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雪 (第2/2页)
李星星点头赞同道:“对!对!我小时候,我爷爷差不多也是这么给我讲日本的家族企业长盛不衰的秘诀的!至少,意思一样!他还跟我讲了曾经吊打整个美国科技圈的王安电脑公司是怎样衰败的。最后,他说,咱们国内绝大多数打下江山的老板们,如果仍旧都像王安一样把位子传给儿子,那会注定咱们中国的家族企业普遍长久不了!无论曾经多大,都会重蹈王安电脑公司的覆辙!”
蒋繁雪微笑着问:“听得出来,你姐姐她养父唯独看好你。平日里,你都是怎样亮瞎他的眼睛的?”
“每年国庆,我都会去他家看望我姐。他携夫人陪我姐回来那就更频繁了,中秋、暑假和寒假,更是都在我家。我和我姐放寒、暑假时,即使他时常需要回日本处理公务,可因为是超级女儿奴,很快还会飞回来!每年他差不多也有一半时间能天天见到我。我姐读小学前,更是每年能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天天看见我。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从初一前的暑假起,我被老头子赶出家门讨生活,不得不睡桥洞,靠掏垃圾桶捡废品为生,不仅老头子一直远远地悄悄跟着我,用望远镜盯着我,挺怕我赌气离家出走。还有他!我听我姐说,我读大学后,他终于忍不住拿他拍我接受残酷家教的照片,在茶会上向其它财阀炫耀,和他们比较继承人。有张高清照片,是我跪在桥洞下我捡的垃圾堆中,一边平静地尝一颗悬着的蛇胆,一边凝视我捡来、挂着的房地产广告布背面我写的大字: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样的事,我干得多了!从此,那些财阀头子,在日本再见到我,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同了。
“但我绝不至于以与他们为伍为荣。他们都挺爱喝茶的,都问过我福建有什么好茶。我都不好说,波士顿倾茶事件,造就了独立而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倾的就是来自福建的茶叶。能成就独立国家的茶叶,就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茶叶。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胆量向在幕后掌控美国、欧洲和日韩的犹太-昂撒财团说不。将来,也很难敢于助力我倾注心血的影子银行,首战即决战,狂割欧美所有发达国家的财富,助力我超越罗斯柴尔德家族。如果他们不敢,那就没用,也在收割之列!”
这时,应该叫他“魂天帝”。以他的黑,没有理由说,谁和他熟,看着他长大,就可以全身而退。
他闭上双眼,像是看到了那一天降临。实际上,需要等很久,即使一切如愿,他也得做三五十年蝉。好在,许多基础课他已经做完!“我很早就想知道,现在的日本人,是否还像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在《菊与刀》里总结的那样:好战而祥和,黩武而好美,傲慢而尚礼,呆板而善变,驯服而倔强,忠贞而叛逆,勇敢而懦弱,保守而喜新。于是,经常和那里人接触,直到了如指掌!”
李星星听了,越发觉得自己坐小凳子显得更加渺小!她越发温驯地问:“阿秀,你书房那本《菊与刀》里夹了一本笔记,开篇第一句话说:‘在物哀中看生,在死狂中求死。’那笔记是你写的?”
“嗯!”阿秀睁开了眼。但不知道他目光的焦点在哪,只听他道:“高考结束以后,我和我姐她养父聊的,都是‘水低成海,人低成王’一类海纳百川、低调做人的态度,‘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善守者善藏,善攻者善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的策略,以及怎样学习德川家康,怎样成为下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那些是方法。他每次听了都心花怒放,当夜必定失眠,穿着袜子在地板上来来回回走上大半夜。与我相比,他的财阀集团里都已至少人到中年的高管,屁都不如!遑论更加不值一提,还在熬资历的年轻一辈的所谓人才了。因此,他极其渴望我做女婿。”
蒋繁雪噤若寒蝉,好似被神明大人定住了,心中暗想:“认识了这样不世出的人,怎么可能不愿追随他到死!有待嫁之女的父母,又有谁不想让他做女婿?女生自己认识他,又怎会再看上别人?”
“可,我一直只把我姐当亲姐姐!我姐她就去折磨奈奈!我为了逼问她给奈奈吃了什么,打她和她折磨奈奈一样惨,真是又悲又痛又虐!我打完她以后,很快就会后悔下手太重。我打完她不好出门,只好留下来。她习惯忍着伤痛,和我一起看电影,一句话都不再说。她最爱看的电影,是《春の雪》,讲的是侯爵嫡子松枝清显与伯爵千金绫仓聪子的爱情悲剧。那电影的女主角绫仓聪子,也正巧大松枝清显两岁!她总看得悲从心来,越哭越伤心,我只好由她趴在我怀里哭累了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