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83来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却是有目的。(8000+) (第2/2页)
闻言,薄景梵看了眼再一次说谎的傅深酒,葡萄大眼眯了眯后,抬起小肥手将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
看见自家儿子这个动作,深酒知道他这是忍不住要“正义”了,于是赶紧抱起他往院子外面走,“老太太,我先带梵梵出去找恋恋了。”
也不等翟老太太回应,深酒便带着薄景梵出了别墅。
“妈,这一次我原谅你。”薄景梵语气严肃,“以后不可以再对奶奶说谎了。”
深酒墨眸轻转,“为什么不可以对翟奶奶说谎,却可以对那些叔叔说谎?”
“你对那些叔叔说谎是为了保护恋恋,可是奶奶很喜欢恋恋、又不会伤害恋恋。”薄景梵义正言辞,思路非常清晰。
深酒一时默然,想了想后才委婉地开解薄景梵,“对不起,撒谎确实是妈妈的错。可是妈妈无论是对陌生叔叔撒谎,还是对翟奶奶撒谎,都是为了保护恋恋,你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薄景梵皱了皱眉头,显然无法理解傅深酒的这套说辞。
深酒屈指刮了刮薄景梵的小眉头,笑,“我们去找恋恋。”
薄景梵这才转身,率先找了起来。
母子两人最后在别墅大门外的绿化丛中找到了恋恋,恋恋一脸泪痕地缩在里面,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看着她那样子,深酒的眼眶都酸涩,赶紧将她从绿化丛中给抱了出来。
“恋恋,你怎么了?”薄景梵用自己的小肥手将恋恋脸上沾到的泥土给轻轻抹去。
恋恋圈住傅深酒的脖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深酒赶紧抱着她哄了起来。
“酒娘,我……想要……要爸爸。”哭了好一会儿,恋恋才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深酒的动作一顿,“恋恋,怎么突然想起爸爸了?”
“因为我刚才躲在这里,看见爸爸了。”恋恋委屈地戳着小指头,指了指她刚才藏身的绿化从。
深酒又心酸又愕然。
薄景梵见恋恋一直哭,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牵动了情绪,吸了吸鼻子后一个没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深酒焦头烂额。
……
从翟家回到酒店以后,傅深酒思来想去,决定给正在出差的薄书砚打个电话。
其实深酒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之前霍栀在街上被霍靳商捉走的那一次,薄书砚就曾经跟她傅深酒索取过霍靳商的消息,虽然那时深酒一方面是真的不知道霍靳商的行踪、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不想失信于霍栀,所以一个字都没透露。
因为这件事情,深酒和薄书砚还曾生隔阂。
现在霍靳商既然已经自己主动在翟家露面了,那么深酒就算告诉薄书砚也无妨。
另一方面,也可以趁此机会表一表她对薄书砚的坦诚。
“我见过你要找的霍靳商霍大哥了。”电话接通以后,深酒言简意赅、单刀直入。
她绝口不提霍栀的片段,只挑了霍靳商与翟老太太交流的那一段来说。
直到傅深酒叙述完,薄书砚都没说话。
“薄书砚,你在忙吗?”深酒以为薄书砚没有在听,于是问了一句。
“小酒,你了解我吗?”薄书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深酒愣住。
薄书砚这样性格沉晦寡淡的男人,一般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窥其性情一二,深酒又怎么敢说自己是了解薄书砚的呢?
毕竟严格地算起来,她和薄书砚在一起的日子,连半年都不到。
六年的夫妻,半年不到的朝夕相处,现在却彼此钟情,这真是一段让人难以置信的缘分。
但同时,深酒也突然意识到,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很多时候都不像是真实存在着的。
因为她对他的过去,几乎完全不了解。
在见到薄书砚本人之前,傅深酒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传言。
传言曾说容貌无双常人无法企及,现已经得到印证,深酒也确信无疑。
但传言所说的“狠戾绝情六亲不认”和“温柔体贴谦谦有礼”,深酒到现在无法得出定论。
霍栀曾经还说过,薄书砚为了争夺家族的继承权,害死了自己的亲大哥……
“对不起,我……”深酒不知如何回答。
“没关系,我们从现在开始互相了解。”薄书砚回想了一下约翰昨晚对他所讲的“在交流”的婚姻之道,沉吟了下才继续道,“既然你提到霍靳商,那我们就从霍靳商开始说起。”
深酒没料到他的目的是这个,惊诧之余后、便唯剩感动。
薄书砚为了她,真的已经做了很多很多。
她没想到,薄书砚还愿意为了她,主动提起这些事情。
“你说,我会好好听着,然后记在心里。”深酒扶着椅背坐了下来,声音轻柔好听。
“我大哥去世的时候我刚刚成年,然后我在牢狱里度过了18岁到19岁的那一年。”
其实深酒以前也听说过薄书砚坐过牢,但是当时她过耳即忘,根本未放在心上。现在亲耳听到薄书砚自己讲出来,她的心境再与往常不同,抑制不住地震撼。
大概常人都无法想象,薄家那杨的世家贵族,怎会让自家公子去受那种屈辱。
薄书砚没有提及他为何坐牢的因由,只补充了一句,“在那一年里,除了狱友和狱警,我只见过奶奶一个人。我原本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在牢狱中度过,但一年以后,我莫名就被释放了。”
听到这里,深酒的心脏已经狠狠地揪了起来。在那一刻她除了心疼薄书砚,也终于明白了薄书砚那样一个能对自己的母亲都下手的人,为什么会对薄奶奶那般紧张看重。
但这导致的直接现实就是,薄书砚看重薄奶奶,薄奶奶看重许绾轻,那么……许绾轻有可能永远都会活在薄奶奶的庇护之下。
“我出狱以后才知道,是与我同龄的霍靳商以性命相逼,让他权倾雁城的父亲救了我。但我并没来得及回报霍靳商,霍靳商就已经因为这件事被霍家驱逐抛弃,早已不知所踪。往后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用各种方法找他。很多人都告诉我,他死了……”
深酒有些听不下去了,闭着眼睛颤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对你这么重要。但是上一次你问我他的行踪,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这不是真相。”薄书砚的声音异常地平静,“前两天我才偶然知道,当年我并不是被释放,而是有人替我坐了牢。那个替我坐牢的人,直到八年前才放出来。”
深酒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她抠着桌沿又重新坐了回去,“替你坐牢的人,是霍靳商对不对?”
薄书砚闭上眼睛,没说话。
深酒想起了那个气质冷邪却一直嘴角噙笑的男人,突然便理解了霍栀一直以来对他的疯狂迷恋。而霍栀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霍靳商,大概不知道,霍靳商正在某个囚笼,只望得到天空一隅……
如果说霍靳商与薄书砚同龄,那么也就是说霍靳商替薄书砚坐了八年的牢。
深酒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俩之间的情谊到底是有多深厚,一个人才会愿意替另外一个人牺牲八年的光阴。
“我欠了你四年,欠了他八年。”薄书砚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已经错失了太多的东西,小酒,我必定要尽我所能弥补他才像话,你可懂我的意思?”
闻言,深酒慢慢敛去自己的情绪,细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薄书砚的意思。
原来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却是有目的的。
可,为了增进彼此的了解才说这些事情,又何尝不是目的呢。
所以,深酒并不能因此而苛责薄书砚。
在深酒说话以前,薄书砚加了一句,“小酒,今天翟老太太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
“所以你全都知道了?”深酒在这一刻反而冷静下来。
“萧景懿带走梵梵和恋恋的那一次,墨霆第一次见到恋恋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了。恋恋,是靳商的孩子无疑。”薄书砚叹了口气,“小酒,我希望你能帮我。”
“让我帮你劝说栀栀,让她主动使霍大哥与恋恋相见,对吗?”深酒直接说出他心中所想。
“小酒,你远比自己所想象的了解我。”薄书砚的声音里有满足的笑意,但他话锋一转,“父女相见与父女相认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不想他们再浪费时间。同样地,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等我这次回来,我会让人加快新房的装修进度,尽快把梵梵接回身边。”
“不行!”傅深酒立刻反对,“回到雁城的这一个多月,除了戳穿了一个林苡贤,其他的人全都还是自由身。如果现在把梵梵放到我们自己身边,我害怕会有人丧心病狂到打孩子的注意。我不会让孩子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一星半点的威胁或者伤害。”
薄书砚沉默了下去。
深酒冷静下来,将语气放柔了些,“我知道你想和梵梵拉近关系,但是我真的太害怕了。至少我们得把四年前的事情彻底理清楚之后,才将梵梵接回来。”
如果说一开始就让梵梵曝光的话,说不定薄奶奶早就因为薄景梵的关系而对她傅深酒改观了。但深酒不愿意让孩子参与进来,绝不愿意!
“好,那我们就把该清理的人都清理好以后,再接梵梵回来。”薄书砚安抚她。
深酒在这边无声地点了点头。
但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正清理起来,谈何容易?
……
霍栀再次联系傅深酒的时候,薄书砚仍旧还没回来。
“反正你独守空房,不如再陪我去一次医院?”霍栀说话,几乎不用语气词。
彼时,傅深酒正抱着华欧公司的一摞文件在开傅玄野的房门,“现在就去么?”
“当然。”霍栀加了一句,“我开车来接你。”
想起霍栀的摩托车,深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别了,还是我开车来接你吧,你用微信把你的坐标给我。”
“也好,免得霍家的人看见我的摩托车,又要开批斗会。”
结束和霍栀的通话后,深酒突然就想起了薄书砚之前说的事情。
虽然知道霍栀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但深酒想到薄书砚的苦心,还是决定趁这次机会尝试着劝一下霍栀。
毕竟,恋恋也很渴求跟自己的爸爸在一起。
将文件放进傅玄野的书房后,深酒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车钥匙之后,就直接开车去接了霍栀。
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深酒陪着霍栀一直到了霍老太太的病房所在的楼层。
碍于霍薄两家的关系,深酒依旧没有进病房,就在走廊里等着霍栀。
霍栀进了病房以后,深酒刚在长椅上坐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傅小姐。”
正在玩儿手机的傅深酒怔了下才抬起头来,“霍小姐。”
霍小晚抱臂,依旧是冷艳高贵的风格,“上次傅小姐跟着我跑到电梯口,最后却又并未上前来说话。我猜,傅小姐一定是有事情想问我。”
深酒从椅子上站起来,“原来那天你看到我了。”
“那就别废话,问吧。”霍小晚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傅深酒咽了咽口水,坐在了霍小晚旁边。
---题外话---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