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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君子变法以身殉道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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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乔向廷,自从二儿子赴京以后,心情大好,整天满面春风的。又加上不久后章子晗生了个男孩,这是他第六个孙子,眼见得添丁进口,人丁兴旺,他更是喜上眉梢,绞尽脑汁为孙子起名字,因“庆”字是辈分,更改不得,他便按着“勤、俭、谦、逊、信、义”往下续,给他取名乔庆义。

他平日里没事就在工厂里溜达,工厂里凡事早有一定之规,工匠们个个尽职尽责,任劳任怨,倒也无须格外费心;只是土布仍不太畅销——洋布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幸而亲家翁帮忙,给联络了好些客商代售,还总不至于滞销。

他也记挂着儿子在外的仕途,因而常打发老田去城里听消息,魏铁担和孙来银去城里送粮食时,也格外留心街谈巷议的话题。

这天老田兴冲冲地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是他抄写来的官府公文,原来竟是光绪皇帝颁布的《明定国是》诏,其文曰:

“数年以来,中外臣工,讲求时务,多主变法自强。迩者诏书数下,如开特科,裁冗兵,改武科制度,立大小学堂,皆经再三审定,筹之至熟,甫议施行。惟是风气尚未大开,论说莫衷一是,或托于老成忧国,以为旧章必应墨守,新法必当摈除,众喙哓哓,空言无补。试问今日时局如此,国势如此,若仍以不练之兵,有限之饷,士无实学,工无良师,强弱相形,贫富悬绝,岂真能制梃以挞坚甲利兵乎? 朕惟国是不定,则号令不行,极其流弊,必至门户纷争,互相水火,徒蹈宋明积习,于时政毫无裨益。即以中国大经大法而论,五帝三王不相沿袭,譬之冬裘夏葛,势不两存。用特明白宣示,嗣后中外大小诸臣,自王公以及士庶,各宜努力向上,发愤为雄,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又须博采新学之切于时务者,实力讲求,以救空疏迂谬之弊。专心致志,精益求精,毋徒袭其皮毛,毋竞腾其口说,总期化无用为有用,以成通经济变之才。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尤应首先举办,着军机大臣、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会同妥速议奏,所有翰林院编检、各部院司员、大门侍卫、候补候选道府州县以下各官、大员子弟、八旗世职、各省武职后裔,其愿入学堂者,均准其入学肄业,以期人材辈出,共济时艰,不得敷衍因循,循私援引,致负朝廷谆谆告诫之至意。将此通谕之。”

乔向廷看了,鼓掌大笑,说:“这下好了,朝廷变法了!吏治必有新气象,那些来乡下横征暴敛的人,也该夹起尾巴来做人了。哈哈,咱老百姓的日子以后就好过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不光本村人,连十里八乡的人也都知道了。

乔向廷心有不足,很想知道都变些什么法,怎么变。他又让老田去城里打听,老田很快又抄回来了好多东西,看那官府的通告,所变之法驳杂的很,繁剧纷扰,不一而足,看的人眼花缭乱。

乔向廷一皱眉,心说:“这朝廷变法也忒心急了些,按住几样要紧的来才是,一件一件的改,改一件成一件,假以时日,必会大见成效。像这样胡子眉毛一把抓,恐怕哪个也抓不好。唉,乔载智这孩子也是,咋就不跟圣上说一声呢?看来这孩子也还是忒嫩了些,不晓世事。”

他却不知,乔载智也只是林旭的一个伴当,林旭以四品卿衔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尚且见不着皇上,他一个随从怎能上达天听呢?

虽然乔向廷觉得有些遗憾,但毕竟朝廷有动静了,这于国于民总归是好事,又加上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其中,俱勉力维新,因而他多么希望这次变法能够成功啊!

可是,城里来敛税赋的差役、收钱粮的师爷、捕盗贼的捕快等官差,却让他大失所望,他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丝毫新气象,他们仍是该要要、该拿拿、该吃吃、该喝喝,对百姓们动不动就鞭杖相向。

乔向廷情知不是事,不由得对儿子的前景担忧起来。

乔向廷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不久,乔载智就四处流亡了,最后返回家乡来避难。

原来,他们的新政触及到了权贵们的利益,很快就失败了。

维新派的新政是一揽子政略:精简机构,裁撤冗员,任用新人,开放言路,废除八股,兴办工商,满汉平等,令八旗子弟自谋生计,武科停试弓箭骑剑改试枪炮,由皇帝亲统陆海军,迁都上海……等等,其中不乏偏激操切之举,八旗贵胄哪肯答应?

就连康有为的胞弟康广仁在致友人的信中也说:“伯兄规模太广,志气太锐,包揽太多,同志太孤,举行太大。当地排者、忌者、挤者、谤者盈衢塞巷,而上又无权,安能有成?……虽多陈无益,且恐祸变生也。”

那帮宿臣多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人,对皇上支持的维新派极其忌恨,跪请太后再度“垂帘”。宫廷内外盛传太后训政,且将废帝。

光绪帝心急如焚,密诏维新派说:“朕位且不能保,何况其它?”

维新党便密谋欲请操练新军的袁世凯围园劫后,谁料袁世凯却向太后身边的红人荣中堂告密,当晚太后即离开颐和园返回皇宫,将光绪帝囚禁到瀛台,然后发布诏书再度临朝“训政”,并以皇帝的名义发布上谕说:“谭嗣同、康广仁、杨深秀、杨锐、林旭、刘光地等大逆不道,着即处斩……”“主事康有为首倡邪说,惑世诬民,而宵小之徒,群相附和,乘变法之机,隐行其乱法之谋,包藏祸心,潜图不轨。前日竟有纠集乱党谋围颐和园,劫制皇太后,陷害朕躬之事,幸经察觉,立破奸谋。又闻该乱党私立保国会,言保中国不保大清,其悖逆情形,实堪发指……康有为实为叛逆之首,现已在逃,着各直省督抚,一体严密查拿,极刑惩治……”

于是各地开始捕杀维新党;所有新政,除了开办京师大学堂——亦即今之北京大学外,全部废止。

乔载智只是维新派的一个随从伴当,但也是“康党”之一。他本不欲逃,因为他十分敬仰谭嗣同、康广仁等人的气节,要效法君子,以死殉难!——原来变法失败后,天子蒙尘,首倡者逃亡,有人也劝谭嗣同出走,他却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那康广仁也在狱中谈笑自若,宣称:“若死而中国能强,死亦何妨?”

这些话传到乔载智的耳朵里,他不禁热泪盈眶,誓死追随君子,绝不苟且偷生!

可是林旭等人不允,说他属于随从,宜趁着官府尚未严查,能走则走,决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这句话令乔载智茅塞顿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他听从林旭的安排,孤身逃难。

他先逃到津门,做出追随康先生东渡日本的样子,然后突然转头南下,去威海卫的一个渔港暂避了数月,在那里他还捡得了一册小书,看时却是“兴中会”纲领,他看得十分入迷,竟然有些赞同兴中会的主张了,那就是——“革命”,他也觉得既然革新不成,那只有革命了,革那伙妈妈的顽固派的命!

后来沿海一带也奉命缉拿康党,无论主犯从犯,一律格杀勿论。他安身不牢,只得再次遁逃。

数月来他一直蓄发,胡须都已一尺来长了;又买了生意人的装饰,还把林旭送的一把洋枪塞进衣襟里做防身之用,外面再罩上长袍马褂。他乔装改扮之后,转投老家,平日不敢走大路,专捡僻静的小路和捷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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