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述道众生,陆煊成圣(二合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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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娘蓉呆呆的看着那中年人折腰朝着这边拜下,
紫气、道理乃至于其所论述的仁义,俱成实质化的绚烂光焰,自他背后升腾、绽放、辗转、交织,宏伟至极,将他的影子映推而下,伴随滚滚如潮的莲花,堆叠的铺落而来,不偏不倚,正笼罩在身侧方寸。
她侧目看去,身侧方寸之间,仁莲义花沉浮,道与理交织,一并于青牛身侧绽放。
孔夫子再拜。
在拜谁?
同样的疑问于同一个瞬间,自不同的人脑海中生出。
吕不韦头皮发炸,牵着吕娘蓉侧身而退,因为他们也在孔夫子这折腰一拜的方向,
靠近的民众也骤然回过神来,整齐划一的如同潮水一般向两侧分退而去,就连赵政也很自觉的走离了,默默退至一旁。
至此时,夫子执礼所朝之处,唯有一农户,一青牛,一道人,及其背后的江陵城。
吕不韦心脏忽然狂跳,嘴唇哆嗦着发问:
“夫子,在拜江陵?”
“恐怕.恐怕不是!”老仆亦带着颤音答道。
二人无言,心头也都诞出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来,不,不会吧??
不只是他们,吕娘蓉和附近的民众亦都陷入巨大的疑惑和惊骇,目光在折腰的孔子与牛背上的道人身上流转。
道人为何不避?
是吓傻了,还是.
夫子折腰有十息,十息后,他起身,脸上是欣喜之色,脚下是百万莲花。
夫子朗声,吐音平和,却引动天地共振,降下紫气华盖,翻滚于其头顶上方三尺处,氤氲宝光。
“老师,三十七年未见了。”
‘咔嚓!!’
混杂着紫韵的云雾中炸起一道亮晃晃的雷光,这大雷炸在云端,却也炸在吕不韦的脑海,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雷声轰隆中,吕不韦只觉得后脑勺酥酥麻麻,脊柱震颤,汗毛竖直,
他如此,人人皆如此。
老.老师?
所有人齐刷刷的侧目,都看向了那农户,那青牛,那垂暮的沧桑道人。
道人此时正抬起头,看不清眼眸,但能看见他脸上含笑,似感慨,似叹息,似怀念。
“是啊,许久不见了,这段日子时常能听闻你周游列国之行,教化万民,施仁施义,言行合一,甚善。”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剧烈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孔子笑盈盈的执礼再拜,再折腰:
“洛阳城中,老师教我天地自然,我有所悟,齐国边关,老师教我顺应自然,我入德位,迄今已有三十七个年头,三十七年间,学生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勤于道,奋于理。”
洛阳城中,齐国边关.
吕不韦胸膛发闷,哪里还不知道陆道长是谁?
陆子。
陆子!!!
一旁的吕娘蓉也好不到哪里去,瞪着两只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脏勃勃跳动,眼前发黑。
她想起来过去几月的一幕又一幕,从大荒中相遇,再到城中借住,然后是长街之上遇险
现在想来,从始至终,陆道长都是那一副安然模样,神色从未起过半点波澜
陆子。
她咽了口唾沫,双腿微软,同时又有极严重的失落感从心头漫起,若道长是传说中的陆子,那赵兄.
吕娘蓉恍惚,吕不韦呼吸急促,狂喜与惊怖之意并存,而侧边民众,俱皆哗然!
世人皆颂夫子仁义,却也知陆子威德!
斩齐桓公,数罪于天,论罪于神,罢黜天庭!
大威已俱!
教化万灵,救灾救难,将道天下,施恩苍生!
大德归身!
此大德大威之陆子,若论声望,犹胜过孔子三分!
在无数双炙热的目光注视中,老农牵着青牛,笑眯眯的打量着满身道理、满腔仁义的夫子,
而牛背上的老道人则是抬了抬眼睑,露出清澈至极的眼眸。
他笑道:
“一别数十载,闻说你周游列国,施仁讲义修德,此次再见,吾心甚慰。”
孔子拜道:
“学生不才,心头还有惑,这些时日也一直在寻找老师踪迹,今得见老师,大欢大喜。”
“有何惑?”陆煊笑问。
孔子道:“学生虽精思勤习,然空游列国数十年,虽得了个名满天下,却依旧未入大道之门。”
两人对语之间,天穹上的紫气暴涨了一倍有余,呈两万里紫气浩荡之状,天地亦于此刻轻鸣,震动八方上下,有仙葩天坠,亦是有神泉地生,滔滔不绝。
再后,四面八方,有修士遁来,安稳于周侧,
百里之外,大地分裂,黄泉涌出,鬼门关现而开,诸鬼神于门后做礼。
天穹之上,云雾缭绕,天门隐现,神山巍峨,宫楼玉宇影影绰绰,仙神于天上静听。
天上人间地下,都曾听闻孔子之名,更晓陆子之威德,此刻两位人间最大的大能述道,竟是惊动了仙佛神鬼,都悄然而至,都想听一听,陆子与孔子的道。
这无关乎立场,无关乎彼此的关系,只是为听道而来,干净纯粹,却也彰显出两人的声与威与德。
真仙站立,天尊端坐,甚至有佛祖西来,垂目洞察。
俱在看,俱在听。
“咦?”佛祖目视牵牛老农,心头生出惊疑,而惊疑才起,便又觉得恍惚,再至心神宁静之时,却不再关注老农,下意识的将之忽略了。
“只是一老农。”佛祖这般做想。
而地面上,陆煊神色祥和,听见孔子之问,笑道:
“你一问天地自然,二问仁义,如今问我何为大道.”
他心头有些发麻,脸上却不曾显化出分毫,这大道,他也在求,如何能知?
陆煊打算坦然,直述自己不知何为大道,亦不知如何走入大道之门时,牵着牛儿的老农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手掌悄然间在牛头上轻叩三下,震动顺着牛儿传至道人身上。
陆煊似乎也被叩了三下脑袋,忽而醍醐灌顶,脑海中多出万般玄妙,神色一肃,他正待述道,却察觉天地有变,侧目看去。
陆煊瞧见有一片山河被撕裂擒下,自当前岁月剥离,有一个人影被丢了进去是张师兄?
老农也侧目,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未去洞察,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陆煊收回了目光,温和道:
“欲观大道,须先游心于物之初也,天地之内,寰宇之外,诸界万灵,日月山河,其形皆有不同,而类同的,顺其自然之生灭,随其自然之止行物之初,混而为一,无形无性,无有不同。”
陆煊吐音之时,神色肃穆,道袍猎猎作响,头顶道冠亦在微微震颤,所述之言,是他之语,却又是老农在借他而述。
述道者,陆煊也,更为太上也。
太上讲道,天地恭听。
大道音凶猛伟岸,传遍了天上地下,震荡周天,却是引来更多的仙,更多的神,又有一位佛祖亲临,过去佛祖和现在佛祖皆来此听道,引得群仙哗然。
孔子对天上异象似乎未觉,疑惑发问:
“老师,万物之形,皆为不同,而观其所类同之事物,又有何益?”
老农这次敲了三下虚空,如同敲在陆煊头顶。
伴随三下轻叩,陆煊再次有所大悟,吐音如大雷,震天而彻地:
“观其同,则身齐于万物之同,齐于物,齐于事,齐于是非,齐于我故可视生死与昼夜同,祸与福同,吉与凶同。”
顿了顿,他目光一凝,明明是自己在述,却也是自己在悟,又继续道:
“洞察天地万物之同,视一切为一,而自身在万物中,则自身也与万物同,自身与万物俱为一体,此为大道之门。”
孔子恍惚,天地为我,我为天地,万物类我,我类万物
他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既如此,我传仁义于我自身,与传仁义于天下,有何异哉?”
他忽然失去了求仁义、传礼仪的心思,压在心头的执念散去,如释重负,身心皆轻而清。
老农再叩三下虚空,牛背上的道人亦随着叩动而再有所悟,出声道:
“大道,深沉似海,高大似山,遍布寰宇内外而无处不在,周流不息而无处不至,求之而不得,论之而不及。”
他心思勃发,声音传奏苍穹,群仙不自主的折腰做礼,听的个如痴似醉。
陆煊忽而大笑,在讲道,在悟道:
“夫大道者,生育天地而不衰败,资助万物而不匮乏,天得大道,则天高,地得大道,则地厚,日月得之而行于昼夜交替,四季得之而万物有时序,我得之,伱得之,当如何!”
孔子本就抛却重担的身心为之一震,思绪恍惚,道音贯耳,心念好像腾于云中,潜于海底,入于山林,存于万物!
他身为万物,万物为己,心旷神怡,大赞大叹道:
“阔矣!广矣!天边无际,吾在世数十年,只知守仁守义,却不知天地之大,万物之广,岂只在于仁义?老师之言,令我好生畅快.再讲,再讲!”
老农微微颔首,正欲第三次叩虚空,叩陆煊之心神,令其恍然大悟,
可手指头还没叩下之时,却见牛背上的道人却大笑,然后在老农惊愕茫然的目光中,吐声如雷而似潮:
“圣人处世,遇事而不背,事迁而不守,顺物流转,任事自然,调和而顺应者,得道也,随势而顺应者,为圣也!”
一番道音,震响天宫楼宇,凌霄殿中,帝尸看着呼啦一下全跑去听道的仙官神吏,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凌霄大殿,他若有所思,淡笑自语:
“太上,汝到底欲何为?”
真仙不知,天尊不明,【诸天】层次的上天尊、大佛陀看不清晰,就连【大罗】这一个位阶的帝主、佛祖亦无法洞察,
但帝尸是【道果】,虽然死去,却也还是端坐在道果之上,自然看出来那牵牛的老农到底是谁。
此番讲道,分明是太上在述,却将功与德都赠给了那个【不定之数】.
太上啊太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帝尸目光深邃了起来,淌血的眼眸中,忽而绽放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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