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狂呀!痴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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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杂物间中,林梢独坐于角落。
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垂下了脑袋。
随着时间推移...一炷香的时间即过,纵是此刻未死,也是因窒息而晕厥。
也许是死了,也许是晕了,不过无论如何,皆是失去了意识,而在失去意识后,数十位百姓即于林梢身躯中分离而出,且是纷纷扑倒在地。倒也不曾挣扎,亦是不曾哀嚎,因为这些百姓皆似林梢那般,化作了似晕非晕、似死非死的状态。
而在隔壁房间之中,霖安那残破不堪的身形,亦是于江郊的身躯中分离而出。
而二人所在的房间,正是江郊刻意瞧看、寻找过的浴堂。
浴堂宽敞,中央有池,砖石修建,池水清澈,深度没腰,而在身形分离之前,江郊根本就不曾去留意隔壁房间的江郊,而是全神贯注的站在水池之旁。
其目的是为了确保...霖安在他身躯中分离而出的一瞬,能够准确无误的坠入池水之中。
只要霖安坠入池水,在将灵力加持在池水之上,那么整池池水都会保持着固有形态,纵是霖安在内扑腾、挣扎,也是难以摆脱池水包裹其周身的模样。而在池水包裹之下,他的灵力特性便无法发动,而无法发动灵力特性的他,必然会溺死于池水之中。
江郊的想法很好。
但在霖安于他膛前分离而出的一瞬,他却是发现...霖安虽有坠入水中之意,但他的手中却是拿着一颗...莫名其妙的苹果。
苹果晶红,璀璨且夺目。
而这颗苹果,是自战斗开始至此刻,江郊从未见过的。
“在此之前,承蒙阁下照顾了!”霖安于辞身一瞬,亦在向水池坠落的一瞬,即将手中的苹果向身后抛投而去。
苹果横飞,致使房间之中的重力方向瞬作改变,于垂直于地面,化作了垂直于霖安身后的墙壁。而本该跌入水池的霖安,则是受重力影响于水池上方飞过,且是对着身后的墙壁而去。
“怎么可能?!这是谁的灵力特性?!”江郊大惊,且是忽感身躯失衡,且与霖安相同,亦是对着不远处的墙壁、窗户跌落而去。
霖安飞过了水池,且是摔在了窗户之上,而在落窗一瞬,霖安即是迅速将苹果捡起。
苹果入手一瞬,江郊仅是刚刚到达水池上方。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迟疑,仅于刹那一瞬,霖安即将手中的苹果猛掷而出,且携千钧之力,砸于江郊身躯之上。
随着苹果破碎,房间中的重力即是恢复了常态。
随着苹果破碎,红云即是加持在了江郊的身躯之上。
而那百余斤的身躯,即于此刻化作千余斤的重量,不仅重重的跌入了水池之中,更是溅起了汹涌的水花。
江郊沉于水底,纵是有心挣扎,也是难以移动千余斤的身躯...
而在江郊落水一瞬,霖安没有犹豫,也没有展露任何胜利者的姿态,仅是迅速冲入水池之中,且是焦急而言...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如果肯放过那搬砖的一马,我也可以就此作罢。”
“我纵是拿到悬铃,也是无心去打理街路的,如果你们二人有心,我便将街路交给你们二人去打理,如何?”
霖安言辞简短,且是毫无说服力。
但在这毫无说服力的言辞之下,江郊还是迅速散去了自己的灵力特性,致使隔壁房间的门窗瞬开。
因为江郊很是清楚,在自己沉入水底的那一瞬,自己便已经输了,而霖安也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必死之人说谎,毕竟自己与搬砖的若是死了...所有的悬铃,都是他的。
随着隔壁门窗打开,霖安亦是散去了加持在江郊身上的灵力特性,而于水池中起身一瞬,即见霖安已是翻窗而过,进入了隔壁房间。
没有伤害林梢。
没有夺取林梢的悬铃。
而是拖着重伤之躯,将林梢搬运到了隔壁的房间之中,随后更是房间中的百姓一一搬运而出。
江郊自始至终都在看着霖安,而火焰也始终于酒坛中熊熊燃烧,只要他故技重施,将霖安封锁在房间之中,便可轻易取得最终的胜利。
虽有想法,但看着那因救助百姓而忙碌的背影,江郊终是选择了放弃。
如果霖安之前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他是否夺取悬铃,到了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而且结合利弊,江郊还是更加倾向于霖安,因为与霖安、搬砖的一起打理街路才是上上之选,毕竟在实力为尊的朝圣之地中,仅靠自己是不行的。
江郊来到了霖安所在的房间,而霖安也是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之上,至于昏迷不醒的林梢与数十位百姓,已被霖安齐列于地板之上。
“请你不要怪他。”江郊侧首,看着地上的林梢,轻声而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吗?”霖安侧首,看着江郊傻笑而言。
“仅是一场荒诞的戏曲罢了。”江郊依是垂首,看着林梢。
“愿意讲讲吗?”霖安亦是侧首,看向了地上的林梢。
“戏台上的戏,很是复杂,不仅有着生旦净末丑的行当之分,更是有着黑红白黄蓝的脸谱之别。但在戏台之下的戏...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简单到...一个人、一辆车、一车砖,便可将生活,演绎到淋漓尽致。”
“我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如若牲口般拉着木板车,于城南撞了一车砖,运到城北去卖。”
“我原以为这个人也能够通过这劳累的活计养家糊口,却是不曾想...”
“我于城南初见时,他拉了满满一车砖。”
“我于城北再遇时,他车上的砖仅是剩下了三两块。”
“这一车砖都去了哪里?难道都长出翅膀飞走了不成?”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决定跟着他走上一趟,打算亲自寻找答案。”
“经过跟随,我才发现...这看似只需挥洒汗水的活计,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
“车上虽然装满了砖,但车在行进的过程中,却是呈现着摇摆不定的模样。也许是因为车已老旧不堪,也许是因为车承载了它本就难承的重量,当然,也有可能是...那看似平坦的道路,实际上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般平坦。”
“车在颠簸,车在摇晃,虽然拉车的人极力的想要沿着直线而行,但由于车身的颠簸摇晃,致使他纵是有心,也是走不出笔直的模样。”
“而且随着颠簸,车上的砖,也是一块又一块的掉落在地。”
“而掉落在地的砖石,无论是碎裂还是丢失,都无法改变车上砖石正在不断变少的事实。”
“正如我之前所说那般,无论砖石掉落是因车身老旧所致,还是因为装载过多所致,甚至是道路不平所致,都不是那拉车人能够改变的事。”
“无法改变便只能接受,而在接受之后,砖石不断减少,也就成为了他搬砖过程中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而为了避免付出代价,他自然便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会荒唐的想着...如果这一车砖能够变成一块,待至城南再变成无数块,那该有多好啊?”
江郊说了很多,虽是坐到了霖安身旁的位置上,但目光却始终看着地上的林梢,随后又是取出了一块砖石,放在了桌案之上、霖安身旁。
“砖石这种东西,大抵都是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都会失去棱角,不是它们想要变成圆润的模样,而是因为它们在时间的摧残下,不得不变成那圆润的模样。”
“而它们于有棱有角渐至圆润的这一过程,人们多是称之为风化,但对于它们自身而言,这一过程则是称之为...低头。”
霖安听闻之后,倒也不曾说些好听的漂亮话,而是略显唏嘘而言:“其实...每个人都想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前行,但实际上能够做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对吗?”
“人与人不同,事与事相异,纵是圣人在世,也不能让所有人在面对所有事的时候,展现出相同的模样。”江郊说完即是起身,在扛起林梢的同时,也是将他们两个人的悬铃一同留给了霖安。
而霖安的战斗至此,也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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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霖安因追赶林梢而步入房间之时。
梓娴则是留在了房间之外,且是对着那手持短刀、背后偷袭的卑鄙货色,展露着无比温柔的笑容。
男子姓江,名唤沉坳,岁在弱冠,身形矮小,身穿锦衣,且有悬铃数枚,悬挂于腰间。
在沉坳看来,霖安与梓娴可谓是一个傻子、一个娘们儿,必然是通过狗屎运的方式,方才来到这登仙之战的下半场。
直观而言便是...沉坳显然是将霖安、梓娴当做了软柿子。
遇到软柿子,沉坳自然是十分开心,不过十分开心的他,很快便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在霖安跑入商铺片刻之后,沉坳即是发现梓娴脸上那似胜春风般的笑容,竟是渐渐化作了癫狂、痴狂、乃至是疯狂之色。
“呵,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生了两幅面孔。”沉坳似是未曾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至此依是呈现着笑容满面的模样。
“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梓娴狞声,往日无比温柔的面色于此刻化作癫狂,且随开口质问,更见口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我捅了他一刀,不过却是失手了,抱歉...下一次不会了。”沉坳狞笑而言。
“你知道他是谁么?”梓娴瞪着沉坳质问,双眼不仅瞪到了最大,更是见血丝渐起。
“抱歉,没兴趣知道。”沉坳觉得梓娴的精神状态似是不大好,便持刀瞬动,显然是打算迅速解决战斗。
“我没问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在问你知道,还是不知道!”见沉坳迎面冲来,梓娴却也未曾在意,依是立身原地,展露着无比癫狂的模样。
没有回答梓娴所问,不过于临近一瞬,沉坳双膝之处竟于同瞬传出脆响,而伴随脆响声起,沉坳即是毫无道理的跪倒在地,且经些许距离滑行,而到达了梓娴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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