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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得不跳的陷阱 (第2/2页)

更深的原因她未说明。

“所以潘五郎那三日并未被关押在莺语楼,而是在你容府?”

“是。此事一查便知真假,臣女不敢有所隐瞒。但人绝非是我杀的,更与元洲和香引姑娘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女自愿领罚。”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赵依茹忽然站了起来,“你倒是认的痛快,可这人不是你杀的,又会是谁呢?谁又知道你绑了他后有没有动用死刑并预谋杀害呢。”

“只有关押,没有死刑,更没有杀害。”容枝意语气无波无澜,“他仇人众多,我怎知是何人所为?你无凭无据,怎能这样污蔑我?”

“你说谎!”赵依茹怒吼道,“人就是你杀的!是不是!”

容枝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人今日淋黑狗血了?发的什么疯啊。

“不是。”她依旧答得淡淡的,“朝堂之上,郡主说话可要讲证据。要论对错,我承认自己私自关了潘五郎三日以做惩戒,若姨夫要罚,按例律便是。我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至于旁的,不是我做的我一概不认,郡主休想趁机将此事摁到我身上。”

“谁说我无凭无据!”赵依茹今日可是有备而来,“是不是污蔑,看证据便知。”赵依茹输给她这么多次,直到今日才学会不慌不乱两手准备,“伯父,往日不论出了何事,您偏袒的总是她。但今日事关人命,若真是她所为,您敢说绝不姑息,严惩到底吗?”

她能有什么证据?容枝意不信,挺直了腰板:“依茹姐姐敢说偏袒,若圣人对您没有偏袒,那当初武安侯世子辱我一案,受到惩罚的,可就不止姚娘子一人了。”

没有赵依茹的帮衬,那件事哪能这么顺利?看在康王府的面子上没罚她罢了。

姚含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次次躲在人身后不出头不吭声,偏生那次被赵依茹推了出去做挡箭牌,脸都丢尽了。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一会儿可有你哭的,我就看看今日谁能护你!”赵依茹瞪了她一眼,又转头去逼问圣人,“伯父,依茹方才的提议,您意下如何了?”

“姨父便准了吧。”容枝意不忍叫他为难,“总归是没做过的事,不论你这罪名要如何强加于我,我都是没做过,清者自清。”

赵依茹满意点头:“妹妹这般自信,我便放心了,今日人证物证俱在,你就算长出翅膀,也难逃生天。”

“人已在宫外候着,将她请进来吧。”赵依茹一声令下,容枝意直接站了起来,她倒要看看,究竟来了个什么人做伪证。

来者身穿丧服披头散发,真当容枝意看见她那张双目失神的脸时,也不由吃了一惊:“容媱?”

“容枝意,你方才说你是为自己五妹妹出头,想让他看清潘五郎的真面目才关押了他。那为何五妹妹这当事人口中说的,与你的说法有些不一样呢?你二人之中,是何人在撒谎?”

赵依茹挑眉:“当然了,要论起来,本郡主该喊你声表嫂,咱们是一家人,我自然是更相信你的。所以今日,我特意寻了个机会,将你把这五妹妹请来了,你二人不妨当着圣人和满朝大臣的面,好生对峙一番,证明一下,究竟是谁在撒谎。”

容枝意回瞪她一眼,人都请来了,不与她分辨一下,她今日是如何也混不过去的,只好妥协看向容媱:“怎的,那日潘五郎那些句句不认你的话,还没叫你心死吗?”

容媱跪地,缓缓抬头望向她,满眼猩红,像是被血浸染了那般:“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设计陷害,威胁逼迫,他怎会说出那样背信弃义的话!害我与他生出嫌隙,有了二心…都怪你!我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容媱许是蓄势待发寻摸时机已久,话音才落,手便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攀上她脖颈,连轻云都没反应过来,她主子人已跌倒在地了,连头顶的夺目璀璨的金钗都散了一地。

“容媱!你疯了!这是你姐姐!这是在朝堂上!”徐元洲急忙上前相帮,毕竟两家是世交,这姐妹俩扯头花,他不能干看着。

赵依茹倒是在干看着,还笑个不停。

“还不快将人拉走!不甚伤着意儿可如何是好?”此时此景,圣人不得不出言制止和劝阻了,“有什么话便说,姐妹之间何必动手呢!”

“这一个大好姑娘,怎就被逼得弄成了这般,快叫她起来好好回话,有什么苦,也得说出来咱们才能知晓啊。”惠国长公主最是会见缝插针,她女儿金乡县主也附和,“容五娘子,这是朝堂,容不得你违背尊卑礼仪以下犯上。你若有苦,尽数说明,查证后,自当有人为你讨回公道。”

姚妃听后极为满意:“容五娘子,快起来说话,这长公主和县主都替你说话了,不论叫你受了委屈的人是何等人也,今日圣人必当会给你撑腰,替你讨回公道的。”

得圣人这句“有话便说”是不容易的,他其实可以直接将人治个殿前失仪的罪赶下去,但还是看在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子上预备听她一言,加之今日姚家这头人多势众,容枝意分明是被欺辱的那个,此刻竟占了下风。人人关心的不是容媱把她如何了,而是她把容媱如何了。

容媱被几个内侍拉开,哭哭啼啼跪下磕了个大头,起来后额头都青了:“臣女叩谢圣恩。”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其中必有苦楚,接下来她不论说出什么荒唐的事,都得信上一半。

因为大多数人就喜欢听荒唐的事。

此番情形于容枝意而言是极为不利的,毕竟站出来指责的这个人是她亲妹妹。她亲妹妹不惜自身名誉和前程,跑到朝堂上来污蔑她,说出去不知有多可笑。

“臣女…与五郎情投意合,已到了双方父母都知晓的地步,该谈婚论嫁了,唯独我这三姐姐,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使出了浑身解数来阻挠。”容媱抹了把泪,“前些日,我不过与他出去见了一面,回来略晚了些,三姐姐便怂恿着母亲…给我验身,还将我关了禁闭,将我在柴房,关了整整半月!”

“荒谬!”容枝意一副倍感荒诞的神情,“你尚未定亲,与他相处到半夜才回来,你母亲生气,将你关个禁闭岂是我能干预的,更何况你好生生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如何又去了柴房?当着圣人和满朝大臣的面,谎话竟还随口就来,都不必我出面,拉任何一个府上下人出来都能与你对上一对了!”

人的嘴不是白长的,有事儿就得说清楚。

“半夜回来又如何,你不也常常半夜回来吗?昨夜便是,凭什么你逍遥自在,我就得关禁闭,我可是跟你容枝意学的啊。这一家姐妹也要分个高低贵贱吗?”

此话一出,上头又有长公主的笑语声传来:“容五娘子这话说的,实在少了些分寸,这庶出的,本就比嫡出的要低贱几分。更何况你二人也只是生在一个宅子里的堂姐妹,父母皆不同,命又怎会相同,你三姐姐啊毕竟是有封号在身的,是圣人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且尊贵着呢,除了他二位,谁人敢去管她呀?你便不同了,挥挥手便能打发的东西,骂几句关几日又有何妨呢。”

这是非要把这件事往身份不同身上引了,可这两件事本质上就是不同的呀。

“公主殿下!可别被她带跑了,两件事本是不同的,岂能与身份混为一谈?我再是恃宠而骄,也做不出尚未议亲,满嘴腌臜话,句句不离自己与旁人已有夫妻之实,逼迫爷娘去县伯府说亲这样的事!容媱,你害的家里姐姐要投江妹妹要上吊,我验你一番有何错?你母亲气不过罚了你,将你关了禁闭又有何错?”

她这句句思路清晰言辞恳切,也有大臣看不过去为她说话的:“启禀圣上,微臣与县主府上隔了不过半条街,县主所言,微臣也曾听家中下人说过几嘴闲话,恐怕是事实无疑啊!”

这位大人是礼部任职的,家宅就在他们边上,曾打过几次照面,容枝意默默将他名讳记在心底,站在他后边的徐姑父终于发话了:“微臣乃两位姑娘的姑父,前些日带夫人归宁,听容大人和老夫人完完整整说起过这事,容五娘子,旁的事不论,这事儿错的就是你,怎可全然不顾自身清白和家族清誉,四处散播不实之言呢?竟还要将错处归拢于你姐姐身上。同是一个家里养出来的,怎就你养出了这副性子!”

徐姑父恐怕还对容枝意让徐元洲帮忙处置潘五郎的事而耿耿于怀,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才站出来说话。

“旁的事怎能不论呢,就算之前那些事是假,那容枝意关了潘五郎的事,可是真真切切的!”赵依茹一看大伙说了半日没说到重点上,急得不行了,“这可是谋杀!”

“是是是!”容媱总算把话抢回来了,“我被关了禁闭后,三姐姐多次将五郎的消息传给我,说他当街买妾,我忍不住,便逃了出去想要质问他,他才告诉我,他是中了三姐姐的圈套了!我们正说着,就有姐姐的人进来将我二人绑回了府。姐姐拿着刀,胁迫之下,逼五郎说了些厌恶我的话,硬生生将我二人分离了!之后的事…想来大家都清楚。”容媱说到悲痛之处,扑通跪在了容枝意面前,“姐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百般阻拦我二人,棒打鸳鸯可是要遭天谴的。”如今,竟还痛下杀手需要我二人阴阳相隔…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什么两情相悦,潘五郎何时说过要娶你,次次都是你以命相逼,怂恿着你爷娘让他们去说亲,人家可有登门拜访过?没有啊。”容枝意这话都不知说了几次了,“你说我棒打鸳鸯,可咱们家,还有谁同意你嫁过去的?我为何怎么说都跟你说不明白呢,你就非要一意孤行至此?”

这么爱他跟他去冥婚得了,抓着她不放干什么啊?不过朝堂上她可说不出这话。能做的就是把事情说清楚,她跪下道:“姨父,私自关押官家子弟,意儿自愿领罚,但旁的,我一概不认。”

圣人也不信她能为了这种不相干的事就杀人,正想松口去抄抄经书便罢,赵依茹又开口了:“且慢,咱们这物证,可还没呈上来呢。阿媱!”

赵依茹这一喊,容媱跟个什么似的立马应了,从怀里掏出个什么:“这槐花簪,可是我在柴房捡到的,要是三姐姐没去过柴房,没给五郎下过毒,怎会不慎将世子送给您的东西,留在柴房呢?”

容枝意一看到那槐花簪,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还给我!”

容媱急忙收回手,将东西交给了赵依茹,赵依茹接过便往上头走,容枝意一下扑了个空:“赵依茹!还给我!”

“这支簪…可真眼熟啊。”

“是啊,这可是世子所赠,三姐姐宝贵的很呢。要不是去做了些偷鸡摸狗的事,怎会忘在柴房呢?”容媱微微抬头,得逞般地朝容枝意笑了笑。

“你去我房里偷了支簪子,便将杀人的罪名扣在我身上?这不是贼喊捉贼么,他关押那三日,我就没去过柴房,你拿着一只簪子做文章,倒不如去问问看押的护卫。再者,且不说这事儿与我无关,就说我真要给他下毒,也不用亲自去吧?”

“更何况,你们也知道我宝贝这只簪子,那一旦发现在我脑门上丢失,我必定当下就急得四处去寻了,何至于让你给捡到了!这簪子我都许久未戴了,一直好好的收在盒子里头,你这不是栽赃是什么!”

容枝意无语,稍有些关系的事儿还能掰扯一下,这一点儿关系没有凭白瞎扯的事,除了说句不是自己做的,也解释不出什么花样来,这便是可悲之处了。

一只簪子的确算不上什么证据,眼见风都吹向容枝意这边了,金乡县主又发话了:“容五娘子,你这般诬陷姐姐究竟意欲何为,潘家五郎的死早都断定了是中毒,与你姐姐有何关系?况且民间也有不少传言,说容府大房与二房并不对付,她何不至于就为这样不相干的事背上一条人命呐?”

容枝意发现这金乡县主确实比她堂妹厉害多了,方才也是她一句话扭转了局势,如今这番话明面上是在斥责容媱,实际上则是在强调,要查证,就得从潘五郎的死因下手,以及,他们之间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矛盾,她容枝意有杀人的动机。

“清姿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好事老婆子二号康王妃附和道,“一只簪子,顶多…算个佐证,要咬定南川县主杀了人,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倘若真的动了手,那必然是会留下马脚的…这要个证据什么都拿不出的,依茹,还是叫这容五娘子回吧。”

“不!”容媱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冒金光,“我的确与三姐姐不对付,她不至于为我杀了潘五郎,但人人都知她与宋…”

“你住嘴!”容枝意绝不会给她机会让她将宋嘉夕的被辱的事抖落出来,她压低嗓音:“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和你拼命。”

“我…”容媱求救的目光看向赵依茹,果不其然,赵依茹下一句话便是,“伯父!朝堂之上哪有不让证人发话的道理?定是潘五郎手握着南川县主什么把柄,她想借为妹妹出头之名趁机杀了潘五郎以绝后患!”

殿内议论声纷纷,都在猜测她有何把柄落在了潘五郎手里。

容枝意不紧不慢跪拜:“启禀圣上,臣女的确与潘五郎有些恩怨,但关押三日已是出了恶气,人绝非是我所杀。赵依茹和我这五妹妹串通,一早便让人在殿外候着,便是算准了我会出面,可她二人这张大网处处皆是漏洞,全然拿不出铁证,让诸位看了天大的笑话,事至也该有个了结了,臣女自愿请罚二十大板,以做惩戒,求圣人成全。”

赵依茹见圣人要松口,哪里肯?急忙跪下:“依茹并非是在无理取闹,只是想为潘五郎抱不平!他既然是被毒死的,那凶手必然藏了毒物。伯父、姚妃娘娘,不如派人去搜查容府!”

“赵依茹!本公主还想问问你呢,你和潘五郎什么关系啊?这么喜欢替人打抱不平?据我所知,潘五郎十分花心,夜夜纵情声色宿在秦楼楚馆里,糟蹋过的姑娘上百,怨恨她的姑娘千千万万,也就比先前那个忠勤伯好上一丝罢了,你这么爱替他说话,难不成你是其中之一?”赵谰不知是何时进殿的,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快步至容枝意身边,而她的身后,还站着太子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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