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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酒吻让我尝一尝,萧玄谦低微地问 (第2/2页)

谢玟轻咳一声,:“但在我身边不安宁,要是反悔了想出宫,我只能尽量放你走,不敢说一定,萧九是个很危险的人,你要想好。”

沈越霄觉得以谢玟的身份地位、还有他在萧玄谦心中的分量,不应该是这种口风,可一时又想不出来这是为。他望着谢玟的面容,忽然发觉——即便对方依旧这样风姿出众,但眉目之间看起来却很是疲倦,往日种意气风发的人光彩,几乎已化成灰烬。

沈越霄默默地想着,忽然觉得即便他总是劝说谢大人,但要是谢玟真要彻底离开陛下的话,他大概还是会站在帝师这边的……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写人、满京华成百上千尽是看客,无法钻两人心里,为他们做决定。

————

与此同时。

百官退朝的路途猛然受阻,在宫殿外的玉阶上,一身沉盔甲的武将横眉竖眼,揪着文官的朝服怒骂:“姓冯的,别打量你爷爷我不知,方才你在殿上指桑骂槐,明着说我们西北军的不是!我们为陛下守边疆、战蛮夷,你在京中吃香喝辣,还编排爷爷们的不是!”

他话语未落,抬手一拳打了过去,文臣昂首挺胸,不躲不避,整个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一下子倒在地上,却又骨头硬地爬起来,指着陈将军喝:“陛下玉阶之,有你逞威风的份?!方才在殿上你怎不说?掉了头就欺软怕硬地撒这种泥腿子疯!”

这一拳打在文臣的面皮上,为此止步的官员们多少有脸『色』不好看。但他们心底大约都清楚——陈将军是西北军将领、连同朝中武官们推出来的一个,他富力强、正得,陛下未必舍得杀他,而又素来鲁莽冲,作为一个表率探探陛下的口风意思,最好不过。

而冯大人恰巧是最不吃武官这一套的人,他浑身上下骨头连着皮肉都是硬邦邦的,帝师在朝时,他纪轻轻,竟然敢面指责帝师的不是,原本陛下很不待见此人,可帝师却又将此人保了下来……这冯大人虽不是官运亨通,但陛下总不他,只没这个人。

众人思及此处,想到在数日周家谋反被抄封,陛下待周少将军也是“只没这个人”,一时心情又古怪起来,心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陛下这几日的向又有端倪,谢大人究竟是否还在?如今天子对这人又是怎个打算?

众人心里没个成算,也由着两人闹,在玉阶把此事吵嚷起来,也有几分试探陛下边吹得风的意思。武将们扶着腰上的玉带、冷眼看着不,偶尔有上欲争辩的,也被老将提溜着脖颈子拉下来。

文臣这边倒还出了两个人,将陈将军劈头盖脸、骂了个体无完肤,非要参他一本不可,还有人装模作样掉回头去,仿佛现在就要回去找萧玄谦做主。

陈潜陈将军抬手一捞,将冯齐钧捏着领子带起来,冷脸:“我不怕你们吵嚷起来,就是到了陛下里我也这说,我们西北军忠心耿耿,百战百胜——陛下对我们恩如山,岂容这一个小羊羔子侮辱,我是怕脏了圣人的眼,才没让你的血流在金殿上!”

冯齐钧盯着他脸,一口含血唾沫呸到他脸上,咬牙:“土鸡瓦狗似的人,也说起百战百胜来了,要是没有谢大人跟已故的老将军坐镇,你们这群莽夫,能守得住江山、守得住陛下?如今周勉个狗东西要造天子的反,你们不说请罪,反而愈发猖狂跋扈!”

三谢玟背负诸多骂名而死时,冯齐钧便是里面最不服的一个。他深受谢玟提携,哪怕后来根本无法见到帝师一面,也信谢大人的为人。如今皇帝做主翻了案,他便天天拿帝师的旧事挑这群人的不是,逮个眼熟的就骂,如今在朝堂上已把人得罪得七七八八了。

就在他骂得畅快淋漓时,原本趾高气扬、在玉阶就敢揍人的陈潜反而没应声,陈将军面沉如水地一松手,转身撩袍,对着玉阶之上跪下。冯齐钧这才发觉周遭的诸臣已躬身行礼,毫无刚刚『乱』哄哄的模样,静得鸦雀不闻。

他扭头看去,果然见到玉阶上站着一个人。

皇帝伫立在殿外,一身赤金交织的帝服,衬得轻帝王神采英拔,萧玄谦光是站在儿不声不响地看着,已足够许多人腿软了。百官不可避免地想起皇帝的手腕——血迹淹满世家大族的口鼻,捂住了他们的求救声,一夜皇帝近卫脚步声的颤,足以让整个京华心惊胆战。

冯齐钧跟着跪下来。

四面八方,静谧得仿佛只有风声。彼此交叠的心跳隆隆地响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郭谨,”萧玄谦,“把朕的弓拿来。”

郭谨领命而去,不多时,把暗金『色』的八石战弓被捧了出来,连同羽箭一齐贡在帝王手旁。

萧玄谦却不着急,神『色』毫无异样、平淡地:“陈潜。”

“臣在。”

“代朕问你父亲身体康健。”萧玄谦拿起弓随意抚『摸』,低头散漫地,“老将军把你教得很好。”

陈潜头皮发麻,即答:“臣……臣代家父叩谢君恩。”

话语未毕,他即“砰砰”磕了两个响头,额头见血,冒死高声:“陛下,老将军虽待我们有恩有情,可周勉谋反之事我等确然不知!此次回京,这群言官弹劾不断、污蔑我等,实在是莫大羞辱!”

他见萧玄谦仍是没有表情的模样,狠下心:“若是谢怀玉谢大人仍在,断不会教他们这样胡作非——”

剩下的句子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地截断了。在他声音说出几个字的同时,一羽箭对着他的眼直冲而来,飞如流星,撕裂空气,风声震烈鸣响,在一刻,陈潜几乎以为自马上就要死了——杀气凛凛的箭矢穿透他头顶的冠,发出粉碎的裂声,带着一缕头发冲飞出去,直直地『插』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羽箭的边缘擦过头皮,血『液』从伤口处蔓延下来,一点一滴地流淌下来,蛰过浓黑的眉。

在极致的死寂之间,众人抬头上望,萧玄谦仍旧握着把战弓,面无表情地从一侧抽出下一支箭来:“谁允许你这叫他?”

叫他?叫谁?他刚刚说……百官猛地回神,刚刚陈将军叫了谢大人为谢怀玉。这本是一个很多人称呼过的名字,以示跟帝师的亲近拉拢,但不知从时候,这样的称呼在帝王的监视之下销声匿迹。

陈潜喉咙里的一口热气迟迟地呼出去,他惊得神魂将散,但却又涌起一股莫名之勇,叩首:“陛下!帝师大人最是护持武将,我等做梦也想让谢大人活过来啊!”

这又不是诸人对谢玟避而远之,等着看笑话的时候了。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清楚陈潜要干,偏偏有个人不知。刚刚还在地上跪着的冯齐钧蓦然抬头,冲到陈潜的更面,问:“陛下,近来京都的传闻可是真的?谢大人真的没有死,而是在陛下身边养病养伤吗?”

所有人都不敢问,只有他问在明面上。在诸多人暗自心惊时,冯齐钧一头叩到地上,恸哭:“求陛下让臣见谢大人一面,求陛下让臣报答他日提携护之恩,如若能全此愿,臣一死也甘心!”

陈潜猛地扭头看他,诸多官员也险把眼珠子掉出来,诧异至极地望着这位找死的冯大人。帝师终究是陛下的老师,是一个能辖制天子的人,就算陛下为他翻了案,甚至真的找回来好好供养,却也不见得就会把这个人点在明面上……如果明说了,岂不是往九五之尊的脑袋上戴一紧箍咒?

萧玄谦眸光冰凉地看着他,他张弓搭箭,下一支羽箭压在弦上,凛冽的杀气让人通体生寒——他虽然轻,但在做皇子的时候,也是习武领兵,亲手杀过敌的。

陛下的箭术堪称天下第一,绝不可能有不准这一说。众人屏气凝神,甚至有的已提闭上了眼,不忍看这血染玉阶的一幕。

弓弦绷紧,几乎一发将断。长弓拉如满月,支箭便是夺人『性』命的御笔亲批。

唰得一响,骤起破空声。冯齐钧闭着眼等候发落,此刻却没有脑门一凉,他抬手呆呆地『摸』了『摸』额头、再碰了碰脖子,浑身上下完好如初,下一刻,从正方掉下来一只大雁。

雁身中箭,血流如注。

萧玄谦收回弓,:“全吃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去,徒留百官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只鸟兽,不清楚这句“全吃了”究竟是赏是罚,只有冯齐钧呆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低头:“……谢陛下恩典。”

日退朝,萧玄谦将所有奏折全搬到谢玟眼皮子底下去批。他听了崔盛报告帝师大人一天的行踪,没有多作表示,随后就在案上履行他皇帝的职责。

谢玟一边坐在棋枰边打谱,一边遥遥望着窗外廊下的小宫女给他熬『药』。灯火闪烁,到更深『露』之时,谢玟手里的棋谱还没打完,眼的棋枰上忽然落了一枚子,他头也不抬地:“三之三,对杀。”

萧玄谦取出黑子,按照他的话继续落子。

谢玟便放下手里的谱,等对方再度落下一枚棋,继续:“六之五,挡。”

萧玄谦依旧为他落子。两人曾下棋,谢玟时常是一边写信一边跟他下盲棋,所以总是萧玄谦自依次落下黑子子,也就养成这一个习惯。

小皇帝的技艺有所精,两人大概又下了三四手。

“六之六,凌空罩。”谢玟抬起眼。

萧玄谦代他落子,黑棋冰冷地排布在棋盘之上,他盯着棋形愣了愣,手里的子拿起又放下,:“老师还是这样……温柔的蚕食。”

谢玟心想我只待你这样罢了。

萧玄谦勤恳学棋多,都没有见过谢玟肃杀冷酷的模样,也就更不知在别人眼里,帝师大人鲜少留情,连初萧天柔跟他在楼宇之上对弈,他的棋风都一样的令人畏惧,并不因对方的『性』别和身体状况而做多余的功夫。他只跟萧九下指导棋。

萧玄谦望着他,两人的目光恰好逢片刻,小皇帝:“今日,我给冯齐钧『射』了一只雁。”

谢玟乍然听到小冯大人的名字,一时有恍惚的隔世感。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你有这好心?你必是拿箭去试他的脑袋了。”

“对。”萧玄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视线仿佛粘在他身上了似的,“老师猜一猜,他说了?”

谢玟瞥了他一眼:“冯齐钧要见我?”

萧玄谦听他猜到,反而又很不高兴:“真是痴心妄想。”

谢玟依照记忆把两人对弈的几手都依次撤回来,然后仍旧按照手里的卷打棋谱,淡淡:“你既然都已决定不让他见我,又跟我说?”

萧玄谦喉结微,不知所措地观察着谢玟的脸『色』,低声:“老师想见他吗?”

“我说想见,你又要发疯,说我不在乎你、只记着别人,我说不想见,你就更不让我跟除你以外的人碰面了。”谢玟颇为冷静地分析,他懒懒地抬了下眼,“你是个混账,我早就知。”

不知为何,萧玄谦被这轻言细语地骂了一句,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格外的精神抖擞……他的五脏肺腑都烧起滚烫的热气,催生出一股求而不得的渴望。小皇帝伸出手握住谢玟的手腕,拉着他抚『摸』自的脸颊,低低地:“我是个混账,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我都听。”

这痴言妄语谢玟也不知听了多少,他对此竟然都有免疫了,趁着此刻萧九尚还态度驯顺,便提议:“小沈大人养马屈才,时候你给他放回去,我不跟他去青楼就是了……至于简风致,他有意留我身边做个侍卫,但不是图谋官职,只是没有别的熟人认识、无处可去。”

谢玟不确定萧玄谦是否会答应。

“好,”小皇帝出乎意料地答应得很干脆,他怔怔地看了谢玟一会儿,骨头里股钻心的痒克制不住,气息稍沉一分,靠近对方低声问,“我都答应你,能不能……”

能不能?

谢玟还没来得及问,就反应稍慢地意识到了。他不及躲闪,对方便已『逼』近,近在咫尺地吻过来——与次在马车上的强吻不同,萧玄谦似乎还很清醒,他所未有地温柔,几乎让谢玟想起他们之间最为缠绵、最为难以忘怀的几次欢好……

时萧玄谦还很轻,他的气息就像是此时这炽热、这柔软。少郎明明是在主地亲吻他,却还不知是畏惧害怕、还是太过激地呼吸凌『乱』。样有温度的怀抱,几乎能消融掉他的每一分顾忌和芥蒂。

此刻也是如此。

棋枰被推到了一边,谢玟的后腰被对方环住,对方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半抱起来,轻轻地托着、压倒在床榻上。除却几次疼痛暴怒的床事外,萧玄谦的吻并没惹人不适,反而因少有的极度缠绵、气息绵长幽深,而让谢玟一时转不过神来。

他错觉般地沉浸在了这个极为熟悉、却又陌生了很多的亲吻里。他想起个雪天……中秋过后的一冬日,大雪纷纷。

李宰辅彼时跟谢玟针锋对,对这个轻名士怀有极大的敌意,觉得他沽名钓誉、徒有表。关之际,庄妃和六皇子的势力因军饷大案遭到打击,颇有反扑之势,朝堂政局风云变幻、先帝对他也时冷时热,在这个到处都是陷阱和诡计的剧情里,一切举措都像是走钢丝一样。

好在谢玟完完整整地读过这本,知近乎所有剧情,才能在这个旋涡下显示出如同未卜先知般的行。冬日,他实在太过疲惫,侍女暖身的酒多热了两盅,夜里又赴宴,极偶然地喝醉了酒。

马车滚,谢玟的身上披着厚的雪氅,因为酒意上涌而感觉不到冷热。外面的寒风一阵一阵,他停在府外时,此时地位已提升不少的萧玄谦正等在门口。

九殿下头一次在先帝边获得了随意出宫的允准,他从侍女手边接谢玟下车,在对方清淡的气息间闻到一缕醇香,萧玄谦握住他的手猛然抬眸,对上一双温柔湿润的眼睛。

他的眼角微红,醉意有上脸。萧玄谦记得老师从来很少喝酒,并不知他酒量这浅,闻着明明是这淡的桂花酒味儿,可谢玟偏偏醉了,眼尾颜『色』几乎有一种晃人眼睛的明艳。

萧玄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匆忙地敛回视线,像是一个敬老师的寻常学生一样伺候他洗漱更衣,取出外袍,换了轻便衣衫。侍女知九殿下孝顺,也就将这事全权交给了他,自去外面收拾物件、打点奴仆去了。

静谧的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萧玄谦跪在地上为他脱了鞋袜,手心正好碰到谢玟的脚腕——外面如此寒冷,连着他的关节都是冰的。萧玄谦盯着节清瘦的踝骨,忽而觉得谢玟似乎哪里都生得很精致,他的骨头都是约定好了长的,才能这周全、这样好看。

他的胸口传来剧烈的跳声,股有所求般的干渴又涌了上来。萧玄谦闭了闭眼平复思绪,又抬起头贴近了问他:“老师要喝了解酒汤再睡?”

谢玟虽然醉了,但醉得乖巧,此时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迟钝答:“都好。”

都好……萧玄谦听出他的醉意,突兀地生出一股鬼使神差的念头来,他平日里小心谨慎、唯恐落人话柄,这时候却像是失了神智般,哑着声:“都好?做都好吗?”

谢玟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潜意识里不觉得萧玄谦能对自做,慢吞吞地说:“……你决定就好。”

他的意思是,先喝醒酒汤还是先熄灯入寝,让萧玄谦做主就行了。他此刻没有这个精神来判断,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朝野政局上,对待这种生活琐事,却往往是不爱做决定的。

萧玄谦抬起手,眷恋地触上他的脸颊,他的指尖明明发颤,却还涌出一股刻骨铭心的欢喜。两人的气息交缠融,距离近到不能再近,萧玄谦才低哑着声音、纯粹赤诚地:“老师喝了酒?”

谢玟迟疑了一下,一时没答上来。萧玄谦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唇瓣,对方此刻已在习武,手里的新茧介于软和硬之间,在软唇上刮出一点儿独特的血『色』。

“让我尝一尝,”萧玄谦低微地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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