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钓鱼执法欲者上钩 (第2/2页)
刘一手的目光落在了那杆毛笔上,面上一凛,讶异而快速看了眼李泌,低下头,淡淡开口:“先生若救我,需得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家世渊源,其实我生父当年是襄助明州太守修建东湖的官差,被荐选为京里的棋待诏后,不知因何亡故了。”
李泌忙着画符,像是早知道一般,一点惊讶也没有,点了点头。
刘一手静静看着李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接着说了下去。
血月当空,血海漫堤。
谢洋节刚过没两日,异常的天象和地象,接天连海,包围了明州城。初时还被传是红红火火,预示着来年渔粮两丰,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传到踩着血月血海出现之日回城的太守李守业身上了,说是大凶之兆,皆因李守业为官不仁,修东湖时逼死了人,至今还欠着修湖填海的脚力车夫的卖命钱,打和尚骂道士,触怒了天威,天要收他,连着明州城跟着遭殃。
一时间,城里港口风言风语不断,民怨四起。李守业走过路过的地方,人人噤声侧目,李守业碰过的东西,靠过的地方,都被悄悄地扔了,擦了,或是洒扫了盐水去晦气。
李守业初时还不信,死鸭子嘴硬说异常的天象、地象都和他没关系,他问心无愧。再被上差皇甫惟明正式请去问了一次话后,又被欠薪的脚力车夫们拦过一次道,而后无缘无故在衙门平地摔了个大跟头,接着又接到李林甫问责的信函后,便容不得他不信了。
当下,他便极为麻利地结清了欠薪,又戒了荤腥,沐浴焚香,血月的天象下去了,可地象血海还是丝毫不见减退。他没了主意,觉自己浑身都是罪,心下胆惮,外头的一切仿佛都是凶险,于是他提了重礼,想去找那个曾经算出他出门会踩到狗屎的哑相,可又听说哑相在血月血海出现前就消失不见了,便又觉得这是哑相勘破天象、提前避难去了,于是心里更加惴惴不安,索性便把衙门搬到了家里,大事小情都只在家中处置。
“我什么时候打和尚骂道士了?”他跪在家里的敬神堂前,一脸委屈地问向身旁的明州司马。司马犹豫了半响儿,据实已告,上上下下查了几日,才发现有一个白衣神相出了点小错被关在了大牢,他忙又提醒李守业,他跟着他一起进京了,这事是他们在京城那段时间发生的,他也是才知道。
李守业从蒲团上弹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瞧着明州司马:“那还不放!”
明州司马连声应着冲向门外。
“等一下。”李守业叫住了他,像是又琢磨出点什么:“你去先把牢头叫来。”
“可神了!”牢头站在李守业跟前细数着白衣神相的神技,相面算卦无有不准的,药石符咒没有不灵验的,就是单说关在大牢的这几日,也出过四五回祥瑞,显过七八回神迹。告他的那人也醒了,病都好了。
“那还不请?”李守业想不通,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手下怎么养了群废物,他明白了,他之所以差点被天罚,一定是因为这帮废物,蠢奴害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