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你媳妇儿跟人跑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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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来……
逃出来……
就这么逃出来……?
容宣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闻言也陷入震惊中久久难以回神。他看着面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惊讶发现对方脸虽然脏,但五官确实和记忆中的容正青有分相似。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落叶尘埃,四周静可怕。
容宣欲言又止,最后艰难出:“……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刑部大牢这么好逃吗?
容正青闻言冷哼一:“刑部那些酒囊饭袋,怎么住我,铁链一掌就劈开,我打晕他们直接逃出来。”
容正青是个武痴,年轻时纵横江湖数载,听说也有一番名气。只是后来遇见容母,便收剑归山,改名换姓,在靖州老老实实做一名县官。
他被押往京中受审,还以为刑部能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但没想到三次复奏皆是死刑。容正青在牢里思来想去,这鸟朝廷有什么好效忠的,就这么死也太憋屈,最后实在放心不下家中妻儿,干脆在行刑前夜直接逃出来。
他准备连夜赶回靖州,结果刚出城门就看见一名年轻男子牵马立于路边,出手准备夺对方的马匹,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儿子。
容正青思及此处,双手攥住容宣的肩膀疑惑:“对,宣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宣:“我是来……”
给你收尸的……
容宣脑子一抽差把实话说出来,他险险把后面五个字咽回去,连忙换个说法:“我和母亲听闻你被押送入京,所以想来打探一下情况,但没想到爹你……”
你就这么逃出来……
容宣引以为傲的语言能力在此时忽然失去作,完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位从大牢里逃出来的爹。让对方回去自首吧,不现实,让对方跑吧,好像又有怪怪的。
容正青见他孤身一人,往四周看眼:“那你娘呢?在哪儿?”
容宣连忙按住他:“我们寻一处村子落脚,母亲在家中守候,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出来。”
容正青发妻感情甚深,闻言微不可察皱皱眉。他反手把剑插入鞘中,对容宣:“既然如此,我们速速回去找你母亲,隐姓埋名,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容宣也觉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父亲说的有理。”
却站在原地没动。
无他,现在有两个人,一匹马,似乎不太好分配。容宣不认为这匹劣等老马能同时承受两个大男人的重量。
#骑,还是不骑,这是一个题#
容正青似乎也发现这个题:“宣儿,你骑。”
容宣觉不太好,连忙摆手:“不不不,还是爹你骑吧。”
谁让你是爸爸呢。
容正青很疼这个独子,闻言目光慈爱地摸摸他的头:“你刚刚被爹打一掌,怕是受些内伤。你骑在马上,爹轻功赶路便是。”
“……”
他不说还好,一说容宣感觉自己的肺又开始疼。他不着痕迹捂住胸口,还是觉让一个老人家吃走路不太好,出劝:“爹,无碍的,你骑吧,再耽搁下去只怕追兵就追上来。”
容正青却豪气干云:“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老子我这辈子从来没怕过谁,更何况刑部那群五品末流!”
九品始,八品起,五品之上入剑门。
在盛京城内,五品上的剑士已经算是中流高手,在容正青嘴里却仿佛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是因为他自大吗?
不,显然是因为他有足够蔑视那群人的实力。
剑术一品是什么概念?
抛开那些隐姓埋名的高人不提,当世之内数上来的一品剑术师只有五个:北燕韩啸云,卫陆凡翁,凉左丘年,余下两者便是大周的柳兮琼和叶生尘。就连轩辕清目前都还卡在二品的瓶颈上不去。
当年突厥进犯北燕,韩啸云一人一剑就守东莱城整整三日;陆凡翁为求剑大成,孤身遁入雪境数年,后来一剑破锋,直斩千山;左丘年更不必说,剑术已臻化境,现居帝师之位,子孙历代守护凉皇族,是个活一百多年的老妖怪。
柳兮琼是当世一品剑中唯一的女子,现为周皇室供奉,陪伴帝王身侧。至于叶生尘,他天性不羁,喜欢云游四海,已经多年未有人见过他的踪迹。
而这些人中,或为一将军,或为天子重臣,皆都封侯拜相,可见地位举足轻重。周现在隐隐凌驾于另外三之上,未必没有两位一品神剑坐镇的缘故。
而容正青大概是所有一品剑士中混最差的一位。他退隐江湖之后实在太过低调,低调甚至没有人知他是一品剑士,平日打架最多也只使出两三成的功力,以五品实力自居。这么多年来,身边熟悉的人只知他功夫不错,但绝想不到他剑术已至一品。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不恋名利的隐士高人……吧?容宣牵着马,在官上摸黑赶路,实在没忍住看眼骑在马背上的容正青。就在刚才,对方拗不过儿子的孝心,迫于无奈只能上马背。
容宣:“父亲,周正值人之际,您若露出身份,说不定朝廷会免你的罪。”
一品剑士真的太少,比熊猫还少,容宣真的不怀疑皇帝听闻消息会直接免容正青的罪。特殊人才特殊待遇嘛。
“你老子没罪,不着他们免,”容正青骑在马上,觉儿子还是太年轻,什么事都想简单,“我当年仇家太多,若是露出身份,只怕他们听见风寻来,害你和你娘。”
人一但有妻儿,便有软肋。
容宣反:“那您还当官?”
容正青直接往他后脑勺拍一巴掌:“你不懂,靖州那个地方太乱,我当初若不是见不百姓被山匪所害,也不会接下那个烂官位。”
他语罢,思及这段时日自己受的牢狱之灾,越想越气:“早知京城的官这么糊涂,连真相都查不出来,我当初在靖州就该带着你们娘俩一起逃,何至于来京城受这种活罪!”
容宣心想堂堂一品神剑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真不知是该说容正青太傻,还是该说他太低调。但身为儿子,只能宽慰父亲:“无碍,千金难买早知,此事不能怪爹。”
容宣现在只想赶紧走到前面的驿站,多买一匹马,否则照他们这个速度,三天后才能到家。
容正青则老怀大慰。儿子从前和他一是个莽莽撞撞的武痴,除武功一概不懂。没想到自己坐一阵子牢,出来后竟然变如此懂事。
容正青语气复杂:“宣儿,爹实在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你就长进如此之多,果然不负我平日的教诲。”
“……”
容宣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自己来是过来收尸的,现在莫名妙变成逃犯家属。包庇逃犯罪,回头被抓住上公堂都不好翻案,说不定还会因为亲属系被连坐。
失策。
就在容宣容正青星夜兼程的时候,另还有一队人马在山间四处搜寻。他们身着便衣,看似只是寻常游侠,但行动间悄无息,显然训练有素。
为首的一名男子约摸七八岁,梳着马尾,仍带着分少年气。他轻功不俗,一个翻身就跃上数丈高的树梢
,目光鹰似的搜寻四周:“殿下便是在此处落山,你们仔细排查,不可放过任何地方。”
这些人便是当年追随燕太子入周为质的三千燕骑。他们虽然人少,却皆是四品上的剑术。一旦结为军阵,实力惊人,对战一品神剑也不落下风,在北燕战场素有凶名。当年姬凡入京,燕太后便将这支队伍给他,以保他在周无虞。
自姬凡失踪之后,他们便兵分六路,在南山猎场暗中搜寻多日,最后终于顺着血迹一路排查至此。
一名兵士在碎石滩上搜寻时好似忽然发现什么,对那名少年抱剑:“少将军,此处发现血迹。”
燕凤臣闻言从树梢一跃而下,上前细看,果不然在碎石间发现处斑驳暗褐的血迹,还有一块碎布。他捡起碎布,见质地华贵,微不可察皱皱眉,嘟嘟囔囔:“是殿下的衣服,人应该就在附近,快找。”
燕凤臣乃是北燕兵马大元帅韩啸云的义子,筋骨奇绝,天生武才,未满九便已经是从二品剑术。
当年韩啸云败于周,心中愧难自抑,披发请罪,特命义子燕凤臣护卫姬凡入京,一路相随。
现如今姬凡掉落悬崖,生死未卜,燕凤臣难辞咎。他信不过周的人,便带着护卫秘密出京搜寻,一路找到此处。途中遇到东临侯派出的人马,还发生一场恶战。
恰在此时,天空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鹰唳,直传九霄。燕凤臣原没有在意,但那只黑鹰却一直在四周盘旋,仿佛有什么消息想要告诉他。
燕凤臣目力绝佳,眼尖发现鹰爪上好似系什么东,直接飞身而起,凌空一跃便将那只巨鹰擒入掌中。
“原来是殿下的鹰!”
燕凤臣仔细一看,惊喜发现这只黑鹰脊背上有三簇白羽,分明是姬凡驯养的猎鹰。他立刻解下鹰爪上系着的信笺,飞快展开,也不知上面什么,面色微变,当即把信笺撕粉碎。
燕凤臣:“快走!殿下找到!”
月色渐隐,地面一片霜白之色。桃花村地方偏僻,平常甚是安静。天色蒙蒙初亮时,宋寡妇像往常一起床梳洗,准备去市集卖豆腐,忽然想起容家大郎借一盒胭脂没还,便走到院墙边探头往隔壁看眼。
容家院外种着一棵红枫树,树下坐着一名白衫男子。他长发未束,流水般倾泻在肩头腰际,鸦羽般漆黑,也也不知坐多久。手中攥着一枚竹制的鹰哨,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等待着谁。
从宋寡妇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瞥见对方尖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再加上容宣惯穿白衣,便认错人,挥挥手绢娇喊:“容家大郎,你前日借我的胭脂,可忘记还呀!”
那男子闻微微一顿,转头看过来。只见他容颜无暇,剔透好似玉,一双眼清凌凌的干净,却又墨色深重,让人窥不透彻。眉心中间是一独属于卿子的朱砂血痣,无端妖气横生。
一副天生良善的神仙之貌,唇角微垂,带着淡淡的悲悯讥讽。偏又生一双上挑眼,让人觉他不似表面那么良善。
坐在红枫树下的男子正是姬凡。
宋寡妇被他的容貌恍一下神,慢半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并不是容宣,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是谁啊?这可是容家的宅子!”
姬凡静静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皱眉攥紧手中的鹰哨,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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