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易 (第2/2页)
乍看到这样的茹月,楚宁安吓了一跳,马上想到是那草起了作用,忙扶着她坐到一边,忙又去接她那从不离身犹如百宝箱的大竹篓,以为会很重,用了大力去接,结果那竹篓很......很不重啊,他又是一惊。
“接下来都要靠你了。”茹月有气无力地说。
楚宁安看得出,茹月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虚弱脱力了,看来那药是真的起作用了。他背上瘦弱娇小的她,并不见吃力地慢慢朝山下走去。
茹月料想地果然没错,走出小半个时辰,那两个老头儿的随从真的沿着山路上来接应他们了。
“孟姑娘,楚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为首之人忙带着一干手下上前来帮忙。
“我们被你家两位老爷害惨了。”茹月有气无力地说。
这群侍从一阵尴尬,也不好多问,只能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茹月抬下山去。
早有侍卫回来报信,还没到山下就看到俩老头儿迎面而来,身旁还跟着两个强忍着没哭出声的安平和茹雪。
“阿姐!”俩孩子见那些人抬着姐姐回来,再也忍不住跑过去大哭出声。
“阿姐无事。”茹月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这俩孩子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内心不安,自己怎么还能如此吓他们?可现在是骑虎难下啊!她无力地拉了拉楚宁安。
“茹雪、安平别哭了,你们阿姐只是采药时被人算计受了伤,她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姐夫,我们先带她回去休息。”楚宁安轻声安抚两个孩子,也说给那些人听。
两老头儿加一起都百多岁的人了,本就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哪里听不出楚宁安话里的的不满呢?
一行人也没多做寒暄,只瘦老头儿讷讷地说,“老头子我是大夫,医术还过得去,稍后我给小姑娘看看,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说毕便都忙忙叨叨地下了山。
草棚低矮,这些人也都不方便进去,楚宁安让人把茹月放在小院儿的床板上,也方便瘦老头儿看诊。
这大周朝对男女大防虽不过分严苛,但女子的身体也是不能让男子探看的,瘦老头儿也只能是把脉观气色,这也是茹月对自己那一通“打扮”有信心的原因之一。
“小姑娘,老夫给你把脉看看。”一安置好茹月,瘦老头儿就忙上前来问诊。
“我等乡野小民,身轻命贱,就是横死山野也不过是自己倒霉,哪敢劳您大驾?”茹月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气话说得也是有气无力,可就是这样,才引得俩老头儿一阵气短心虚。
楚宁安轻轻扶起茹月,商量着道,“茹月别说气话了,先让老先生给你看诊吧,伤得这么重不好耽搁了。”
茹月不说话,只撇过头去不看他们。
瘦老头儿坐在木墩之上,右手搭在了茹月纤细的左手腕上,探查了半天,又拉过右手继续探看,眉头不自觉皱成了川字。
“小姑娘可有吃过什么东西?”瘦老头儿一副狐疑地问。
茹月和楚宁安心里都是一震,暗自慨叹,这神医之名确实不是忽悠人的啊!
“您老这是说我的伤是吃出来的?”茹月怒目圆瞪,却唇白无力地说,“你们自己坑人不浅,差点要了我一条小命,现在又想倒打一耙吗?”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扭动几下终是瘫软在床板之上。
“小姑娘你别激动,老头子没有那意思,只是你的脉象过于奇怪,气血亏虚严重,可又探不出具体伤了哪里的筋脉,所以才有此一问。”瘦老头儿怕他们误会了忙着解释道。
“茹月两天前受伤,受了那人一剑,又从几丈高的崖上摔了下来,磕破了头,身上擦伤无数,不过她有用过内服外敷的伤药。”楚宁安想着茹月特别“装扮”过的那几处,便仔细说与瘦老头儿听。
“你们没有吃过什么疗伤的药草吗?”瘦老头儿犹自不放心地问。
“我和茹月都只是零星识得些草药,哪里敢胡乱服用,何况也是一直记得您二老的话,亟待这还魂草救人,哪里还敢耽搁时间采药疗伤呢?”楚宁安认真地回答着瘦老头儿的话。
“说的也是,那东西早就销声匿迹多年了,不用说采来服用,怕是你们听都没听说过,就是我也不过是在书上看过罢了,许是个传说也未可知。”瘦老头儿半是自责半是怀疑地说。
现在楚宁安算是明白了茹月的意图,不管老头儿把脉结果如何,他俩只要认定了是这么一回事就够了,反正他们也不能真的去看她的伤,看不出问题就只能赖他医术不行,谁让他们欠了他俩的呢?
瘦老头儿没再追着不放,只是从身上取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给茹月,并仔细叮嘱楚宁安哪个是内服的,哪个是外敷的,哪个是祛疤的,哪个是调理内伤的......分别是什么时候吃,之后又嘱咐茹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可去揽月山庄找他。
瘦老头儿一通忙活,终于算是把茹月受伤这事儿揭过去了。
茹月看铺垫得差不多了,让楚宁安扶靠着自己坐了起来,从那竹篓里取出了那两个玉匣递给瘦老头儿道,“幸不辱命拿到了这药草,您二位验看一下吧。”
两个老头儿看到那玉匣眼前都是一亮,忙不迭伸手去接,可看到茹月气若游丝的狼狈模样又都双双收回了手,脸上浮起愧疚之色。
“茹月姑娘辛苦了,这次的确是我们不对,进山前就应该和你们说清楚可能存在的危险,原想着你们能平安入山一次,这次定也能侥幸平安归来,但我们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算计,让你差点为此殒命,实是老朽的罪过。”胖老头儿面带愧色地诚心致歉。
“当初达成共识就算是默认了这一场交易,您二位交代清楚因果是厚道,不交代我们也无从怨怼,这点诚信我们还是有的。”茹月以退为进,说着体谅大义的话,话里话外却透露着他俩不厚道,这更是让俩老头儿惭愧不已,同时又对她的守信厚道高看两分。
瘦老头儿还是接过那俩玉匣,打开一条缝儿仔细看了起来,随后关上玉匣,朝胖老头儿点点头。
胖老头儿也不含糊,忙从袖带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茹月,“茹月姑娘,这是这次采药的酬劳,你收好了。”茹月并未验看面值,只是将其放到了一边,一个连房舍都没有的农女能对如此大额的钱财淡然处之,可见是个大气有眼界的,这一举动使得胖老头儿又对她高看两分。
胖老头儿并未多言,又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了茹月,“这次因为我等的预估错判,使得茹月姑娘身受重伤,实是老朽的不是,这五百两的银票姑娘拿来治伤,也算是我的一番歉意。”
“既然谈好条件,便该遵守约定,现已银货两讫,秦老不必如此。”茹月自然地推脱着,“何况,刚刚沈老也给了我那么多伤药,您就不必再破费了。”
“老夫知道姑娘高义,不过是一番心意罢了,沈老医术精湛用药医治姑娘伤患,老夫俗气,就只能用这黄白之物聊表寸心了,姑娘不必推辞,就当结个忘年之交好了。”胖老头儿也没再啰嗦,把银票放到了床板边上。
“时候不早了,我等也不打扰姑娘养伤,这就告辞了。”胖老头儿辞别了茹月一家,临走前,还是多看了楚宁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