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赵子锐之死(一) (第2/2页)
此后,赵子锐便以穷学子的身份住进了暂租房,像一只冬眠的动物等待惊蛰的那天,破土而出,揭露朝廷部分官员丑恶的嘴脸。
当他像他爹一样站在太子面前时,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只要挑起这件事,他便可功成身退,以后的事情,自然有太子和宁王来办。
可皇上知道了太子和宁王的计划,一直压着,不肯他们在这种时候向朝臣发难。
大魏天下从建国之初便分五洲,皇家居中为中洲,下辖五个州府,东西四面各有一王,都是太祖当年的子嗣按照功勋分封的四位王爷,分别是东洲王、南洲王、西洲王和北洲王。
历经百年,那些皇室后裔的血脉已经被稀释得几乎与现在的皇室没了血亲关系。
而四位王爷之中,北洲王和东洲王自知实力不足,不能与朝廷对抗,只要保住现有的荣华富贵便好。
皇帝给台阶时便欣然受了。皇帝大力抬举两位王爷的两位儿子,分别封为北幽王、北阳王和镇东王、东海王,将北洲与东洲分化成三块,大而化之,以此削弱两洲的力量。
而西洲王和南洲王各自佣兵自重,这些年头大有跟朝廷对着干的趋势。西洲王被灭,南洲王还在,但他也感觉到危机,主动上表,说二儿子如何如何才能卓绝,请封为王。
这意思很明显了,是希望皇帝如处理北洲东洲一般对待南洲。
但南州王自视甚高,藐视万物的性子怎么会轻易低头。皇帝知道他是假意温顺,他推出来的那个儿子,人人都知道是个傻子,真正厉害的还是他的嫡长子,南洲表面被分化,实际还是掌握在他一人手中。
南洲也就成了皇帝心头第一大患,削藩势在必行。其次是外患——北方的戎狄,最后才是朝中那些贪得无厌的蠹虫。
唯有先解决了前两个麻烦,才能腾出手来收拾朝中大臣,否则等于自戕。
现在的情况是,举证人被杀了,证据找不到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清然陷入沉思。
她记得上一世听七公主叨叨过,说朝中好些大臣互相勾结,把新帝气得半死,但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清然依稀记得,那件事是宁王发起,控诉户部、兵马巡城司以及工部相互勾连,贪墨朝廷银两,需严正查明事实,还天下清明。
后来双方较量,宁王纵然手握重权,又有皇帝撑腰,但双方却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奈何得了谁。那件事在皇帝心里埋下了阴影,为日后让贤种下了一颗种子。
萧致见她拧眉深思,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随口问道:“如何詹司马可有锦囊妙计?”
上一世虽然没打得赢,这一世却不一样了,多了一个我,而我就是那个变数。
清然仔细回忆那天的事情。
从马参军所说中得知,那天太子会到贡院后门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赵子锐见到太子当面陈情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所以,那天只有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以及各位阅卷官并不知情。
虽然那天的事没能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细细说明,但两位大人是看在眼里的,事有蹊跷,而且现在人已经死了。这便是很好的突破口。
况且,吏部和礼部并未参与到那件事当中,是更为合适的发起人。
上一世,或许这时候还不是最佳发难时机,但这一世,可就不一定了。
相通所有关节,清然眉目舒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