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乖顺黏人弟弟(9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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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们都是怎么对我的,都忘了吗?”
赵礼柱又摸出根烟来,点上狠狠抽了一口。
“凭什么我一生下来记得被爹妈嫌弃,就得被人指着脊梁骨,就得被人笑话,压着我的脑袋往水塘子里按……”
“大泥汤子往我眼睛里,鼻子里,嘴里灌啊……又黏又腥,我凭什么就得挨着啊?”赵礼柱瞪着靳树禾。
“我就得把他们的脑袋也按进去!”他阴森可怖,脸上像是被几条皱纹割裂成不同的部分,被这么多积攒着的恶意泡着,泡得令人作呕。
“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打他们所有,我就一个一个来……第一个失了手,我把他脑袋塞进泥水里,再把他拎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喘气儿了。那时候人都走完了,天也要黑了。我记得那天,最后一块火烧云真红啊,我心里也红彤彤的……”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我把他拉到岸边,扇了他几巴掌。可他却一动不动,看起来是死透了!我又把他扔回到河里……他永远都不能再笑话我了,谁再欺负我,谁再笑话我,就都该是这样的下场!”
“呸!那我又怎么惹你了!你就是个禽兽,畜牲!”陈婶儿浑身都是赵礼柱扔到她身上的菜汤,油污。
“你心里一定瞧不起我!”
赵礼柱狂吼!
“你一定瞧不起我!你一定觉得我不是男人!看不起我!我他妈要让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男人,哪个男人敢和我一样,宰了好几个人!”
赵礼柱抓着自己的头发,嘶声怒吼!
“我这辈子就想娶个媳妇,有个孩子!没人能来笑话我,没人能来欺负我!就这么难吗!为什么都瞧不起我!为什么都取笑我!啊?啊?为什么!”
“我跟小苗说,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即使她嫁给了别人,我原谅她一次,因为她身不由己……所以我原谅她!我可以把她的孩子视如己出!我们可以重新组成一家人!”
赵礼柱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不同意!她也瞧不起我!她也瞧不起我!应该是我的女人,她敢瞧不起我!她愿意继续跟你爹那个赌鬼过日子,都不愿意和我这种老实勤恳,愿意养家愿意养她跟孩子的男人在一起!”
赵礼柱已经完全不再伪装自己,他一声一声的吼叫着,抒发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怒气。
他越是狂躁,靳树禾反而就越发冷静下来。
他早已气愤过了头,而此时无论多么气愤,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去只顾着自己发泄。
即便赵礼柱这般癫狂,可他却依然将陈婶儿控制在,他随时可以伤害的范围之内。
陈婶儿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泪痕与无助。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靳树禾,目光中满是恳求,恳求他救救自己,恳求能从赵礼柱的控制范围内脱离出去。
她原本一直头发遮着小半张脸,现在因为挣扎,露出了额头。
才看见她鬓角发根处,有一块,已经泛了黄的青紫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但一定和赵礼柱脱不开干系。
“你蓄意谋杀了我妈妈。”
靳树禾肯定道:“她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也不该为你所谓承受的苦痛买单。”
“你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妄图得到根本与你没有关系的东西。你觉得大家都瞧不起你。对,没有人能瞧得起你!你不仅身体上是个残疾,你在情感上,在智力上都是残疾!你就是一个废物,彻头彻尾的懦夫,废物!”
靳树禾语气极冷,完全地否定他,唾弃他。
“真可怜,这么多年一定去看了很多次病吧?你没有钱,病又治不好,只能在比你弱小的人身上发泄一下,你所谓的不公平。你口口声声念叨着要弄死我爸,怎么没有动手呢?”靳树禾质问。
“是因为你只会说说而已。你并不敢对他这个,对你来说是真正的男人动手……你只会欺负女人。又可悲又可恶!”
靳树禾毫不留情地击碎他所有的防线:“这么多年,你最得意的事情,便是当年,没有为自己做出的恶事付出代价吧?”
“你觉得自己聪明,沾沾自喜,但现在你被抓住了,被发现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恶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多么无能的废物!报纸上,新闻上,所有一切媒体上,都会刊登出你的照片,你做过的事情,你的一切!”
“我杀了小苗!我杀了小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杀了你妈!”赵礼柱狂乱地嚎叫起来,妄图掩盖住靳树禾的声音。
“我的母亲是受害者,你是加害者,你杀了她,也要为此付出应得的代价。”靳树禾并不被他所影响。
“你杀个屁!你个孬种!你敢杀人?老娘怎么不相信呢!你在那胡说八道呢吧!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个孬货!在村子里待不下去,娶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天天让我是你是真男人,是真男人,呸!你个只会打女人,什么都不敢干的孬种!”
陈婶儿忽然喊了起来!赵礼柱面对靳树禾时,尚能说出话来,可他听到女人居然这么说自己,一双眼睛死死地瞪过去。
“就是我杀的!我怎么不敢杀!”
“呸!放屁!”陈婶儿披头散发,突然一脑袋往赵礼柱身上撞过去:“你有什么证明你杀苗姐!你个孬种!村子里的人都说,你当年看到苗姐,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巴狗似的,在人家屁股后面跟着,你做过最能耐的事儿,就是偷村子里女人的衣裳了吧!”
“证明!要我证明给你们看是吧!”赵礼柱忽然起身,他阴恻恻地瞪着陈婶儿:“想趁机跑?没门儿!”
说罢,他扯着陈婶儿的头发,将人从凳子上扯得“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又被向前拖去!
“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这个女人现在就弄死!”他威胁靳树禾,知道他不会独自逃跑。
一路上都传来陈婶儿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赵礼柱一脚踹在她的腰侧,直到她无力挣扎,才继续把她朝前拖动。
靳树禾微微闭了闭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儿,赵礼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陈婶儿此时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出了血,糊了一边儿眼睛。
她张着嘴拼命呼吸,被赵礼柱重新甩在凳子上,连动弹都费劲……
赵礼柱将一个小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是那种红色的薄塑料袋,赵礼柱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小布包。
他打开来,小心地翻开几折,露出里面包裹着得东西。
是一缕头发。
靳树禾瞧着那露出来的,刺目得黑色,一瞬间就有所感觉:那一定是自己妈妈带头发。
仿佛一种母子之间的血缘羁绊。
“我杀了小苗,从她头上特意拔下来的!我找人算过了,人家大师说,我和小苗是命定的夫妻!这一辈子……小苗一定是我的女人!但小苗却执迷不悟,都是她对我不忠诚,都是她的错……但没关系,我原谅她了。”
他神神叨叨地,捻起几根头发,拿起一旁的打火机,对着自己装白酒的杯子,烧了下去。
头发灼烧有种独特的味道,在气味弥散下,那化作一点点灰烬的头发落进杯子里。
靳树禾只觉得自自己胃里翻腾,直往喉咙上涌。
那边的赵礼柱,神色疯癫的拿起白酒瓶子,往里边又倒了些,拿筷子搅拌一番……
突然带着诡异的笑容,仰头,将那掺杂着头发灰烬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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