
太后醒来,皆大欢喜,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日谢蕴收到了胡珠的来信,看了这封信后,谢蕴便急忙去了郝嘉的院子。
只是郝嘉不在院中。
他便连忙去了谢宁瑶的院子,谢宁瑶正在院子里锄土种花,看见谢蕴急匆匆赶来,额上都冒了汗珠,一双眼睛里也满是担忧,问道,“爹,何事如此慌张?”
“神医在哪?”
“应该是去老情人酒馆里喝酒了。”
“快去将他寻来。”
谢宁瑶哦了一声,对身旁的碧落道,“给我打些水洗手。”她自己则准备进屋换身衣裳。
谢蕴呵斥道,“现在就去,快些,马车就在门外等你。”
他又道,“罢了,若是寻到神医便直接去福安郡寻你小姨吧。”
谢宁瑶立即担忧道,“我小姨怎么了?”
谢蕴在谢宁瑶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谢宁瑶面色立即凝重起来。
谢蕴道,“你现在就出发,我让碧落给你收拾行李,到时候她将行李交给你哥,你寻了神医后,便去东城门,你哥会在那里等你。此行,你们兄妹俩一起去。”
谢宁瑶也顾不得洗手换衣了,就带着这满身泥土出了门。
郝嘉正在酒馆外撒着酒疯呢,一手抱着门口的布帘子不松,一手拿着毛笔。
布帘子上写着,神医爱喝的酒。
几个小二围在他身边,也不敢动他,生怕将布帘扯坏,这布帘可是老板的宝,只语言驱赶他,“去,去,去,莫要在门口撒酒疯,快把布帘松开,我告诉你,这上面可是神医亲笔,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小二见他固执己见,愤怒了,对身旁伙计道,“日后可看清楚了,莫要让此人进门,好不容易开店做个生意,他闹这一出,真是败火。”
一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孩子从这走过,虽不年轻了,但风韵犹存。
小二喊她,“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