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见了他他一翻,半张脸埋入了钟酩怀 (第2/2页)
无芥阖上的眼皮子隙开一条缝瞅过去,“也罢,就再多说一点。”他一指在桌面上勾画,“缘起于水,承于水,转于水,合于水。把握机会,大胆一点。”
“没?”
“就这么多。”
钟酩皱眉,似乎说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说。觉是花两枚灵石换来一轮的疑『惑』。
“我回去琢磨,不打扰。”他起身回屋,出前又停住脚步,转头对无芥道,“下次再来找你。”
无芥,“……”
他『摸』『摸』光滑的灵石,“好。”
…
风水的改造从第二天就开始动工。
江荇之为无芥联系好天衍宗,后者这会儿已经奔赴他的第一批客户。山头只剩钟酩、诛严和诛绪。
钟酩今日格外积极,凡是引水凿渠都一马先。
江荇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像是挟着风,走动间衣角都被带得翻起来。在钟酩第五次从林间穿出来时,他把人叫住,“你是不是被蛊住?”
钟酩一缕额搭下来,划过眉眼,“你想多。”
“你积极得让我害怕。”
“宗是我家,建设靠大家。”
江荇之惊悚,桀骜如柏慕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钟酩说完把他拎到一边坐着,“你在这儿待着,杵在岔道口有点挡路,耽误度。”
“………”绝对是被什么蛊住。
宗的改造有钟酩的加入,几乎是速推。
山头的布局换模样,江荇之心血来『潮』飞身上天俯瞰而来,讶然现此处竟隐隐盘成一“龙脉”。
左引渠谓之青龙,右修道谓之白虎。前有坪谓之朱雀,后坐山谓之玄武。龙『穴』居中,天时地利人和。
四周笼着一圈白雾,恍若仙云弥漫。
江荇之左瞅右瞅:这山旮旯整得还挺像一千年后被称为“帝下之都”的昆仑。
简直就是低配版,干脆把这山包包改名为“小昆仑”!哈哈!
他被自己的低配版复刻逗乐,落回山头时还在“咯吱咯吱”地笑。引得刚刚回宗的无芥和从林间走出的钟酩一阵侧目。
钟酩无奈,“江荇之,你不要笑得这么……”
江荇之咯吱咯吱,“什么?”
钟酩,“鸡贼。”
江荇之现在心情好,也不计较他的措辞,大方地同人分享自己这山头更的名字。钟酩眸光微动,“为什么是‘小’昆仑,大的在哪儿?”
“咯吱”戛然而止,江荇之这才回忆起舆图上似乎没有昆仑。
他说,“那不要‘小’,就叫昆仑。”
反正是他私底下叫叫,又不会影响什么。
·
经过几天动工,风水改造完成。
无芥的业务也如火如荼,归雪增添不少的收入。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江荇之在院中栽一片仙草,从开凿的河渠中舀来灵泉浇沃。一截纤白的手腕从宽大的袖摆间伸出来,转动间撒下滚滚水珠,反『射』着太阳光晶莹透亮。
水珠间倒映出细碎的身影。
江荇之转头正瞧隔壁院落的钟酩出。后者这几日时不时就往山下走,以前到自己都要说一声去哪儿,现在一声不吭,正凌然中透出一股狗狗祟祟。
他没忍住将人叫住,“柏慕,你去哪儿?”
钟酩停下来,“散步,你也要来?”
“不来。”江荇之虽然好奇,但还想着保持距离。他说完看前者毫不留恋地点点头,转头就离开自己的视线。
……难不成真被什么蛊住?
江荇之放下水瓢,细细拧眉:而且总觉,柏慕腰间的钱袋子一天比一天瘪?
出于对自己座下众的责任心,江荇之思索一二还是偷偷跟过去。
从山头往山下走的路只有一条,他隐匿息一路追上,前方的石阶层层递减,却没看那道熟悉的背影。
再往前一些就是无芥住的院子,江荇之停下脚步,悄悄探头。正看着,贴近耳边的地方蓦地落下一道声音,“跟踪我?”
卧槽!江荇之吓一跳,转身回头往后一仰。
一只手飞快地揽住他的腰,将人朝身前带去。砰!一声闷响。石阶高低的落差下,江荇之鼻子刚好撞坚实的胸口。
“嘶…”他推着钟酩的肩膀仰头,林荫间后者低头看来,眼底似乎带笑。
江荇之偷偷尾随,本来就心虚。加上对方出现得毫无征兆,恐怕是第一让他察觉不到息的人,双重惊吓之下,他心口砰砰直跳。
“你怎么在这儿?”
“那我该在哪儿?”钟酩下石阶,和江荇之齐平,“该在你前方的视野里?”
“……”江荇之把他胳膊拎开,“按出的前后顺序,理应如此。”
“所以,你偷偷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是顺路下山。”
钟酩笑一声。江荇之恍惚想起,一多月之前,也是在这座山头,前者用同样的借口尾随自己。
他岔开话题,瞄眼钟酩腰间的钱袋,“柏护,你最近花销是不是有点大?”
钟酩笑笑,“嗯,我以后注意。”
江荇之哽住,这话说的……跟自己以管他钱似的。他解释,“我是怕你掉入某些消费陷阱,比如买些什么养生长寿一步飞升保健品。”
“我还不至于这么痴呆。”
“是吗?”
怕人继续追问,钟酩不『露』声『色』地瞟眼无芥的小院儿,转移话题,“倒是你,多久没去收割?”
一句“收割”心照不宣,江荇之一拍脑袋,果然被顺利转移的焦点!
他袖子一甩转身离开,“说得对,我去趟洵阳城。”
…
再次出现在商家典铺,掌柜一瞬目光如炬!
他热情中透着急切,“客官,您终于来啦。”
江荇之『摸』枚玉石放上去,“前些阵子有事。”
掌柜叫伙计算过价钱取来灵石,眼角笑出褶子,“收购玉石的那位客人都来两次,我还怕您再不来。”
“怎么会。”江荇之状似随意地问道,“是同一位客人收的?”
“既然是一整套,自然是同一人收购。拆开价值不是大大折损嘛。”
江荇之笑笑,“不是吗。”
很快伙计递来灵石,江荇之掂掂口袋,比他预计的价格已经高出两倍。他照例留下一句“工作加油”,转头出铺。
绕过屏风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一位的客人。
看着衣着普通,相貌平平,身上带些修为,但有种遮遮掩掩的古怪。
擦肩不过一瞬,江荇之收回目光迈出铺。明盛的日光从头顶『射』来,他眯眯眼:好像是魔修。
·
难得趟城,江荇之逛一圈买些零嘴才回归雪。
回去时夕阳西下,钟酩正坐在院子里。一身玄墨长衫鎏银束腰,昂藏七尺。
身侧的月季这些日子被滋养得繁盛,绽放似不灭的烈焰。他听动静侧头看来,金『色』的余晖人勾勒出一圈灼目的金边,双『色』交织下如画一般浓墨重彩。
“去这么久,逛些什么?”钟酩长腿一放起身。
江荇之把怀里的零嘴捡出几分他,“买点磨牙的。”
钟酩接过来,丢两块冰糖山楂到嘴里嘎嘣嚼碎,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味蕾。他舌尖扫掉齿尖的糖渣,“汤池已经修好,要不要去泡泡?”
江荇之眼睛一亮,看他的目光充满赞赏,“你速度真快!”
“……”钟酩按下某些微妙,『揉』『揉』眉心。这不带把的嘴和粗壮无比的经,什么时候才能治治。
“池底用阵维持着水温,你去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我你调。”
“嗯嗯嗯。”
靛蓝『色』的长衫哗啦一翻,江荇之已经喜滋滋地跑回屋里放零嘴准备去汤池。
林间的汤池大概两丈长宽,不算太大,但修得精致。主要泡的汤池,无芥、诛严等人自然不会共用,就江荇之一人来说足够他翻腾。
四周的林木原本枯黄,现在被钟酩不知从哪儿引来的灵泉脉温养着,重焕生机。正值入秋时节,大片金光的叶子簌簌掉落,挑染着火红的叶尖,煞是好看。
清汪汪的一池泉水冒着袅袅热烟,池边铺满圆润的鹅卵石,江荇之赤脚踩上去,竟然也是热乎的。
“好舒服……”他出一丝喟叹,雪『色』的中衣和浅蓝『色』外衫披在肩头。
钟酩站在他身后,在这金光一片的林中,江荇之绰约的身影恍如谪仙。
映入眼底,光景绝旖。
哗啦、蓝白相映的身影没入水中,墨在水面散开。江荇之浑身裹在热水中,舒服得靠在岸边眯上眼。
钟酩走过去,在池边单膝蹲下,看向仰脸而来的人,“水温合适吗?”
江荇之睫『毛』沾水,湿漉漉地闭着,喉头模糊地滚出一声“嗯哼”。
钟酩看他被泡得酥酥软软,忍不住笑一声,也不走,就半蹲在一旁垂眼把人看着。从清隽的眉眼,到贴着湿的侧脸,从仰起的脖颈,到被水浸没的颈窝……
一切都让他心生喜欢。
好几百年的喜欢,持续到现在竟然还有增无减。
江荇之没有受到头顶的视线,他应过一声就闭眼放松下来。过于舒适的环境下,他竟然脑袋一靠『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在混混沌沌的意识中,又浮现出那日皓生花园里的情景。
四周是熟悉的布景,石桌前坐着他、无芥和楚昀。无芥说,“贫道觉得江长老更需要算算姻缘。”
他摆手,“这不用算,本尊就算有姻缘,也隔得老远。”
接着便听无芥道,“不远,近在眼前。”
话音一落,玄『色』的身影绕出假山朝他们这方走来。他抬头看过去——来者近,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竟然是墟剑。
江荇之惊得愣在原处。
大概是觉出他的呆滞,墟剑低眼笑笑,一手伸过来覆在他的颊侧,指腹温柔擦过,“在想什么,荇之?”
……荇之。
江荇之心头怦然一跳,啪地就站起来!
·
“哗啦”水面晃动。
钟酩蹲在池边,看江荇之似受惊般动一下,随即整人顺着池边就往水里滑下去。水面瞬间漫过下巴,而这人居然还没醒。
钟酩,“………”真够厉害的。
他一跃跳入水中,眼疾手快地托住面前这粗经的人。手掌覆在后者颊侧,指节把在颈后,用力一托轻巧地将脸托出水面。
入手的触细腻如玉,一缕缕墨勾缠着他的手腕。
钟酩垂头看去,一俯一仰的位置很适合接吻。只要他俯身而下,就能衔住那湿润的唇细细含吻……
他指尖一颤,将人叫醒,“江荇之。”
……荇之。『迷』糊之中,江荇之耳边传来低唤,脸颊上覆着带剑茧的手掌,和梦中的触一模一样。他眷恋地没有睁眼,顺着心意扭头一翻。
噗通。细细的睫『毛』蹭过掌心,半张脸埋入钟酩的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