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到现实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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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铁门被关上。
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站在门前。
“你……是你……”谭维的声音中带着惊恐。
“没错,是我。”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放我走,要不跟我一起走。”谭维往前踏了一步,逼近那个身影。
身影忽然一抖,像是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朝着谭维迈进了一步。
灯光闪烁,照在这人的脸上。
这张脸如同贴了一层青蜡,呈现出诡异的青色,他的眼窝深陷,瞳孔紧缩,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冤魂,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个人,正是梁哲的朋友,精神病科医生黎墨。
黎墨猛地一把抓住谭维的胳膊,身子前倾,另一只手顺势按住了谭维的另一只肩膀,将谭维死死地反手扣住。
谭维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你不是害怕我吗?你不是连碰都不敢碰我吗?你不是喜欢躲起来观察我吗?”
黎墨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异常痛苦,他的脸庞扭曲着,昏暗的灯光照在上面,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的僵尸。
谭维忽然将脸靠近黎墨:“对了,当初是你一心想要碰我的……你忘了么……你可怜我,同情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啊。”
黎墨的身子猛地一颤,原本弯着的背部更加弯曲了,像是要将头埋进地里。
谭维瞅准了时间,身子忽然用力,猛地从黎墨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朝着大门疯狂地奔去。
梁哲躺在地上,望着这一切,望着自己的老朋友被摧残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
梁哲艰难地将头抬了起来,嘴里含着鲜血,对着黎墨大声叫道:“黎墨……你不是在救她……你是在救你自己啊……还有你的女儿……你难道就忍心让她在外面等你一辈子……”
黎墨神情恍惚,喃喃自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色的手帕,手帕上绘着两条上下交错尾相接的锦鱼,锦鱼下面绣着一行歪曲的小字:爸爸生日快乐!
黎墨眼中含泪,将手帕默默绑在了手腕上。
黎墨紧咬着牙关,忽然一拳打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出‘咔嚓’一声响。
“啊!”
黎墨的下巴歪曲着,出一阵如同野兽般的嚎叫,他转过身去,朝着正在开门的谭维奋力扑去。
“噗通!”
黎墨将谭维按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黎墨奋起全身的力气,将谭维抱住,然后拖着谭维在地上缓缓爬动着。
谭维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她回过头来,看到了黎墨的双眼,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中,此刻充满了坚定。
谭维仿似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一样,她索性放弃了抵抗,双手放在了胸前,任由黎墨拖着自己往回走。
黎墨弯曲的背部直立了起来,他像是押犯人一样,押着谭维朝木棍男孩和口袋女人走去。
黎墨望着地上的梁哲,声音虽然沙哑但充满了力量:“你说的没错,这是一场战争,我要感谢你,让我有了继续战下去的勇气。”
梁哲满含热泪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撑着地面,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黎墨一只手扳着谭维的脑袋,将她的头伸向了口袋女人“看看吧,她就是你的母亲,你还记得她的样子么?”
谭维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面部惨白扭曲的女人,双眉在瞬间紧皱在一起,她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像是要去触摸这个女人,但最终还是因为恐惧而收了回来。
谭维还在挣扎着,她低下头去,望着地面,身子崩成了一张弓,像是随时都会将她自己射出去。
口袋女人似乎感应到了谭维脑中的想法,她缓缓走到谭维跟前,一双惨白的瞳仁盯着谭维,忽然间,她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谭维的头上,然后从上至下,抚摸到了她的下巴。
口袋女人将手缩了回来,然后伸出双手捂住了她自己的脸,喉间出一阵悲怆的呜咽声,身子抖动,胸口一起一伏。
谭维紧咬着牙关,嘴角开始抽搐着,她的眼圈泛红,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地克制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黎墨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木棍男孩说道:“忘了告诉你,我虽然被困在了这里,但却让我有时间好好观察你,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男孩,就是你的哥哥吧。”
谭维没有说话,但身子却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木棍男孩也没有说话,只紧盯着谭维,但他的眼神却逐渐柔和了下去。
梁哲一只手扶着黎墨,弯着腰,走到了谭维对面:“谭维,看着我。”
谭维转头望着梁哲,眼神空洞,似有若无。
梁哲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谭维,他们是你的亲人,是你死去的亲人,我知道你很内疚,觉得你要为你妈妈和你哥哥的死负责,因为给你父亲的那瓶酒是你买的,你哥哥也是因为救你所以才被淹死的,而你母亲,则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才被人打捞上来。”
梁哲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干咳了两声,吐出了一口血,继续望着谭维:“可你难道忘了,真正让你哥哥死去,以及让你害怕的那个东西,是你梦里的那条红蛇,而不是那瓶酒,而那条红蛇到底代表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梁哲等待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谭维,不是他们在追你,而是,你让他们在追你啊。”
梁哲说完之后,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个黑色纽扣,举到谭维脸前。
“是时候,跟过去说再见了。”
梁哲奋起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黑色纽扣,朝着高空扔去。
就在那一瞬间,梁哲似乎看到了,一滴清泪从谭维的左眼滑落而下。
四周的环境骤然间变得模糊,色彩在褪去,黑白交替间,一个又一个的场景片段从梁哲的眼前急速划过。
抛向高空的黑色纽扣;惨白的面孔;扯碎的口袋;击打在脑袋上的木棍;冲进铁门的汽车;跌进泥坑里的轮胎;一个又一个的包裹;一闪而逝的身影;鹅黄色的短袖;碎掉的车窗;
奔跑着,却又不知所措的自己——
最后,是格勒重症心理诊疗所。
梁哲忽然感到胸腔一阵闷。
他如同溺水者破水而出,还没有睁开眼,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新鲜的空气从鼻口灌输进了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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