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妻 第27节 (第2/2页)
“没有贵重一说,仕信以为雕核之乐有二,一乃雕核时的过程,二乃核雕能遇上真心实意喜欢的主人。”
阿殷难得遇上志同道合的核雕技者,不由欣喜极了,心中蓦然有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这会她也不拒绝了,深谙拒绝便是自己矫情了,也对不住眼前的三仙戏蟾核雕。
她双手恭敬地接过。
方伯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也不必记在心里,少东家有一嗜好,就是爱送人核雕。只要能得他青睐,不管是什么人都乐意送。人家不收,他心中还不高兴呢。”
阿殷由衷地道了谢。
只是收了别人的礼,也不能不回礼。
她往袖袋里摸了摸,半晌才摸出一个荷塘月色核雕,腼腆地道:“少东家赠我三仙戏蟾核雕,阿殷唯有以核雕还之,这是我近来雕刻的核雕,手艺粗鄙,比不上少东家……”
“巧,真是巧。”上官仕信道:“荷叶田田,细微处见刀功细腻,姑娘手艺当真叫我惊讶。”他原以为阿殷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核雕技者,未料此刻一见,功底深厚,没有七八年绝对成不了这样的水准。
阿殷一听,便知他是真心喜欢,一颗心也放松下来。
此时的她有些感谢穆阳候,当初又送了一个荷塘月色核雕过去时,阿殷担心他又会说两个核雕岂能打发他,便索性做了准备又多雕刻了一个,一直揣在袖袋里,想着哪一日穆阳候又召唤时她好送出去,没想到最后却成了送给上官仕信的回礼。
她当初生怕穆阳候嫌弃,雕刻时费了许多心思。
现在见上官仕信爱不释手的模样,喜悦油然而生的同时,还隐隐有一种自豪感。就如同方才上官仕信所言——雕核之乐有二,能遇上真心实意喜欢的主人,是核雕的福气,亦是核雕技者之幸。
第34章
姜璇与范好核在外头等了许久,直到暮色四合时,姜璇才见到阿殷从屋里头走出来。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稳下来。她疾步上前,低低地喊了声“姐姐”。
阿殷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帖。
“难题破了。”
姜璇高兴地道:“我就晓得世间没有可以难得到姐姐的事情。”
范好核也高兴地道:“姑娘有怪才,果真破了方伯的难题,不用几天,外头又会再次晓得姑娘的名声了,来找姑娘雕核的人一定会更多。”
“也多得你帮忙打听,实在劳烦小郎了。”
范好核连忙摆手,道:“能为姑娘办事,是我的福气。”
姜璇此时有些好奇,问:“姐姐,方伯的难题是什么?最后姐姐复原了什么?”她等待的时候,范好核与她说了许多方伯的事情,现在心里头跟猫抓似的,好奇极了。
阿殷笑道:“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不好再叨扰方伯。”
说着,三人便随着宝子往外走去,刚到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殷姑娘,留步。”
郎君的声音悦耳动听,别样的吸引人。
姜璇更快地扭头,瞧见来者锦袍玉带,端的是玉树临风。阿殷比姜璇慢了点,含笑道:“不知少东家有何指教?”
上官仕信取出一个香囊。
“殷姑娘方才走得急,落了东西。”
“啊,是我疏忽大意了。”她接过香囊,盈盈一拜:“多谢少东家。”
上官仕信温和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天色渐黑,核雕镇上来往的行人也少了,不少摊档提前打烊,比起白天的热闹,此时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宅邸的门一开,阿殷与宝子告了别,带着姜璇与范好核往镇外走去。
劳累了一整个白天,阿殷有些疲倦,一路上也不多言。
快走到镇口时,身后忽有人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一回头,却是扭扭捏捏的阿璇,她问:“怎么了?”
“刚……刚刚的郎君,姐姐称他是少东家,可是绥州那位爷?”
阿殷回道:“是呢,就是上官家的上官仕信。”
范好核也是头一回见到本人,不由惊讶地道:“果真跟传言说的一样,是个俊郎君,难怪绥州如此多闺阁姑娘倾心于他。”说到最后,范好核不好意思了,拍了下嘴,道:“两位姑娘,我只是一时嘴快。”
在两个姑娘面前说这些,实在不像话。
阿殷不在意,笑了笑,说:“无妨。”顿了下,她左右张望,见夜色下冷冷清清的,并无路人经过时,取出今日从方伯那儿所得的邀请帖,道:“这些时日真多谢小郎了,此乃小小心意,还盼你收下。”
范好核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这……这太贵重了,收了岂不是折煞了小人?”
阿殷道:“小郎严重了,若无小郎的相助,阿殷也无今日。这是你应得的。小郎不必与我客气,不瞒小郎,我昨日已得一张请帖,如今手里有两张,多出一张不用也是白费了。小郎收好,至于小郎想如何用都随你的心意。”见他还不肯收,阿殷又道:“趁现在周围没人,小郎赶紧收下,不然等有人了,怕是会招惹麻烦。”
范好核这才万分感激地收下。
心中说不高兴是假的,可如今这邀请帖已经喊出一百两银子的价格,捧在掌心里只觉有千斤重。先前有些犹豫的念头,此刻清晰了起来。他忽然对阿殷行了个大礼:“小人有一不情之请。”
阿殷道:“你先起来再说。”
范好核起身,道:“姑娘赠小人邀请帖,小人喜不自胜,感激涕零。小人先前已有这样的念头,但怕唐突了姑娘一直不敢言。今日恕小人斗胆,欲毛遂自荐,跟随姑娘,供姑娘差使。”
阿殷没想到范好核会这么说,不过她确实缺了个身边跑腿的,先前也唤了人牙子找了几个仆役,可不是不够机灵,就是心机太多,她正愁着要去哪儿找一个合心合意的。现在范好核送上门来,她自是欣喜的。他帮了她许多,为人也可靠,之前也问过他的家世,闵州还有五旬老父,一直靠小买卖为生,可以说是家世清白,不会累赘。
她问:“你真的愿意?”
“是。”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