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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宁特别肯定地点了点头,“程沐,许老师真的非常紧张你,你知不知当时给你除颤的时候,他眼眶都红了,我跟着他在急诊科实习了大半个月,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不要说我,就是护士长,都说认识许老师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在意一个病人。还有,你本来应该去心内科的,硬是被许老师留在了急诊留观病房。”
程沐轻轻咬唇,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感动。
童宁见她不说话,伸手拭去眼泪,再次开口,“程沐,其实我很早就看出许老师喜欢你了。许老师对任何人和事都出奇得严厉,经常会脾气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可他对你却特别温柔,温柔得让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那个许阎罗?”
继续沉默。
“程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人,可是人海茫茫你要怎么去找?难不成你这辈子就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了。”童宁轻轻叹了一口气,“程沐,我不是劝你接受许老师,而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去追求幸福的机会。”
沉默了一会,程沐轻轻地“嗯”了一声。
诚如,童宁先前所说,可以不接受许近阳,但必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属于她的幸福,但是她想尝试一下。
他同她说什么心内科病房已满,只不过是胡诌的一个理由罢了,就像她对他胡诌杨昊是她男朋友一样。
人终究是贪婪的,特别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在幸福面前,再如何的犹豫不决,终究还是会渴望。
既然渴望了,那就尝试抓住一下,或许真的能留在也说不好。
晚上十点多,程沐刚睡下,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借着楼道上的灯光,隐约看见来人是一身的白大褂。
程沐期初还以为是童宁,直到来人走近,才看清是许近阳。
她忙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忽然感觉额头一凉,许近阳的手掌她额间停留了片刻,又移到脖子处的劲动脉上。
一会之后,他收回大掌。
随即,她听到他如释重负地轻吁一口气。
然后,她听到病床边陪护椅轻轻移动的声音,病床一侧忽然一塌。
下一刻,一个温热的唇封住了她的唇瓣。
程沐懵了。
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鼻息间都是许近阳的气息,只感觉透不过气,刚要张嘴呼吸,许近阳猛地离开了她的唇。
她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熟睡,只是脸像烧一样烫。
许近阳嘴角噙着深深的笑弧。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他看见她脸上那抹醉人的嫣红,知道她根本就是装睡。
既然笨丫头如此逃避,那他索性就装做不知道。
许近阳不着急离开病房,而是坐在陪护椅上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沐。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些片段,十年前的片段。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油菜花田里,当时她开心地追逐着蝴蝶,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感染人,似乎将他心底阴霾都驱散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么乐观爱笑的小女孩,竟然因为早产先天性不足,不会讲话。
许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他接近她,慢慢地教她识字音。
只是没想到,小丫头开口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是,“……chang……da……ja……g……n。”
虽然都是第一声,但他还是听出来了:长大嫁给你。
他一听,忙蹲身体,与她对视,柔声说,“等你长大再说,好吗?”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回了一个“hao”。
思绪被拉回现实,许近阳唇稍还勾着,眼神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温柔。
命运还挺奇妙的,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见到这个当年的小丫头。
更没想到,他会爱上这个丫头。
——
接下来一周,程沐继续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什么都不想的猪一般的生活。
因为病房距离急诊科近,只要一得空,童宁便会过来陪她。
有时候贺升也会跟着童宁一起过来陪她说说话。
然而,许多情况下,都是程沐在倾听,倾听贺升和童宁每天遇到的急诊科奇葩病人。
有好奇心重的人,把灯泡放进嘴里,来试探嘴巴的大小;有喝醉酒的男人,被妻子赶出家门,来急诊找地方睡觉;有喝洗洁精自杀的……
聊到兴奋处,童宁总是会忍不住提到许近阳。
说许近阳是如何地医治那些形形色色的奇葩病人,还说许近阳在面对那些千奇百怪的病人,是如何既准确又及时地做出各种相应措施。
程沐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像许近阳那样优秀出色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
论长相,她是长得不错,可比她长得好看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