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浮生多扰其七 (第2/2页)
她恍然的看着他,冰冷的眼、漠然的脸,心头一阵涩:“王爷——”
萧凉宸加重手下的力度,厉声道:“只要本王一日未休殷灼颜,她仍是瑨王妃,涉及到本王府中的事,本王绝不会袖手旁观!”
殷涵旋眼眸一阵灼热,黯然的问道:“王爷真的不喜欢我?”
“请三千金勿混为一谈!”
“殷灼颜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萧凉宸松开手,抱胸看着她:“殷灼颜懂得取悦本王,你呢?”
她缓缓解开腰带,裙衫一松,顿时活色生香,令男人都难以抵挡的秀色。
他忽地有些佩服自己的无动于衷,嘴角一勾,嗤笑道:“不妨多学学如何魅惑男人!”
殷涵旋深吸口气:“是,殷灼颜会魅惑男人,我不是她的对手,莫非王爷愿意让她玷污您的名声,连她在别的男人怀里浪荡求欢王爷也无所谓么?”
萧凉宸一把掐上她的脖子,冷冷道:“你非要逼本王跟你好好算账吗?殷涵旋,你给本王记住,殷灼颜是本王的女人,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本王不清楚,你胆敢再动殷灼颜的心思,本王饶不了你。或者你安分守己,或者你愿意拿整个丞相府陪葬!”
她难受的咬紧牙,扯出艰难地笑意:“太迟了,她已是宗城桓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王爷还要么?”
萧凉宸狠狠将她甩落在地,俯身看着她,邪邪一笑:“若本王告诉你,当日殷灼颜中了你的媚药,带走她的是本王呢?”
殷涵旋错愕的看着他,直摇头:“不是,绝对不是,明明是宗城桓,是宗城桓!”
他轻叹了口气:“当日的她可是令本王欲仙欲死,本王差点虚脱,甚是怀念其中的滋味!若你愿意,不妨试一试,或许能令本王好一阵销魂!”
她目不转睛盯着萧凉宸:“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
“你信与否,本王不感兴趣,惹怒本王,下场绝对不好看!”萧凉宸冷冷背转身,冷喝了一声:“滚——”
殷涵旋颤抖的合拢衣襟,伤心的冲出书房。
曼瑶望着殷涵旋和赵淑慧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侧眸看了林婉一眼,淡淡道:“丞相府的三千金确实名不虚传,一颦一笑,莫不得宜。”
林婉极浅的回了一个微笑,心下担忧着,她刚离开王府,殷涵旋随之而至,其中会不会又生一些变故?
曼瑶暗扬眉,京都第一美女,盛名在外又如何,只,得不到他的心,手不觉抚上仍平坦的小腹,眉梢挂着一股得意,殷灼颜是朵妖冶盛开着的花,只是,花,总有谢时,远远不及自己手中押的宝来得重要。
碧慈寺外南侧巨石矗立、泉水环流、浓荫蔽天、藤萝垂挂,她临溪而坐,双手撑着岩石,秀美的双脚探入晶莹如玉的水中,有一拨没一拨的轻撩着溪水。
“莫非又到此处修身养性?”沙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双脚募地僵硬,一对眸子顿时复杂无比,一时不知该看向何处,最后只默默看着浅浅流着的溪水。
他背靠着古树粗大的枝干慵懒而坐,长腿一直一曲,带着些放肆,斜睨着她红色的背影:“不想见我了?”
殷灼颜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问道:“是路过么?”
“不是!”
红唇艰难的张合了几下,终吐出一句:“那日的人是不是你?”
“是!”
沉默中,只闻得潺潺溪水声、沙沙树叶声、莺莺翠鸟声,他拧眉看着她微颤的背影:“后悔是我带走了你?情愿留在那个男人怀里?”
“容不得我后悔,若我可以选择,我绝不会喝那杯酒!我只是不知道她真的是那么不喜欢我!也许自始至终在他们眼中我什么也不是!”她苦涩一笑,手指紧扣着青石:“你会不会后悔带走了我?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讨人厌?”
他暗叹了口气,任何一个男人都绝不会后悔当时带走了她:“你希望我后悔么?”
“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殷灼颜漠然一笑:“只是不明白我那个夫君为何还能容得下我,现在正是个绝好的机会,他一直巴不得休了我呢!真不知他在等什么,有时候真是高深莫测!”
“你为何要告诉你夫君此事?”
“与其由别人指指点点,不如潇洒痛快的承认!”她幽幽叹了口气:“真如惆怅一梦啊!”
他缓缓起身:“你若不愿再见我,我离开便是!”
良久,身后再无动静,殷灼颜俯身以手掬了一窝清凉的水,任由水沿着指间缝隙流淌,直至双掌空无,轻拭了把眼角的泪,黯然起身,徐徐转身,眸中充溢黑色。
他怔怔的看着她红肿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她急速扭转身:“不小心摔伤了!”
双拳慢慢收紧:“谁打你了?”
“摔伤的!”
摔伤?怒气冉冉而起,他极力平息着,沉声重复了一遍:“谁打你了?”
“我不要你管我!”殷灼颜一把拎起鞋子,疾走而去。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还道她到碧慈寺只是又一次对他的挑衅、又一次任性,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殷灼颜,莫非到如今,在你眼中,我仍是那么的不值得信任吗?
他撩起衣摆,坐在她曾坐过的青石上,探身掬了一掌水,沁凉,却滋润不了烦躁的心,黯然起身离去。
无影自一个粗大的树后闪出,目光落在衣袂飘飘的黑衣上,眉头深锁,从他的悄然出现到离去,无一逃过他的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又说不上来,细细想了一下,终作罢。
他静坐在青岩石上,他最怕,最怕那种眼睁睁的无力感,眼睁睁的看着她承受着酷刑,眼睁睁的看着她强颜欢笑,但他却无能为力,流落街头他并未感到灰暗,但是见她一次次伤心、难过时,他的心却一再晦涩起来。
曾经,一人,以为很孤单;如今,不再孤单,却一再伤怀。不想那一张张明媚的笑脸有丝许的委屈,只是,并不如自己所愿。
从柳、云娘、她,有太多的不得已,她们的潇洒、她们的淡然背后,其实是不能抗拒的无奈。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黄枯竹制成的短小的笛子,横放唇边,悠悠吹起,明亮、高亢的声音穿透一片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