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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蒙上尘埃的真相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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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姑娘,是叫意儿吧?”郢王府的晚宴上,齐国公世子夫人忽然就端着酒盏看向了她,“听下人说,小女敏儿今日非要与你义结金兰,她自小顽劣,你多担待些”

容枝意今日规规矩矩坐在赵珩身边,连米都不敢多食一粒,菜也只顾着眼前那两盘子鱼脍了。一听到齐国公夫人唤她,急忙端着酒盏站起身:“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敏儿性子单纯直率,意儿喜欢还来不及呢。”

“就是,若姐姐不喜欢,就不会答应与我结拜了!”这一下午,袁诗敏对她的称呼,就已经从嫂嫂变成姐姐了。

“你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瞧意儿也不比你大多少,瞧瞧人家,出落得如此知书达理。你呢,婚事都没个着落,整日要长辈为你操心,连个愿意跟你相看的郎君都没有,一听你这名声就全跑了!”齐国公世子夫人数落起袁诗敏来嘴也不带停的,跟姨母说赵谰似的,大约世上所有母亲都一样,不管家世身份多好,都觉自家姑娘哪儿哪儿都不如旁人,得空就得教育数落一番。

“那是他们没福气没眼光,我这么好的姑娘,不管嫁哪家,那家人都该去庙里烧高香谢佛祖重塑金身的。”袁诗敏这话把身旁坐着的齐国公世子都给呛着了,忙让人上茶水来。

郢王妃有些不可置信:“当真到如此地步了么…”连大放厥词的她如今都为人妻为人母了,敏儿这样好的家世,再怎么样也不该沦落至此啊。

“家世差的定然拿她当宝,可咱们家也瞧不上啊。”齐国公世子夫人解释道,“她呢,又连装都不愿装,跟人相看一番,那些个人都要给她吓跑。”

“为何要装,再如何装都要露馅的,与其过了门闹和离,不如早早摊牌。”

袁诗敏这话说到容枝意心坎里了。

郢王殿下道:“大哥可有看中的郎君,不如出面去求圣人赐婚。”

“呵…”久久未开口的齐国公夫人忽然冷哼一声,“赐婚,同逼迫有何区别?我袁家女儿,还不至于将刀架在人脖子上,逼着人非娶不可。”

郢王讪讪起身,朝国公夫人作揖:“岳母说的是,小婿失言。”

容枝意大吃一惊,下巴都要掉了,大瑒战神郢王殿下,在岳家面前竟也如此低声下气?这不,一语惊四座的齐国公夫人又开口了:“惠儿,母亲倒有一法子,只看你愿不愿意解你兄嫂之困了。”

“哦?母亲尽管开口。”齐国公夫人半分薄面都不给郢王,郢王妃心中也有怒意,但毕竟是亲生母亲,不能出言顶撞,只能一忍再忍。

“昀升不是还未娶妻么?让敏儿嫁与他就是了。”

“咳咳…咳咳…咳咳…”在场众人咳嗽声一阵高过一阵,郢王妃从窘迫之中抬起头:“阿娘吃醉了不成?圣上已为昀升赐婚,不日就要大礼了!”

“咳咳…”容枝意整张脸都被憋红了,咳得停不下来,赵珩忙给她端茶拍背,正要起身就此说道几句,又被容枝意拉了手:“别。”

若为她顶撞长辈,他定要遭人唾骂。

“不日就要大礼,那便是未过门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挂在嘴边作甚。五品文官家的仗着有人撑腰嫁进王府,心里不会不踏实么?哪里有咱们国公府嫡姑娘上得台面。若你儿被人迷了心窍非要娶,便打发她做个良妾吧。”

“咳咳咳…”完了,容枝意耳边是齐国公夫人拐弯抹角的辱骂,眼前又是那盆精美的鱼脍,完了,谁来救救她啊?场面还不够乱的么?她怎的还被吓得卡着鱼刺儿了!

赵珩本就对齐国公夫人给他塞通房的事耿耿于怀,听了这番话更是忍无可忍:“外祖母!意儿跟孙儿自幼一块儿长大,此门婚事,也是孙儿上殿亲自求娶,您就算不喜,也不该如此贬低她。且您说出这样的话,要旁人如何看待敏儿,说她因嫁不出去,靠着血缘关系,违背圣旨,让原本赐婚的正室姑娘只能在她手底下做妾么?”

“祖母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姐姐是这天底下最善良最正直的小娘子,嫁给表哥已是低嫁了,怎可再沦为他人妾室!”袁诗敏也气得眼睛猩红,不是别的,是祖母轻飘飘几个字,侮辱了她钦佩已久的好姐姐!

“外祖母今日竟说出如此不堪的话,如此不给孙儿颜面,也别怪孙儿忤逆了您,反正您向来不喜欢我与父王,往常您趁爷娘不在长安,带来的那些个娘家侄女娘家表姑娘及不知从哪寻来的人塞在我房中当眼线,甚至不顾羞耻与脸面的要她们上我的榻,我都能当做不知情不在意一忍再忍,可如今我已有要明媒正娶的发妻,若往后再如此,我绝不轻饶。”

“竟还有此事?”郢王与王妃神情惊讶,显然是头一回得知。

齐国公夫人一听这话,扬了酒杯指着他骂:“你不轻饶?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容枝意强忍被鱼刺卡着的痛楚,坐在那不敢说话。

“你…”齐国公不过去更衣一趟,不妨回来竟听到这样的话,也指着齐国公夫人骂,“你个毒妇!竟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这是要害死我孙子啊!”

郢王妃让人将小玮郎抱了下去,她本就饮了酒红着脸,此刻更是气极:“母亲,从我成婚开始,您就一直针对王爷,再到我生下昀升,他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外甥,您一次好脸色都没有给过他。”

“他四岁,跟您娘家那个什么侄儿一块儿玩,那猢狲把他带去池塘边,丢下他就跑,险些将他淹死,四岁的小郎子,为了自救,肚皮上被树枝划了一大道口子,好不容易得救上岸,朝您哭,您不仅骂他是自作自受,还让他罚跪,若不是下人发现他衣裳上快要流干的血去跟父亲告状,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要被他的亲外祖母给害死了。”

竟还有这样的往事…事关生死,但凡有一丝偏差,也许他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也不会与她相识了,四岁的孩子啊,该有多无助该有多崩溃,齐国公夫人竟也下得去手…赵珩低着头沉默不语,容枝意只觉心中绞痛,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会说要去外祖家,再也不愿您亲近,我欲去跟您讨个说法,王爷劝我只是个意外。我心想也是,这世上怎会有人谋害自己的亲外孙呢,左右就是不喜罢了,日子稀里糊涂也就过下去了,反正您这从未有过的疼爱,昀升不缺,也不需要。”

“只是女儿真没想到啊,小时候没疼他,等他长大了,您对他如此关怀至极。趁女儿女婿不在,往孙子房里塞通房,您是想做什么?想掌控整个郢王府为当年之事报仇雪恨吗!”

“惠儿!”郢王一惊,赶忙劝阻,“别说了。”

乍然提及此事,齐国公夫人跌坐在竹椅上:“公爷,你看看,你看看啊!我说的,不要嫁给赵家人,不要嫁给赵家人,你看吧,我生的好女儿,全被他们赵家人害死了!”

“还有你,方沄嫣,死了还要来折磨我。”她喃喃道。

一提到这个名字,齐国公雷霆大怒:“与她有何干系,分明是你狠毒!”

方沄嫣…沄嫣…这个名字,容枝意在宋太妃口中听到过,是昭懿皇后的闺名。郢王妃口中的当年之事,竟还与昭懿皇后有关?她二人自小一块儿养在当年太后身边,难不成是什么…昔日姐妹反目成仇的戏码?

“娘…你糊涂啊,你糊涂啊。”郢王妃低声啜泣。

容枝意这才注意到,除了酒桌上的几位,周围伺候的仆从早已消失不见。

“岳母大人,本王知道,因当年之事,您始终迁怒于吾,母后不在了,您便将对她的怨恨延续到了吾身上。当年您不愿把惠儿许给吾,吾理解。成婚后,您一如既往,处处针对、贬低,念您是惠儿亲生母亲,该敬重您,吾只好忍而在忍。可如今,您又将您的怨恨延续到了吾儿子儿媳身上,那还请您恕吾无礼,吾倒真是想问问您,为了这点破事,您打算恨多久?恨上几代人啊?打算这一辈子,都纠结于此了吗?”郢王轻拍王妃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她,语气平静,可容枝意却在此听出了深深的无奈与不解。

无论如何,此事因她而起,王爷王妃都为她顶撞了长辈,赵珩更是她忤逆犯上了,她不该再坐视不理,起身理了理裙衫,一步又一步朝对向齐国公夫妇走去。

“公爷、国公夫人。”容枝意朝他二人深深行了一礼,“初次见面,竟因我而闹出这许多不愉快,实在是意儿的罪过。”

齐国公估摸着也有六十多了,闻言微微弓腰,朝她回礼:“小娘子,今日之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是个好姑娘,昀升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赵珩不知她要做什么,只好跟上前来站在她身旁。

单是这一礼,便能看出他虽是武将,却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容枝意这胆子瞬间就大了:“若是平日,公爷夸我是个好姑娘,我定然要谦虚些,说是您谬赞了。可实际上,我打心底里觉得,公爷说得对,我是个好姑娘。”容枝意浅浅一笑,牵起身旁人的手“不仅我是个好姑娘,昀升,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儿郎。”

“想必公爷也这么认为吧。”

“我孙儿,自是天底下最好的。”齐国公笑容可掬,倒让容枝意想起远在杭州的外祖父。

赵珩显然有些怔住了,容枝意语调一转:“那国公夫人,您觉得呢?”

齐国公夫人不知作何神情,只冷冷看着她:“早前我还在猜,何等妖女,婚都没定,就跑到王府里让我孙儿惩处了一个我派去他身边照料的丫鬟,今日一见,你确实像极了她,确实有心机,一看便知是赵家人会喜欢的模样。只可惜,小娘子,红颜多薄命啊。”

赵珩气得口无遮拦:“外祖母,意儿敬着您,您别太过分了!”

容枝意晃晃赵珩的手,示意他无事:“意儿只不过帮他处置了一位您派来身边的扬州瘦马,算不上什么有功之人,夫人谬赞了。”她依旧不紧不慢,“或许,也可以唤您怀德县主,您还记得这个封号吗?若是忘了,您还记得您是翟家二娘吗?”

“大胆!敢直呼…”齐国公夫人身旁的嬷嬷出声斥她,被赵珩一记眼刀,生生瞪了回去。

容枝意不甚在意,喉中疼痛难忍,只想快些了结此事:“夫人,我虽不知当年究竟出了何事害您积怨至此,我也知晓,未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所以即便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也不怨您。可昀升不一样,她是您亲孙儿,若他尚未成婚,房中便有妾室通房的事传了出去,再加上他身上那些颇为荒诞的流言,满长安豪门世族,谁愿意将姑娘嫁与他?”

“您被多年的仇恨蒙蔽了双眼,被愁苦吞噬了心智,可曾看到过这么些年来始终伴您左右的人?可曾看到过郢王殿下对您的敬重?可曾看到过昀升的好?可曾记得贤真太后当年对您的教诲?可曾记得您的闺名?”

“你放肆!”齐国公夫人陡然扬手,容枝意下意识闭眼。好在,这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到她脸颊之上,而是被国公爷和赵珩生生拦住了。

她咽了咽口水,握着赵珩的手越发使力了:“夫人与我命运相同,都是父亲战死沙场,得圣人与中宫垂怜长大,您从前日子有多艰难,意儿深以为然。那些过去我们已经无法改变,可如今的日子、往后的日子,都是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我母亲临走前与我说,要我自在且尽兴地活下去,所以我一刻不敢忘记那些沉痛与疾苦,同时也紧握着身边的韶华光景。那么,夫人您呢?”

一行清泪流下,国公夫人坐在圈椅当中低声啜泣,众人立刻放下了那点子不愉,纷纷上前安慰。容枝意手中拿着国公爷给初次见面孙媳的礼,一把刻着凤凰纹样的匕首,眼波流转,抬头与赵珩对视,嗓音微哑:“我卡着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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