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惩罚看起来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至少表 (第2/2页)
设备忠实地记录了出土每一刻，男深深地哈气，自言自语道：“一把剑啊……”
谢玟低语道：“天下太平。”
男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对方在胡言『乱』语。
然后是一些贵重雕刻印玺。
“九州清晏，天子御印。”这是印玺上字。
男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后来每一块玉石、每一个花瓶，年轻男都发身旁这个“工”简直像都认识一样，明明只是自言自语，但却万分笃定。所幸后面遇到了难以出土古籍，争分夺秒工受到天气阻拦，他收好仪器，赶过去跟其他队员汇合。
后半夜，莫泓维发谢玟没待在屋子里、也没待在车里，他想起面温度，顷刻焦虑起来——对方很有可能去触碰那些陪葬品、文物，这种寒冷程度下等待是几乎要命。
但当莫泓维赶到，谢玟并没有去触碰那些他非常渴望东西。这位一向温文守礼好友坐在黄线以，好像那条线是一个无形天堑，孱弱又残酷地隔开了两个世界。
莫泓维迈步上前，一把揪起谢玟衣服，一句话都没说把他拉了回去。还好他记女友吩咐，他一边把对方手按到温水里恢复温、消解冻伤，一边板板正正地斥道：“你他妈是个疯子。”
谢玟说：“对不起。”
“有病是吧？”他快要抓狂，“大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呢？失恋还是失智啊！”
谢玟看了他一眼，还是道：“对不起，没注意间，太……没有分寸了。”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在大启候，谢帝师是最有分寸那个，可这些回忆、这些克制、这些如履薄冰自忍耐，都像是另一个世界，或者前一世东西。
在这里，他亲朋好友会包容他、宽恕他错误，谢玟觉自己好像因为这些宽恕，而变懈怠娇纵了。
“你可真行，”莫泓维对这样态度束手无策，“那口空棺有什么好看？放陪葬品倒不少，你要是感兴趣，等把物品整出来，肯定有第一手资料照片看，这是急什么啊？”
谢玟抬起头盯着他脸，忽然道：“空棺？”
“统治者嘛，”莫泓维道，“搞出什么事来都正常，怎么，你以为们已经重新拼凑收殓尸骨了？呸，要是能拿到墓主头骨，们也不会为了确认墓主是启武帝还是启宣帝而费尽力气了……”
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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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六年五月十二，大军班师回朝。
启与趾罕签订了百年平协议，趾罕向大启称臣，成为缴纳岁贡附属国。
谢帝师没有随之归来。
在帝都谣言四起、甚嚣尘上议里，萧玄谦却仿佛对这些揣测流言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他愈加冷酷、严厉，几乎恢复成最初模样，但他手段风格却渐渐有了谢帝师影子。
他愈发沉默、愈发难以亲近，越堆越高立后折子放在案边，他仍旧只有唯一子嗣镇国公主萧潼，即便是女儿，也被加以难以想象期望、被以储君规格教导豢养，而随着谢帝师行踪消失，镇国公主长相也不再成为被议源头。
因为在最初一年里，所有敢于质疑公主血脉臣子，都被秘密处决了。
看起来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至少表面如此。
同年八月十五，中秋。在荣园桂花开放节，皇帝陛下亲临长公主府邸，这对针锋相对、两面三刀姐弟行了一次格平促膝长谈。白桂花香气飘满街巷，它们飞动着吹向更远地方。
萧天柔坐在窗前，她望向眼前——她九弟依旧如此冷漠，但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好一些，在萧天柔原本预想之中，皇帝根本无法独立生存。
他是被谢玟牵着手，一路保护爱抚，温柔照料起来。他灵魂极度依赖对方，谢玟存在几乎占据他生命一半，他整个心脏都为这个跳动，所以即便是死在沙场上，萧天柔也不会意。
长公主道：“所以，你活下来了么？”
萧玄谦只看着眼前这局棋，他在透过对弈，在萧天柔棋风中间接找出另一个痕迹。
只可惜，一无所获。
“或许吧。”萧玄谦道，“很失望？”
他觉自己应该是活下来了，但也可能是等下一次死去，会是多久呢？三十年后吗？他无法全然相信童童虚无缥缈承诺，必须有这是骗局心准备，漫长岁月只是折磨，无疾而终结果，才是审判。
“不失望，只是很惊讶。”长公主道，“甚至很同情你，谢怀玉是己好友，希望他能万事如愿以偿，如果你是这‘万事’中一件，那么你也属于他好了。”
萧玄谦瞥了她一眼。
长公主微笑道：“但你这是在坚持什么呢？他们不懂你，还不明白吗？你真沉醉于权力之巅不可自拔吗？你真为了利益权欲能够舍弃一切吗？不，萧敬之，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冷酷无情掌权者。你居然选择要孤独地依靠回忆活着，真很惊讶。”
白桂花飞落到棋盘上。
萧玄谦拨开那片花瓣，道：“长姐，你当年有一句话说错了。”
萧天柔洗耳恭听。
“确实不配，也最没有资格。”萧玄谦几无波澜地道，“但是真心。”
长公主借着烛火凝望着他，这对相识多年、关系恶劣姐弟，在此此刻，竟然到了微妙而意解。萧天柔从这只残酷野兽身上看出了除占有与侵入之东西，她竟然从这个身上看到甘愿付出、甘愿奉献意味——百依百顺，无欲无求。
谢怀玉。长公主几乎要暗暗叹息了，只有你最能惩罚他。
这年中秋过去后，闭门不出、安心调养萧天柔跟皇帝关系彻底解冻，她第一次离开荣园，参加这一年宫宴，看着湄儿上蹿下跳、宗室女眷们欢声笑语。但也是在这年中秋开始，皇帝没有再跟别下过一盘棋。
因为那些棋局，总是让他忍不住品尝孤独，而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