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高太突兀切星辰 (第2/2页)
“岂有此理,”
便是风鸣也听出来这些人的叵测心思,这哪里是遣人襄助承公,等于就是攻讦承公乃是刚愎自用,爱用幸进的昏聩之辈了。
“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让这些人得意,丹南局面只怕才要崩坏!”
“师兄不必因为这等小人之辈生气,这些人的鬼蜮手段想要得逞也是不易,我估计这些话都是羽微行返京之后才涌现的,等待东丹使团与敬翁他们入京,待相公们看到了相关奏本,这些人也就闭嘴了。”
宗淑自信的说道,
“如今丹枫馆一案已经牵连丹北诸路,涉及东丹、横山甚至大綦,这些人若是不知死活还要大放厥词,那便等着北方诸府路地方的弹劾吧!”
梅儿甚是吃惊于宗淑的结论,
“你这番话倒是与我们的上官不谋而合。”
“怎么金曜星君也是这般说?”
“我的上官可不是金曜星君!”
“难道是月曜星君?”
梅儿笑而不语,宗淑也客气两句,
“家父曾言及月曜星君,以为大肇第一女中豪杰,我何德何能岂能望其项背,可惜,云壤千里,不能一晤当面,实在遗憾。”
“不必遗憾,我家星君不日便会抵达归德城,那时候你便可当面请教了!”
梅儿说的轻松,宗淑心里却咯噔一下。
说起来这位月曜星君这其实是附会的说法,虽然这一位主管着月曜,但是月曜其实并没有设立星君负责,那是因为星君这个名分若是加在此人身上实在是轻侮了她,因为这位所谓的月曜星君乃是宣宗嫡亲妹妹,当今大肇惠国长公主。
惠国长公主下嫁于乾景臻,这乾景臻乃是前朝贵胄之后,其曾祖乃是宇朝永州牧。其封地乃是昔日大禹乘舟渡海之地的禹航城,其家族世代经营此地千年,后宇朝末期已经累封以禹航城为首府的十三县之地,民丰物阜,堪称南州仙乡。时鳌氏崛起,这乾景臻的祖父以国内附称臣,及太宗即位更是献土入朝,因而册封为澄王,崩逝后谥封懃国忠翊王。若只是如此也只是出身高贵而已,而真正使乾氏卓立于大肇朝堂的乃是其父,其父乾惟衍虽非嫡长子,却也因此以世荫为官至枢密副使,嫡亲妹妹则嫁给了慈圣太后的叔父为妻,也就是说乾惟衍便是柳文质的外祖父,如此便知乾氏与慈圣太后的亲近关系,而这乾惟衍更是于翰林学士时便拔擢阳攸等文坛新秀,更与梅圣臣等亲厚,因而乾氏与庆康新党诸贤也是保持了良好关系,如此能在新党与旧党中间左右逢源的人物也是极为难得。
故而这惠国长公主不仅以宣宗唯一嫡亲而显赫中外,更因为夫家的声望也备受慈圣太后信任,及宣宗晏驾,惠国长公主更是以身代慈圣出家为坤道,为先帝祈福,更得慈圣太后宠信,因为其身份超然于朝堂,故而慈圣便以月曜托付于长公主,本意乃是保护长公主周全并监视大内,如今更被长公主经营为不逊于须眉的巾帼英豪了。
而这么一位人物,可能大肇朝野也只是倾慕于长公主的高贵身份,但是宗淑则惊诧于这等人物竟然离开京城至此,也算是匪夷所思了。
转瞬他便若有所思,于是凑近小声说道,
“莫非天眷公主这几日便要抵达应天府了?”
梅儿不置可否,只说到,
“先办眼前事,许多事还要细细斟酌。”
话到这里也就言归正传了,原来风鸣听闻这微文宾的姘头在这里还有外宅,立刻便纠集府衙人手前往搜查,而这元二儿曾经在蓼谷县见过微文宾,还曾勘察过其在蓼谷县的宅院,因此也请了元三儿过来,如今经抚司又强化了各军职所属,便是风鸣也不能越级调动人马,也是请了彰小乙才调动一队禁军协助。
只是到了这宅院才发现早就人去楼空,询问周遭邻居,却也将这里情形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微文宾竟还是个情种,如此情形下竟然还将这女子带走了,几人也不耽搁这便赶回了府衙。
“这女子身份咱们也查实了,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女子竟然流落风尘,也难怪竟然让微文宾如此长情,”
说话的是彰小乙,此时也就是他说话合适,按着杨永节的意思,彰小乙便是新任丹南路经抚司归德城内城巡检使了,比元三儿凤尾埠的巡检使可是高出了几个阶级。
“此女乃是官宦人家出身,只是其家道中落才破败如此,其祖前宇朝末年便应募从军,跟随诸将虢琎拥立太祖,也算是从龙之臣,”
说到这里,几人都看向三娘,而三娘闻言也是有些意外,却也明白众人看向她的意思。
说起来这虢琎也是虢氏子弟,算起来乃是虢玩的族兄弟,三娘的族叔,辈分如此,年龄上却相去甚远,这虢琎乃是泰鼎虢氏的旁系,按着世家大族狡兔三窟的做法,大肇也是有着一支虢氏支脉的,领军人物便是这虢琎,此人乃是肇太祖的拥立功臣,因此被肇太祖委以西昆仑都巡检重任,其后跟随羽微行的祖父羽云锋作战,累官至西昆仑观察使,太宗年间,虢琎率军伐东丹,攻破其西龙门砦,再夺石门关,然而监军竟然通过石门关与东丹、横山进行走私贸易,屡为虢琎所阻谏,此人竟以边事不利,废弛营务污蔑虢琎,虢琎性情刚烈,竟然伏剑自尽。
这监军乃以虢琎暴病而亡上报朝廷,而其时虢琎乃是意思劝谏留有谏表,这谏表乃为虢琎亲将慕某收藏,其本欲上报朝廷,只是其职位低微,故而央求地方转呈,却被这监军知悉,其索要虢琎遗表无果,竟为监军所害,其家也被诬获罪,因此后代才流落如此。
说到这里,宗淑倒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彰小乙他们,
“这等事闻所未闻,你们如何知悉这般清楚?”
彰小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来,
“谁能想到,这女子宅子里并无其他,只留下这么一封书信被我们找了出来!”
“这未免刻意了些,莫不是欲盖弥彰?”
岂料三娘竟然摇了摇头说道,
“这故事并非虚言,你可知我这族伯父的亲眷如今在哪里?”
宗淑接话道,
“莫非迁居到了大晟?”
“是也不是,我幼年时,父亲曾将一远房兄长引到家里受教,后来才知晓这便是族伯父的幼子,听父亲将其我这族伯父的枉死,便与这书信所记载相符,只是我那族兄长并无这遗表,否则也能为族伯父伸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