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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看落星 (第2/2页)

“没想到这陨星跟煤炭一样黑。”老妇人转头对老翁说。老妇人和老翁就是我们今天碰到的那两位老人。他们转过身来,他们身旁站着一位束发,头戴矮冠,身穿土黄色绣花圆领衫,青色印花裤子,珠履的长脸小娘子,我们与他们互相作揖。

老翁他们把位置让给我们说:“我们看得差不多了,你们来看吧。”

娘说:“多谢老翁。”

老翁说:“不客气。”我们站到了他们的位置。

小娘子说:“爹,娘,画院的画学生在卖陨星的画,你们要买两张当做纪念吗?”小娘子相貌平平,声音娇媚,身上有很浓郁的脂粉味。

老翁说:“买吧。”小娘子在一位画学生那儿买了两幅画。

他们拿着画,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小娘子走路姿势十分妖娆。我们开始围观落星,篱笆附近的泥土里有个很深的窟窿,这个窟窿大概一尺多宽,里面有一块黑色大石头,石头表面坑坑洼洼的。

言律和他旁边一位头戴纶巾,身穿褐色镶黑边圆领窄袖襕衫的老丈聊天,敏敏就在一旁传话:“老丈说,星星刚落下来的那天,天上有打雷声,当时他在家里吃粽子,他听人说许氏园林有星星落下来,他赶紧捧跑过来看,他到达园林的时候,篱笆被烧焦了,现在这里的篱笆,是后来重新安上的。星星当时掉落的这个窟窿很深,宽度和八棱杯一样,落星在窟窿里面发着微弱的红光,落星灼热,把附近的土地都烧烫了,他很害怕,就回家了。过了十多天,他又来落星,他看到园主许大郎和一些邻居在挖窟窿,他发现落星已经没有热度了,颜色也变成黑色了。地上的窟窿越挖越深,越挖越宽,最后落星的全貌显现出来,现在的这个窟窿,深度是三尺三寸,宽一尺五寸,这块落星重四斤。”

“没想到陨星的威力这么大。”娘说。

“原来这天外落星还会发光发热。”我惊讶地说。

言律说:“这落星挺特别的。”

敏敏说:“哥哥,我打算买两幅画送给秋云和春桃她们,让她们也看看落星。”

言律问:“敏敏,你不给爹娘买一幅陨星画吗?”

敏敏说:“哥哥,你买吧。”

我们和一位画学生互相作揖,付了账,我们和他互相作揖道别,我们一共买了二十幅陨星画。

晚霞布满天空,我们把画放到房间,随后下楼吃饭,酒楼食客众多,一些头戴绿色幅巾,穿着褐色短衫,灰色裤子,布鞋,身上系着绿色襻膊的小厮在其他桌传菜,吃完晚饭,敏敏问石大郎:“石哥哥,请问你看到过星星坠落吗?星星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呢?”

石大郎说:“端午节那天,我亲眼见到星星坠落。那天我听到天空中发出一声巨响,立刻出了酒楼,太阳刚落山,我在天空东南方见到一颗月亮那么大的星星,发着耀眼的红光,不一会儿,天空又是一阵巨响,星星移动到西南方,我听到天空中第三声巨响的时候,星星坠落。”

石大郎问言律:“孟都水,你们方才没有去过‘远居客栈’吧?”

言律说道:“我们方才参观过,客栈的住房有很多灰尘,像是很久没住人一样,我觉得那家客栈不太安全。”

石大郎环顾四周,小声说:“我听食客说,去年四月,葛大郎和卖猪肉的屈八郎发生口角,他在屈八郎家里把他杀害了,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沾了血的菜刀,葛大郎在监牢坐牢一年,今年刚放出来,没有客人敢去他那儿住宿。”

敏敏表情很害怕,娘对敏敏说:“敏敏,我们先上楼去休息吧,你给姜大娘说说,今天你在船上听到的故事好不好?”

敏敏说:“好。”敏敏和娘作揖向石大郎道别,她们上楼。

言律问道:“石大郎,葛大郎有爹娘吗?我们去客栈参观时,客栈里只有他一人。”

石大郎回道:“葛大郎有爹娘。”

言律继续问:“既然他有爹娘,他坐牢的时候,为何不把客栈交由爹娘打理?”

石大郎回道:“葛大郎的爹,因为他坐牢的事情,和葛大郎的娘和离了,葛大娘的娘,平时一直在乡下卖菜,不会讲官话,所以她没有打理客栈。”

言律问:“石大郎,葛大郎是不是有个娘子?我们下船后,有两位老人自称是葛大郎的丈人丈母,他们邀请我们坐马车去客栈。”

石大郎说:“葛大郎现在的娘子,叫萧娘子,她以前是屈八郎的娘子。”

言律问:“萧娘子的爹娘是做什么的?他们是哪里人?”

我问:“言律,今天那位老翁,他不是官员吗?”

言律说:“不是,虽然那位老翁穿着仿制的官服,绿色横襕,真正的青色官服,横襕颜色也是青色的。”

石大郎说:“我听食客说,萧娘子的爹是个渔夫,叫萧大丈,卢大娘是他的妻子,是个农妇,他们都是汴京人。”

我问:“言律,既然萧大丈不是官员,他们为什么要穿着像官服的衣裳引导游人进客栈呢?”

石大郎说:“我听人说,这是葛大郎的主意,他让萧大丈穿着像官服的衣裳,方便跟官员套近乎,继而宰客,因为官员俸禄丰厚。”

有位头戴黑色卷脚幞头,身穿绿色官服的男子向我们作揖,我们作揖回礼,官员搭话说:“下官是过来相媳妇的,前几天我刚下船,萧大丈和卢大娘就热情地招呼我上马车,我们在车厢内聊得很开心,他们推荐我去一家客栈,我一进店,葛大郎就告诉我住宿一晚要五百文,我看了下房间,当场就走了,真是黑店啊,价格贵,环境又差。”

石大郎说道:“官人,咱们酒楼住宿环境好,价格也不贵。官人若要住宿,可以在我这儿登记,鄙人叫石大郎。”

官员说道:“石大郎,不好意思,下官在驿站住下了。”

石大郎回道:“没关系。”

官员说:“幸好他们只是宰客,我听说葛大郎以前还杀过人,看来我当时逃过一劫,我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就直哆嗦。”

石大郎指了指他自己的额头,说:“食客说因为葛大郎杀人犯罪,额头刺字,所以他一年四季都戴着抹额。”

言律说:“葛大郎看起来憨厚老实,我们之前去过‘远居客栈’,葛大郎说他分不清红色和绿色,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石大郎说:“正常人谁会认错颜色呢?葛大郎或许是在狡辩。”

官员说:“葛大郎好像真的分辨不了绿色,那天我也是穿着这件官服,葛大郎说我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裳,我很诧异。不过人不可貌相,老实人一旦被激怒,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说完,官员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石大郎说:“孟都水,这件事判官都结案了,你就别操心了。”

言律说:“如果我能查出一些线索,我想为葛大郎伸冤。”

我和言律向石大郎作揖道别,我们上楼。

我问:“言律,你怀疑凶手是谁呢?”

言律说:“我觉得萧娘子是凶手,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问:“你为什觉得她是凶手?”

言律说:“萧娘子眼露凶光,这种人非善类。”

我说:“钱八郎以前带我们参观过陶官人的住宅,有位小娘子说,巫小姐在妓馆等待陶官人,萧娘子的走路姿势和身上的脂粉味跟那位小娘子挺像的,你可以托人去妓馆找找,也许会查到证据。”

言律说:“好。”

“言律,为什么你不怀疑萧大丈?我觉得萧大丈伪装成官员,也挺可疑的。”我说。

“萧大丈伪装成官员,也许他只是想跟官员套近乎。萧大丈登上马车的时候,我看到他鞋子上沾着鱼鳞,我们坐马车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鱼腥味。我有朋友在杭州做判官,他告诉我说,如果一个渔夫想杀人,要么把人扔海里,要么用鱼钩刺杀。”言律说。

“为什么我娘和我,敏敏都没有闻到鱼腥味呢?”我问。

“敏敏身上佩着香袋,她坐在你娘和你中间,你们不太容易闻到鱼腥味。”言律说。

我们走到言律房间门口,言律开锁进门。

站在房间内,我问:“敏敏在这里安全吗?我们在船上的时候,你帮萧大丈和卢大娘买吃食,他们没有跟随你去拿吃食,反而待在原地。”

言律说:“安全,明天早上,我爹娘会来‘喜相逢酒楼’,把敏敏接走。我们吃饭的时候,萧大丈和卢大娘应该就盯上我们了,他们没有随我拿吃食,应该是想跟姜大娘和敏敏套近乎。”

我问:“言律,你是什么时候给孟大丈他们写信的呢?我记得船上住宿的房间没有笔墨纸砚。”

言律说:“出发当天,我很早起来去递铺寄信,我知道客船到达日期,我通知爹娘他们在船靠岸后的第二天早上,来这里接敏敏。”

言律接着问:“清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送你的芍药花发簪呢?我从没见你戴过。”

我说:“召南说芍药花又叫做‘将离’,我不戴芍药花发钗,是因为我不想跟你有离别。”

“卖发饰的人告诉我,男子送女子芍药花,是表达思念的。”言律说完,弯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清容,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我红着脸说。我们行礼道别,我回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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