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兑现承诺再让我抱一下。 (第2/2页)
通向大殿的天阶自池水之延伸而。
江荇之踏上天阶,身旁传来钟酩的声音,“还走神?”
“思考人。”他深沉。
“别思考了。”钟酩去拍他狗头,“反正也思考不什么花样来。”
“……”
江荇之愤然拍开他的手。
有了钟酩的打岔,江荇之暂且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放回眼前。
脚下的天阶层级递升,每一百零八阶为一道坎,近两千六百级台阶,最后一阶唯有大乘后期可以通过。
江荇之和钟酩都大乘巅峰,一路聊着天就上去了。
到了殿前,两人停下脚步。
江荇之来过通天殿,老道地同钟酩传授经验,“殿门背后就是无相传承,踏入其的一瞬进入传承之地,荒野无垠,雷霆风雨……不过没关系,你联手不话下。”
钟酩耐心地听他叭叭,一副受用的模样。
江荇之叭叭完,缓了口气又道,“破了传承之障,就到殿无相神像。神像上藏着……藏着一道机缘,你不要去拿。”
他说,“可能是有问题的。”
钟酩看着他,低低“嗯”了一声。顿了顿忽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它有问题的?”
“什么?”问题突兀,江荇之都问得思路一断。
毕竟正常人如果有疑问,也是问“你如何知道殿有传承?”“为什么不能拿机缘?”,甚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有问题?”,都比个无关紧要的疑问切要害。
“算了,没什么。”钟酩又收回了提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要脱口而,潜意识里又是等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现冷静下来想想,还能是什么时候?当然是机缘错、导致江荇之渡劫失败的时候——总不能是刚到机缘就觉得它有问题了,不然没道理还要去拿它。
江荇之还愣自己刚刚的提问,钟酩抬起剑柄往人脑袋上一敲,乓。
“诶!”江荇之一下捂住脑袋,瞪过来,“你……”
钟酩不自觉弯唇。
江荇之怔了怔。钟酩说,“还进不进去?”
“喔。”江荇之又多看了他两眼,压下某不该有的既视感。
……替身文学,退散!
殿门推开。
两人并肩跨入殿的一瞬,眼前场景骤然变换。
果真如江荇之所说,四周是一片灰暗的荒郊野岭。枯石耸地,头顶是乌沉沉的天幕,隐隐透几团电光,好似藏着雷鸣。
风大了起来。
江荇之衫翻动,抬头看向天际,长剑入手,剑锋一震。噌!
“柏慕,要来了。”
“嗯。”煞气盘绕的古剑举了起来,钟酩胳膊比江荇之长一,隐隐将人护剑身之后。
两柄长剑一银一玄,剑锋齐平。
话落四野里狂风大作,卷起云幕碎石形成巨大的漩涡,裹携着撕裂虚空的气势,直直冲向旷野间的两人。
下一刻,两道身影同时飞身而起。
大乘巅峰的修为如长风破浪毫不避让地冲入旋风之。
……
风、雨、雷电、地动、『潮』汐。
传承之地轮番变换着天地间能量最为浩大的几种天灾。
一剑霁雪破光,江荇之劈开当头打下的滔天巨浪。滔滔海浪消失眼前,取而之的是昏沉天幕之后忽隐忽现的亮光。
——像是要落下惊雷。
似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道银『色』的巨蟒穿云而来,将天穹撕成两半!惊雷的落点直冲向江荇之所的位置。
恍惚之间,像极了他渡劫的天。
江荇之正要迎上,心头莫名一绞!他下意识按住心口,“嗯……”
手像是失控般拿不住剑。哐当、庭雪落了脚边,江荇之呼吸急促,钻心的绞痛如『潮』汐淹没了识海。
一切发电光石火之间。
“江荇之!”钟酩很快注意到他的异样。
巨大的惊雷瞬息就要落到眼前,钟酩身形一动挡江荇之跟前,提剑迎上。剑意鞘,两方能量碰撞一起的刹,钟酩便意识到惊雷气势之骇人,恐怕不比渡劫天雷弱上几分。
除非他尽全力使虚剑意,方可打回天雷。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江荇之,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反应——几道符阵法器丢了去,钟酩一个回身把人带入怀。
轰隆——!法罩破裂,土崩石碎。
宽阔的后背挡下了所有的惊雷,唯有怀间一隅密不透风。
江荇之从剧烈的绞痛睁开眼,眼前是灼目的白光,耳畔传来一道闷哼。钟酩抱紧了他,双拿剑的手吃不住压力般抖动。
“柏慕!”江荇之心口一窒。忍着绞痛一把抓起脚边的庭雪剑,目力冲破灼灼明光寻了云幕后的核眼。
持剑之手指骨毕现,江荇之用尽全力朝能量核眼一掷——
哧!流光没入云后,轰然惊雷一击冲散。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风声也停了,场景不再变换。一剑破障,他们来了。
“柏慕。”江荇之赶紧看向身前的男人,“你怎么样了?”
沉重的呼吸扑他颈窝里,宽厚的肩头耷下来。钟酩还维持着搂他的姿势,只是听破障声响时呼一口浊气,将头靠了江荇之肩上。
痛了,从四肢百骸到识海深处,痛得他青筋都快暴起。江荇之渡劫时是不是也么痛?
钟酩伏江荇之身前,呼吸打着颤。
有一股温和的灵力覆盖他背后,替他缓解了痛苦。他稍微缓过劲来,却不想起身,不但不想起身,反而收紧了胳膊把江荇之搂得更近。
时间真是快。从他找到江荇之,到他和人表『露』心意,再到现——统共不过两个月。
眼下破了障,前方的大殿里就是机缘。
万一江荇之真的回去了,他该怎么办?
最不想叫江荇之回去的是他,帮人挡雷破阵找机缘的也是他。钟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矛盾,但凡他再自私一点,也不像现样贪恋着最后一丝温存。
……
江荇之用灵力替钟酩缓解了一阵,看人好像没抖了,勒他的胳膊还怪有劲儿的,便说,“你要不要起来,背对着,再给你看看伤。”
“不要。”闷闷的声音从他颈窝里传来。
江荇之一时无措。
他该把人推开,但又无法把人推开。
钟酩比他半个头,俯身搂着他的时候,腰腹就拱了一道弯。江荇之试探地推了推道弯,没有推动。
他又拍拍对方的肩头。
“江荇之。”钟酩忽而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痛,嗓音还哑着,“你还欠一个要求。”
江荇之记忆回笼,想起日洞『穴』里,柏慕替自己驱寒疗伤,他是欠了对方一个还没兑现的承诺。
他应了声,“你说。”
剧烈的心跳从贴近的胸口处传来。
钟酩抱紧了他,“就别推开,再让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