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花车站遇盗 (第2/2页)
不料,对方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不给我钱,我凭什么给你出票?”
这个农民顿时懵了,凡三也莫名其妙。
旁边,保安与黄牛虎视眈眈,凡三不敢搭腔。最后,这个农民只好哭哭啼啼离开窗口,旁边几个青年男女,看上去就是农村出来打工的,也是愁眉苦脸。
来之前,凡三听说过羊城治安不好,特别是流花车站更乱。但他没有想到,车站售票窗口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发生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情,甚至还有公职人员参与。
从售票大厅出来,站在站外广场,看着远处流光溢彩的霓虹灯,虚虚实实的高楼大厦,凡三感觉:在这座南国大都市面前,一个外乡人真的非常渺小。
这里的人都说粤语(白话),凡三听不懂,也不想与人搭腔。
在站旁小店, 吃了一碗方便面后,凡三回到售票大厅,在南边地板上坐下,将帆布包抱在身前,靠在墙上打盹。从昨天晚上8点开始,几乎站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真的累了。
迷迷糊糊间,凡三被人踢醒。
原来,车站售票大厅不允许外地游客滞留过夜,半夜12点后,保安就向外轰人。他随着人流向外走,来到站外广场。好在这里是亚热带,正月里气温也在一二十度。
下半夜了,广场气温开始下降。隐约间,天上似乎还下了几滴雨。旅客们随地坐下,以各式各样的姿势休息,有的干脆直接摊张报纸,躺在地上。
在一处水泥花坛旁,凡三在地上摊了两张报纸,那是他在火车上买的《南方周末》。他将帆布包抱在怀里,开始睡觉。
朦朦胧胧间,凡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像是父亲还是谁,大声提醒凡三,有人在偷他东西。他一个激灵吓醒过来,睁眼一看,竟然真有一个人,拉开他的棉夹克拉链,正掏他贴身口袋里的钱包。
他本能地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听到凡三大声呵斥,那个人手一抖,到手的钱包也吓掉了。
凡三赶紧从地上捡起钱包,借着广场上微弱的灯光一看,现金还在,身份证还在,就连夹在透明薄膜里想想、念念的合影也在,他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扒手尖嘴猴腮,一头长发垂到肩上,穿着花格子衬衫,看上去又瘦又高。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发现,还对凡三呲牙笑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这时,已是凌晨三点,凡三不敢再睡,担心扒手去而复来。
他抱着帆布包,无神地看向广场上方的天空。
羊城的夜晚,似乎没有家乡那么明澈,也许是工业污染导致。来之前,除了黄花岗起义、花市与广交会,凡三对这座南国都市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里自古商贸发达。但到后的见闻,让他之前的憧憬一扫而空。
突然,旁边不远处传来哭喊。
附近一对来羊城贩运甘蔗的中年夫妇,夜间相拥着睡在地上。这时,女的醒来后发现身上的钱包不翼而飞,大叫起来。那个男的也被吓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夫妻二人反复在身上、周边寻找,当然是一无所获。
凡三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惊醒时,有几个青年正在周边人身上摸索,可能就在那时,这对夫妻的钱包被顺手牵羊了。那个妇女嚎啕大哭,在凌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特别凄厉。
不一会儿,那个男的找来了车站保安,还有一个警察。
警察例行公事,询问了一下情况,留下那对夫妇的联系方式,说是有线索后会联系他们,然后就打着呵欠走了,只留下那对夫妇在羊城黎明前的凉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