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婢女玉芙 (第2/2页)
“主子,前方有一家客栈,名为悦来”,小松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听到里面的应答,马车在客栈门口缓缓停下。
褒可青搭着裴涅的手下了马车,有一个小二自客栈内快步走出,来到几人跟前,躬身问道:“客官,天色已晚,可是需要住店?”,说着便引着褒可青两人往客栈里走去。
“住店,先上点吃的,麻烦小哥将我那辆马车安置妥当”,在外,裴涅甚少讲话,褒可青直接叮嘱道。
“好嘞,两位客官慢坐”,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上了一壶茶水后,脚步快速地向外走去。
客栈一侧高台后算盘声停歇,一个中年男子走近,出声询问:“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店家,此地有什么特色的吃食么?”褒可青抬头看向中年男子,这是一个脸上写着“精明”二字的商人。
“此地盛产黍,店内有各类肉食,客官可以尝尝”,店家名为金子埕,殷勤地推荐,这两个人一身的气度,出手应会阔绰。
“店家看着安排”,褒可青转头看向自己身前,那处裴涅已倒好一杯茶水。
“好嘞”,店家积极应道,随即转身向后厨走去。
半个时辰后,放下碗筷,褒可青给小松做了个手势,小松会意,将钱袋交予她。
站起身走向在高台后手指翻飞快速打着算盘的店家。
金子埕余光瞥到那抹青色身影靠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站在高台后的女子。
“店家可知此处哪里盛产制作乐器的原料,打算赠予好友,价格不再话下”,褒可青温声询问,对方精明的同时也意味着门路多。
“不知客官想要什么样的?石料还是赤金呢?”金子埕看向褒可青,这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如果能成,他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佣金。
“我这个朋友对金银玉器都无甚兴趣,但对奇特的材料,如动物的骨头等较为少见的可能会多看一眼,店家可知晓去哪里找寻?”见金子埕思索的模样,褒可青自钱袋中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放置在高台上。
见到那枚明晃晃的银子,金子埕谄媚地笑了笑,说道:“也是凑巧,此地有一大商人名唤潘季谦,乃石垒城首富。他经营买卖各类物品,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样的奇材怪料没见过”。
声音一顿,金子埕左右看了一眼,凑近褒可青说道:“听说啊,如果这个价钱出的够,这个潘大商人可以买到犬戎族的宝马呢”。
见褒可青表情惊讶地看着自己,金子埕满意地缩回身子继续说道:“不过此刻时辰已晚,鄙人可明日带贵客前往潘氏商铺”。
“那就劳烦店家了”,褒可青含笑着点头,随即转身回到大堂另一侧。
“走吧”,褒可青看向裴涅,说道。
元狩帝微微颔首,此前他一直静静听着褒可青与他人交谈。
天字号客房内
“商人逐利,但边境管控如此严苛,这个潘大人是如何与犬戎做上生意的”,褒可青坐在床榻边,看着房内的圆桌。
“一切都会明了,你莫太操心”,洗漱完,元狩帝转身向她走来。
褒可青看似无忧无虑,万事不放心上,实际却是一个心思极重之人。
“裴涅,你有无想过大夏可与他国发生交易,以物换物?”褒可青突然灵机一动,看向坐在身旁的元狩帝。
“你指的是?”元狩帝在床榻边坐下,心知她的目光不可能只局限于一枚“骨哨”上。
“既然他能与犬戎做生意,我们也能,等与犬戎一战有了成效后,我们可派使者走出大夏,一路向西北走,了解更多的国家,也可与他们进行贸易往来”,褒可青畅想着。
大夏的子民能生存,但生活上太过贫瘠,这是这个时代有限的生产力必然导致的结果,但如果推动大夏与外邦的来往,挖掘更多有利于生产的物料,那将是极大的惊喜,比如褒可青至今未见到的土豆、玉米。
元狩帝将她半抱至怀里,抬起右手摩挲着她的青丝,他能听出她未尽话语中还有许多的想法。
“夜深了,等此事了结了,再聊”,作为帝王,他更希望自己治下的子民如牛般在圈好的范围内耕耘,太多的动作带来的便是更多的思想,这不利于帝王的统治。
感受着怀里安静下来的爱人,元狩帝低眸看向褒可青,见她已闭上眼睛,放缓呼吸,眼底浮现了柔意,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第二日,天大亮
在金子埕的带领下,褒可青一行人行至潘氏店铺。
此处不愧是石垒城首富名下的商铺,气派非凡,与京都城内的商铺相比不遑多让。
“潘老板可在?”金子埕上前几步,拦住一个正在打理柜架的仆役。
“哦,是金老板啊,看这个时辰,东家应是在城内的红袖馆”,仆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金子埕。
“怎去那了?”还是青天白日的,红袖馆可是石垒城内最大的青楼妓院,金子埕心下迟疑。
“您还不知道啊?渤州州府三个月前抄没了温家,男丁流放,女眷被发卖至各处,其中温家大小姐温初蝶正是被发卖到了红袖馆。
听说,那个温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相貌若天仙,年仅十九岁,东家自半个月前在红袖馆见到温小姐后,便害了相思病,日日都要前去”,仆役摇着头笑道。
反正红袖馆那种地方是他这辈子也去不起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攒钱娶个媳妇才是正理。
“但现在尚未过午时,怎地去那了呢?”金子埕疑惑问道,仆役说的事他此前也听说过。
“今天啊”,仆役满脸的八卦暧昧之色,身子靠近金子埕,低声说道:“是那个温小姐开苞的日子,价高者得”。
“之前盛传的不是明日么?”金子埕是此地的百晓通,各方面的消息都知道一些。
“一众人跑到红袖馆吵得沸沸扬扬,说一刻都不能等,其实是怕更多得了消息的商人或官宦子弟往此处赶。也不知东家与老鸨说了什么,她便同意了”,仆役解释道。
自己这个东家精于算计,担心来的人越多,付出的代价越大,便会想辙说服老鸨。
闻言,金子埕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对着仆役道了声谢,转身走向尚站在店铺外的褒可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