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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携玉虹风吹东客 (第2/2页)

“不仅如此,刺奸将根据不同事项采用不同释义,即便是同一卦象,也有不同含义,并且根据现场环境还可因地制宜,以爻变再做预警告变。”

虢玩并不藏私,对于道门中人这本是一点即通的微末伎俩,更何况之后彼此之间也用的上此法,而而且此乃是他嘲风一路独特的密码,并不涉及刺奸其余诸校,即便泄漏,也不会遭人诟病。

“只是此处并非是我事先安排的探查地界,且看四方痕迹,分明是有追逐痕迹,一路向东南而去,可见是我部发现了可疑之人。”

三郎引着后队也赶了上来,一马当先,来至此间。

“父亲,叔父传来消息,后面的杂草都已经刈除干净,大哥上阵杀伤数十人,斩贼首二人,叔父麾下除二人轻伤,别无损失,当下便已动身,必在约定时间内前往秋帅处告变。若计划有变,则请父亲示下。”

“让报信之人赶回去,告诉你叔父,到了秋帅处听其调遣,无须担心我等。以秋帅的运筹帷幄,你叔父也别无精力兼顾他事了,我们这边不需要让他分心。”

三郎转身策马而去。

“元方,此间如何行事,你来安排!”宗放闻得消息,知道已无后顾之忧,既然刺奸已经留下线索,自然不能轻视。

虢玩口中念念有词,一方推算后,言道。

“先生,二八之间,此队刺奸为人算计,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等理应继续行程,不能被贼人牵了鼻子走,”虢玩面露难色,“然而,我又不得不南去找寻他们的难处,先生能否给我三四名好手,随我西南去一查究竟。”

毕竟南辕北辙,如此等于是分了这一路人的力量,然而并非虢玩不分轻重,其中实在有难言之隐。

宗放细细观察地面痕迹。

“恐怕,这路乃使敌人疑兵,只是其本来所图在我,而不想为贵部搅了局。若真如此恐怕东南必有圈套,这圈套恐怕不是几个人就能应对的。”

虢玩闻言心内一沉,他并非没有想到此处,只是期待事情向好的一面发展罢了。

“恰恰在我等必经之路出现敌踪,看这痕迹有数人乃是在此等待良久。”

柳晏虽是久在府邸当个逍遥侯,但毕竟也是世家大族中少有的文武双全者,下马观察了周遭草木便有发现,四五匹马至少停留了几个时辰,才能留下诸多痕迹。

这些人本来就是来做诱饵,也不必将这些痕迹消去。只是没想到刺奸率先入局,这些痕迹变成了破绽。

毕竟此处并非官道,几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待了一夜,任谁看见都会怀疑。

“若是如此,先生率队南下不可涉险,余一人前去便可!”虢玩当机立断,事情轻重缓急间容不得任何私情。

“元方,既然敌踪已现,便不必分兵,我等一并前往。”宗放言道,“不必推辞,说不定敌人就希望我们不断分兵,既然敌人已经有所动作,我们不妨且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高明的手段。”

“多谢!”虢玩在马上深致一礼。

“何谢之有,以己度人,南下之路难道就是通途?咱们且先会一会这路人马,看看他们的成色。”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宗放这份豪气便是江湖巨擘的本色。

“元方,由你带路,听你指挥,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出发。”宗放一调马头,对后人喝道,“换了乘马,就在马背上进食,全体跟进,不可拖延。”

后面跟上众人正借着这点儿功夫,伺候马匹用料,听到命令,包括六郎这个孩童都以最快速度,收拾了马匹,转乘驮马东进,一路上让乘马恢复马力。

沿着山间小径呈单人纵队一路奔驰七八里地,虢玩又发现刺奸留下的标记,路上也发现刺奸刻意留下的行迹,看着彼此逐渐接近的痕迹,说明两方已经剑拔弩张快到了接战的地步。

“从奔跑步距来看,贼人所乘马应是东丹紫骥,到此时才开始全力腾空奔跑,照此速度,最多三里外就会降速,否则马匹后继乏力。”一名云仆,纵马一圈折回,根据马迹得出结论。

之前殿后的归云已经变作斥候带着数人走在前面,此时只身从南面折返。

“往前一里地,仍看不到人影,但是已经能嗅到血腥气和异香,沿途必然有过打斗,我带人再往前探查。”

东朝人好傅粉,南朝人喜添香,但是行走江湖必不会作此暴露行迹之事,只能说刺奸已经来不及在布置标记,只能留下这种能长时间保留的奇香告知后路,这乃是无奈之举,若是后援不济,只怕凶多吉少。

“此香为刺奸不得已方能使用,此香若是无风无雨,两炷香后方才开始消散。这香气尚能清晰分辨,我们应离他们不远了!只是此香一出,那已是山穷水尽的无奈之举了!”虢玩大致判断,刺奸应是被贼人算计了,贼人若是一开始就人数众多,他们不可能全员追赶,而是指派好手尾随盯紧了,另遣人向嘲风汇报以求万全。而到了此处,留此痕迹,必然发现敌人埋伏。但刺奸已无退路,否则早已想办法突围返回。

刺奸常年潜伏敌后、传递情报,往往是以少胜多的局面,一整队刺奸面对再多再强的敌人,也至少能保证有人脱身,绝不至于全军覆灭。

“换马,披甲,列阵而进!”宗放下令,乘马没了负重,马力已经逐渐恢复,众人下了驮马,再一次换了马匹,只是从行囊中取了铠甲、兵刃,披挂整齐。大肇国法民间不得私藏铠甲,诸军无军令不得着铁铠具装。即便是登云阁之人,也最多作厢军打扮,此时也只是半身皮甲,前后心缀了护心镜,将木质身份信牌挂在腰袢上,十余人呈楔形列阵,作锋芒者持刀盾,两牙持骨朵、锤锏,居中皆握硬弓,虢玩、柳晏杖长剑,宗放取了长殳,六郎紧紧跟在三郎身后,兄弟两人也是硬弓在手,身旁柳二郎也取了一把短臂劲弩在手。

三个少年初临战争除了些许紧张慌乱,竟皆隐隐有兴奋之感。尤其是这六郎,宗放并未将他留下照看驮马,宗家子弟遇险只能向前,岂能甘居人后?若是今日以他年幼留在后面,只怕这个孩子此生面对危险都难免有逃避的念头!

“进!”宗放见虢玩此时已是心焦如焚,估摸着此队刺奸必有与其牵连甚密之人,毕竟刺奸本就是刀口上舔血度日,生死早已是家常便饭。即便是自己下属,以虢玩此等资深作暗谍之人,也断不会急迫到乱了心神,举足失措的地步!

于是一声令下,众人飞驰开来,只留一二人驱赶驮马紧随其后。

再往前已经看到有人马陆续毙倒于途,虢玩眼力极好,草草掠过尸首,并未发现其中有刺奸之人。

越过山岗而下,缓坡之下,溪流之际,便看到三四十人围成一团,将中央一众人紧紧围住。外围机智的已经发现宗放众人驰骋而来。被围着的正是刺奸众人,看见敌人骚动,已经吹动铁哨示意,对他们而言只要来者不是敌人同党,一切就有转机。虢玩长剑斜向上指,身旁云仆吹动法螺,诸人齐齐提升马速。于是,众人皆驱马袭步而来,持弓之人已经搭弓引箭,徐徐抛射而出。

黄骠马四足腾空,如飞黄凌日、流星破空,不过一箭之地,须臾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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