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1) (第2/2页)
我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我的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妈妈就开始怒骂我。
她说,你个灾星,你出生给我带了一身病不说,现在差点害死你弟弟。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带着弟弟回来的路上,车子翻了,连人滚到了坡下面。
弟弟后脑勺缝了针,爸爸的腿砸在了石头上,瘸了。
大冬天,柳河村的雪很大,我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骂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弟弟又回了村里上学,他逢人就说,他姐姐是个灾星,跟我在一起会倒霉。
于是,我在柳河村里就是一个人了,我穿的破破烂烂的,远远的看她们跳皮筋,跳房子。
等他们玩够了,我学着他们的样子一个人跳房子,偶尔玩的累了我就跑到山坡上去,去睡一觉,这个时候我才能做回张心月。
睡过头了,回去后,妈妈拧着我长满冻疮的耳朵,骂我偷懒,骂我赔钱货。
我等她打完又去做饭,吃完饭又洗碗,洗了碗家里的猪也该吃饭了,一切都收拾好。
我把自己藏在又湿又冷的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我偷偷爬起来,顺着小路,去了老房子,冬天的路面湿滑,我摔了几下才到。
说是老房子,就是木头搭起来的一间破房子,这个时候奶奶应该睡了。
我轻声喊了一声。
木门发出咯哒的声音,奶奶点着煤油灯,“月月来了。”
我忍不住哭出来。
奶奶知道,我又被打了。
她叹息一声,招呼我进去。
房间里四面透风,木板搭起来的床坐下时出一声响。
奶奶兑了盐水给我涂伤口。
奶奶的怀里总是热乎乎的,她一边拍我的后背,一边给我讲外婆吃手指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听了好多遍。
她说,吃麻花一样,咯吱咯吱的。
我挡不住困意,来不及问麻花是什么。
寒风凛冽,这间小小的房子是我的避风港。
冬天的黑夜无尽的长,冬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