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赵子锐之死(三) (第2/2页)
萧致正听了侍从回话,稍稍扭头正好看见凌峰把清然捞上马。
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实在说不出的怪异。
而前面那个男子还生得清秀可人。
他随口问了句:“凌统领和司马很熟?”
这事侍从哪里知晓。自然答不上来。
好在萧致没再问。
送清然回了府,萧致带着证据骑马去了太子府。
礼部、吏部、工部、刑部几位尚书,以及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都在太子府议事堂等宁王。
内侍打开门。
昂首阔步走到堂中央,把手里一块黑布包裹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圆溜溜的在众位大臣面前滚了又滚。
圆圆滚滚的东西看不见里头是何物,只是,一股子血腥味熏得几位养尊处优的老臣险些吐了出来。
内侍脚步匆匆端来一盆艾叶水进来伺候。离他最近的工部尚书见他双手浸入盆中,盆里的水顷刻变成红色。脸色都变了,坐立难安。
萧致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擦干净手,萧然落座。
在座的谁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皆肃容而坐。
太子侧首问:“怎么回事?”
萧致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说,“有人胆大包天,青天白日敢当街行凶,刺杀我宁王府的司马。”
太子慢慢敛了神色,问道:“可查出是谁干的?”
萧致目光淡淡,落在工部尚书周青枫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得他深秋初寒的天气里竟汗湿了衣裳。
“暂时还没有,不过,快了。啊对了……”他像刚想起来似的,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样东西交给太子。
“今早有人将这个东西放在了王府门口。”
内侍将东西转交到太子手中,揭开薄帕,里头是那块他亲手交给赵子锐的玉佩。
前几日才发生的事情,如今人已经成了一块冷冰冰的尸体。
太子叹息一声,将东西搁在一旁茶几上。对诸位大臣说:“今日孙尚书呈上来一份奏章。孤看过了。正是那日孤亲手赠与玉佩的学子赵子锐,被人发现死在城南的深巷里。”
他叹息一声,接着说,“孙尚书得知此事,又联想到那日亲耳听赵子锐质疑孤主张建造的暂租房之事,恐有官员利用职务之便,行贪污之嫌。”
“更怀疑,”他顿了顿,目光在工部尚书身上扫过,“更怀疑有人蓄意谋杀……”
周青枫十分忐忑,宁王和太子每看他一眼,他就不住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
周青枫感觉那眼神像架在脖子上的刀,冰寒之气渗入骨髓。
真是冤得慌,这件事原本与他无关,但经不住底下的人手长,贪那些银子。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事已成,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东窗事发,他也逃不了连带责任。
今日真是上了孙适财的当了,被拉过来,就是来批他一个的,真是屈死了。
“可曾验出死因?”太子温和问孙适财。
这招投石问路算是投对了,孙适财与有荣焉站起身来,底气十足道:“回殿下的话,已经验出来了,是他杀,从背后一刀贯穿胸腔,一刀毙命。”
“微臣随京兆尹到他家里瞧过了,他屋里留有一份未完全烧焦的手书,依稀能辨认些字迹,说他留有证据证明当初工部承建的暂租房存在贪墨现象。”
御史大夫张忠插话道:“等等,下官有一事不明。”
太子抬手,“张大人有什么疑问尽可提出,现下不是早朝,无需顾虑太多。”
御史大夫位居七品,官阶不高,但职权却非常大,上能督察太师太傅,下能纠察百官,是朝廷一个特殊的存在。
张忠起身问孙适财:“既然孙大人说是残片,怎么下官听着如此完整,不像是残片,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便是等着孙大人发现呐。”
孙适财瞥了张忠一眼,语气冷淡,“张大人不必含沙射影,孙某只是把看到的事情如实呈报给殿下,尽臣子的本分而已。”
“但,若孙大人所说之事原就不是实情,误导了太子殿下的判断,又该如何说呢!”
张忠像一条毒蛇,紧咬不放,十分惹人恶。
“你……”孙适财转冷为怒,忽而又转淡,“这件事是不是实情,一查便知,若无此事,那便最好,若有……”
他睨着周御史,掷地有声,“就是为朝廷清扫了奸佞之辈!”好像他张忠便是奸佞之徒。
“事情刚起个头,张大人便如此咄咄逼人,言辞凿凿否定本官,是否操之过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