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联合作局请君入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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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珩走后,容枝意越发忙碌了。
先是去寻了一趟赵谰,问她当初怎会阴差阳错去春明门外狩猎,是否有人授意,赵谰想了想道:“三哥哥问过一样的问题,的确是有一位公公跟我提过,描绘得极好,我当时便心动了。”
赵谦赵谰兄妹情深,本对自己不能亲自去讨伐燕谯的事耿耿于怀,率先着手调查此事也是正常,容枝意听后便去了一趟召王府。
“是位姓李的宦官,一直在谰儿殿里当值,主要负责打理殿中花卉树木。”提起此,赵谦眼神格外气愤,“意儿,你知道有多可恨吗?昨夜一出事我便去抓人,结果发现那人死在了屋中,是中了剧毒!”
又一个证据没了,分明已经下手极快,可还是赶不上人家的动作,怪道赵谦气成这样。
“罢了,三表哥勿气,反正究竟是谁干的咱们心里也都清楚。”容枝意叹息,这个时候和他们作对的人,除了武安侯与赵诚,还能有谁?
“我不甘心,又让人去调查了和这位公公相熟的人,以及他近几日所有的去处,应当一会儿就能知道了,你暂且在府中等等。”
“我不急,还有人没到呢。”容枝意端起茶盏,想起赵珩走前跟她说过,赵谦和赵景帆值得信赖,若有办不到事尽管麻烦他们。
所以今日赵景帆也来了,他一身公服,显然是刚下衙回来,脚步轻快:“今日有些抽不开身,抱歉,来晚了。”
刚坐下便将手中的文书递给赵谦,“李内侍的验尸文书,顺道给你拿来了。”
赵谚本是刑部尚书,他走后,刑部大多事宜都积压到了赵景帆身上。
赵谦摊开文书细细看了一遍,又递给容枝意,神色困惑:“中毒身亡倒不奇怪,可为何还恶疾缠身呢?”
“他应该是长期服用了此物。”赵景帆从袖中掏出一包黑乎乎的药丸,“这就是落回,有两粒,主药服下便得隔七日服用副药续命,否则就会中毒身亡。”
“这便是落回?”容枝意大惊失色,“放走忠勤伯上吊自缢的官员,鲁光中,还有劫狱的双生子弟弟石二,都服用了此药!”
“对,这三人的病症一模一样,由此看来那武安侯就是借此物要挟人为他所用的。”
“狠毒至极!”赵谦气得一掌拍在案头,怒骂道,“就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不惜拿着一条条无辜的性命铺路?”
“当初石二的遗书里提过这落回,咱们已经有了能扳倒武安侯的佐证,可如何能拿到人证及物证,如何能让受他胁迫的人站出来指认他呢?”
这无疑是如今最要紧的。
“除非,咱们有解药。”赵谦摆弄着那一包落回,若有所思,“这事儿就交给我。”
他话都放了,容枝意也就放心了。
圣人知道当日是容枝意以身涉险救了赵谰后,对她心存感激,虽明面上没说什么,却在某些行为上更加睁只眼闭只眼了。
比如,送走赵谰后,她便从清思殿搬去了东宫,这也是赵谚写信来特别授意的,想她和唐可儿在一块儿互相能有个照应。
二人先是和宋嘉夕一块儿去了常恩寺上香,给奔赴战场的所有将士们祈福,又一道去了趟先帝的皇陵,看望出宫守陵的宋太妃。
原本以为太妃们是一定都在的,便也没派人事先去告知,冒冒失失就过去了,许久没见宋太妃,宋嘉夕和容枝意高兴地不得了,又是跑又是跳,一进屋子却都傻了眼,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呆坐了一会儿,才听到不知哪来的说笑声,轻云耳朵灵,跑去开了后窗,这才发现太妃娘娘们穿着粗布衣,正在地里干活呢!
娘娘们见了三人也是又惊又喜,毕竟身处皇陵,子孙后代都有所忌讳,每日能见着面的来来去去也就这几张脸,难得有新面孔来,还是阿谚的新妇,围着唐可儿说这聊那。
还问他,太子出征讨伐燕谯的事是真是假,皇陵山高路远消息闭塞,太妃们不知道也是正常,唐可儿能说会道,耐心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跟说书一般,叫太妃们听得惊吓连连。
宋太妃让人端了些小食果子来,听了这些后也是一脸愠怒。
容枝意本在观察这小院的环境,据说一个院子住了十几位太妃,夜里都是挤在大通铺上的,屋里的一应摆件也不及寻常人家奢华,侍候的丫鬟从一人两个到如今整院才四五个。都说从奢入俭难,可她看着,日子虽清苦,但娘娘们脸上的笑容却比从前都自在不少。
容枝意这趟来,也是想来看看余安,他已能由人扶着走上几步了,养的十分壮实,容枝意勉强抱起他在宋太妃身旁坐下打趣道:“意儿许久不见太妃,看您脸色可比从前好了不少,瞧着起码年轻了十岁。”
“胡说!我这张脸如今比起那泥地还要坑坑洼洼些,年轻十岁?你可少哄我了!”
众人这才从气愤里缓过来:“还是得多亏阿谚和昀升,否则咱们也难从宫里出来,如今日子舒坦自在,便是没几年好活,也值了。”
这些太妃大多出自高门显贵,几乎是从小受规矩束缚,到了年龄就被送进宫,给她们的父兄和家族挣荣耀换体面,一辈子谨小慎微又无所出,先皇走后又在宫中不见天日地待了三年,日子没有盼头是一件极其可怖之事。如今过得再苦,也是为自己而活,也比从前自由。
“意儿。”宋太妃轻轻唤她,目光和蔼,“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姚妃她可有为难你?”
说实话,虽精神上受了点折磨,但物质上真的没有人亏待她,容枝意如实答了,宋太妃却撇下嘴角:“你勿要蒙骗我,你这孩子一向是最爱吃最能吃的,从前虽不胖,但瞧着也不是如今这样弱不禁风的,怎么短短几月瘦成这样了?”
这话不好答,她是病了一场后吃食清淡没有胃口把胃给吃小了,如今稍稍多塞两口都撑得不行,为防她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容枝意随手捻起块五色饼,“时近夏日实在无甚胃口,不过今日来了您这儿,一看到这五色饼,吃十个都不成问题!”
宋太妃听后冁然一笑,让人去端几碗槐叶冷淘来,说夏日里吃这个最为解暑。
容枝意此行来找宋太妃,其实也是有事想和她问问清楚,让下人抱走余安,见唐可儿已和说好的那般,跟其余几位娘娘们聊得火热,便和宋嘉夕对视了一眼,默然开口:“太妃,谰儿为何会忽然变了主意去春明门外狩猎,齐彪怎会如此巧合绑了他,其中…是有缘由的。”
“有奸细?”宋嘉夕惊呼出声。
“嘘——”容枝意忙捂了她的嘴,示意她此事必须保密,这才握着她手,写了个“武”和“贰”。
宋太妃也亲眼见了:“这两位如今已是一体的了。”
“你二人今日过来,也是有话想问吧。”宋太妃正襟危坐,干脆戳破他们。
容枝意哑然,她演技就这么差吗?
“想问我他的身世?”
二人不断点头。
宋太妃顿了顿,深吸口气:“其实你们找我也是无用的,我知道的并不多,也不大清楚,只能暗暗猜个大概。”
“大约是十九年前,隆安二年,圣人还是楚王时,在府中给身为小世子的阿谚过一岁生辰,那时正是争储初期,没有大办,只邀了些亲近的人,说来也奇怪,临近结束时,楚王亲自去抱小世子来送客,可不知怎的,去了一会儿后院便传来一女子的大叫,众人忧心出了事,一同去查看,便见圣人与一衣衫不整女子在一块儿。”宋太妃细细说道,“那位女子就是如今婉修仪,是楚府中一位嬷嬷的干女儿,也不知为何那日会出现在后院,当时圣人坚称自己没有碰过她,可那般景象有这么多人见到,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时阿谚也才一岁,正是楚王夫妇感情最好的时候,纵使你姨母跟圣人大闹了一场,也是无用,那女子过了两月左右便被诊出身孕,楚王不得不将她以通房之名收入府中,就因这事儿,他险些被踢出了争储的战场,好在后两年勤勉谨慎…”
“没过多久,老二出生,刚生下来身子便不好,格外瘦弱,圣人便将她与婉修仪一同送去了洛阳养病,直到后来登基,才迫于舆论,将婉修仪接了回来,但对她的态度你们也瞧见了,半句话都不会多言,也从未去看过她。”
“没有碰过?”容枝意困惑,“若圣人所言为真,那…”
那赵诚是谁的孩子?
后来也验过,血的确是相融的,圣人只得认下。若他当初所言为真,大抵是被陷害了,又被那么多亲眷撞破,就是不想认也不得不认,这才一直将他养在洛阳。
宋嘉夕眸光一沉:“没准是滴血验亲的水被人动过手脚,既是陷害,定然什么都料到了,往水里做些手脚另血相融也没什么难的,再者,从前看过本医术,上头也提过,血相融未必就是亲生,很多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人,血都能相融,也许只是巧合?”
唐可儿那头的打闹声依旧,下人们端了好些槐叶冷淘,容枝意尝了一口,清爽可口。
她收回思绪,如果想查他亲生父亲,那么只有对当日的宾客单子下手了。
事情毕竟过去了好些年,容枝意在皇后寝殿找了几日都没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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