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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开宝寺狮子会(一) (第2/2页)

花影说:“公孙兄说,端午节的时候,他们送了扇子和粽子给很多朋友,我们派官员检查过他们的朋友收到的扇子,那些扇子只要一沾水,就会显露字迹。根据凌三郎招供的一份族人名单中,我们得知西夏安插在大宋的女谍者,一共有三人,其中阮盈盈已经被皇城司的官员抓捕,假扮卖鱼女,冒充花大娘身份的叶石蜜被我们抓获,最后一位女谍者,真名叫野利归霜。”花影找我们借了纸笔,在纸上写上谍者的名字。

“花影,凌三郎会不会欺瞒了你们?哪有人姓野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娘皱眉说。

“姜大娘,凌三郎在皇城司官员催眠下,写下这些名单的,可信度很高。我听说,野利,是那西夏谍者的姓氏,她会武术,随身带着暗器,我们已经派了擅长武术,穿着便服的武官在旧曹门街这一带巡逻,一旦上官娘子来到你家,你们务必要把她带到大门口。”花影神色凝重地说。

“好。”娘说道。

“花影,野利娘子,身上带着的暗器是什么呢?”我急忙问。

“凌三郎不肯交代,我们也无从得知。”花影无奈地说。

“姜大娘,这张纸务必要烧掉,我先告辞了,关于西夏谍者的事情,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转告其他人。”花影说道。我们走出书房。

“花影,等等,我做了粉面蒸糕,你带一份回家吃。”说完,我和娘进了厨房,娘把纸张烧掉,我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食盒。

“清容,谢谢。”花影说道。

“不客气。”我说道。花影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她提上食盒离开了。

娘说:“清容,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找画院的学子给你画张画像吗?你爹卖茶叶的时候,向那些画学生打听过,论画人像,还是郭郎画得最好。我昨天便找到郭郎,今天上午为你画像。”

我说:“娘,我今天还要给其他朋友送粉面蒸糕呢。”

娘说:“下午再送就是了,郭郎为此,特意请了一天假。”

“好吧。”我说道。我在厅堂的椅子上端坐着,临风和娘进屋抬出桌子,然后娘进了书房,拿出笔墨纸砚。娘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娘招呼道:“临风,中午就在姜大娘家里吃饭吧,你送我们的海味,我们也吃不完。”

“多谢姜大娘。”临风爽快地答应了。

“别客气。”娘笑着说。娘在院子里打水,临风把笔墨纸砚摆好,娘端了一盆水过来,随即把大门关上,临风洗手后,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擦手,开始作画……

门外有僧人报时:“午时。”我的画像已经画好晾干了,娘把画像卷起来,放进书桌的抽屉里,我们把书桌抬进房间,不一会儿,我们走到厅堂,上官思甜提着食盒,站在大门口,她梳着“宝髻”,头戴青瓷发簪,化了淡妆,穿着白色上襦,淡黄色半臂,银灰色裙子,腰间佩着“合欢带”,腰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同心结。

她走向厅堂,放下食盒,和我们互相作揖。我给她倒上茶水,“清容,这是我自己做的粉面蒸糕,红豆味的,你快尝尝。”上官思甜期待地说。

“谢谢。”说完,我打开食盒。

临风拿起一块淡黄色狮子头造型的粉面蒸糕说:“上官娘子,我正好有点饿了,我帮清容尝尝。”临风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块粉面蒸糕。

临风吃完东西,上官思甜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郭郎,味道好吃吗?”

“挺好吃的。”临风说。

娘问:“思甜,你吃过午饭了吗?要是没吃的话,就在我们这里吃顿午饭吧。”

“多谢姜大娘邀请,我已经吃过了。”上官思甜说。

“上官娘子,端午节你送我们的扇子,是在哪里买的呢?我觉得那种纸扇子,很适合画画。”临风问道。

“纸扇子是我在太平兴国寺附近的‘霍家扇子铺’买的。”上官思甜说。

“上官娘子,当时扇子上的粽子,是你画的吗?你挺有画画天赋的。”临风笑着说。

“扇子上的图案,是我们辩论社的社长,叶巧莲帮忙画的。”上官思甜说。我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食盒,递给上官思甜说:“思甜,这是我自己做的粉面蒸糕。”

“谢谢。”上官思甜接过食盒,笑着说。

“不客气。”我说。

“姜大娘,我要回家拿粉面蒸糕,送给其他朋友,我先告辞了。”上官思甜把食盒放在椅子上。

“思甜,有空常来玩。”娘说。

“好。”上官思甜向我们作揖道别,她提着食盒离开了……

娘关好大门,拉着我们进了书房,娘关上书房的门,压低声音问:“清容,郭郎,花影离开的时候,我是不是把大门关紧了?”

“是的,我亲眼看着您关好了大门。”临风说。

“看来野利娘子,不小心暴露了她会武术的事情,我既然关了门,她定是翻墙进来的。”娘说。

“可是食盒里的糕点却是完好无损的。”我说道。

“这说明她功夫了得啊。”娘说。

“还有一种可能,她在门外翻墙进来,然后自己轻轻地开门拿食盒。”临风说。

“她为什么要故意暴露自己呢?”我不解地问道。

“也许她听到了花影和我们的谈话,所以不想伪装自己了。”娘说。

“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问道。

“我先去厨房做菜,你和郭郎在厅堂望风,我们吃饱饭再想想以后怎么应对野利娘子。”娘说道,我和临风点点头。

我急忙问:“临风,你说西夏女谍者,会不会是思甜说的叶娘子?”

临风说:“我听花影提起过她,但是我没有见过她,所以我不敢妄加揣测。”

我说:“花影以前邀请我和召南参加过一次辩论社比赛,我见过叶娘子,她的身高和花影差不多,皮肤比较白,眼睛十分有神。”

临风接着说:“清容,仅凭描述,我还是无法判断她的真实身份。”

我补充说:“那次辩论社比赛后,叶娘子给我们簪花,我记得叶娘子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白色扳指。”

临风说道:“花影向我说过扳指的事情,我向马成和马未打听过,他们武学院的学子,每逢射箭训练的时候,大拇指都会戴着黑色扳指,防止手受伤。看来那位叶娘子,擅长射箭。”

我担忧地问:“假如西夏谍者是叶娘子,花影会不会有危险,她之前说要去转告其他人。”

临风说:“不会,我在你家碰到花影时,她告诉我说,她昨天准备给叶娘子送粉面蒸糕,叶娘子的邻居说她和家人去外地游玩了,要十天后才能回来。”

娘打开门,我们走出书房,头戴黑色无脚幞头,身穿一身黑色长衫的阿爹从茅厕走出来,阿爹在院子里打水洗手,阿爹走到厅堂,临风和他互相作揖。

临风问:“沈大丈,您进门的时候,见到过上官娘子吗?”

阿爹说:“见过,我给她开的门,我今天闹肚子,一进门就进了茅厕,我在院子里没看到你们,就让上官娘子在大门口等下你们。”

我说:“阿爹,上午临风在厅堂给我画像,午时,我们把书房的桌子放回书房了,所以你没看到我们。”

阿爹说:“你娘昨天跟我说过画像的事情,对了,郭郎,我那幅画,是画家范宽的真迹吗?”

临风说:“不是,那是一幅临摹画作。”

阿爹说:“我之前还以为我花一两银子买到真迹了,原来是一幅临摹的画。”

临风说:“沈大丈,以后您要是想买画的画,可以叫上我,我先帮您鉴别真假,您再决定是否买画。”

“多谢郭郎。”阿爹笑着说。

“不客气。”临风说道。

“清容,我现在有点饿,我去厨房看看你娘的饭做好了没,你在这儿陪陪郭郎。”阿爹说。

“阿爹,桌上的食盒,都是粉面蒸糕,你可以吃一点东西垫肚子。”我说。阿爹随意打开了召南送我的食盒,手拿一块红色狮子头的粉面蒸糕,一边吃,一边走向厨房。

阿爹和娘端着托盘,托盘里装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收拾了一下桌子,帮忙把香喷喷的饭菜摆上桌。阿爹从房间里拿出一坛酒,又进厨房拿出四个酒杯,他倒完酒说:“这是我昨天新买的菊花米酒,大家尝尝这酒怎么样?”

“好喝。”我说。

“比一般的米酒甜一点。”娘说。

“味道好。”临风说。

“岑宅”,蓝色底板配红色的琉璃牌匾十分宽大,宽敞的大门上挂着桃符,门前设有台阶,厅堂内,一位头戴黑色展脚幞头,眼睛一大一小,身穿绿色官服,束着腰带,腰上挂着木牌的官员和一位头戴黑色交脚幞头,圆脸,眉毛一高一低,身穿青色交领窄袖长衫的街道司官员在喝酒聊天,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岑推官,你听说了吗?皇城司的官员,八月份的时候,抓到了一个西夏谍者,据说那谍者假冒街道司的官员。你说他们皇城司的官员,会不会顺藤摸瓜,把我们街道司所有人员都调查一遍,要是他们查到我买官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呢?”穿着青衫的男子皱眉问。

“龚大郎,我听说你们的都水使者,姓孟,他是外地人,在汴京没有什么人脉,如果有皇城司的官员调查你,你到时候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岑推官说。

“怎么个推法呢?”龚大郎问。

“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你都要说你是按街道司的指示做事,要是这皇城司的官员对此问责追究,孟都水肯定是第一个被调查的。”岑推官说。龚大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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