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不管是谁,总归是个颇为 (第2/2页)
这些时日来,出事了便去寻霍无咎,竟已俨然成了他的习惯。
霍无咎还没睡。
“怎么了?”见他在自己面前坐下,霍无咎口问。
便见江随舟抬头来,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缓声:“本王手下死了个人。”
霍无咎眉头一跳:“谁?”
江随舟说:“礼的一个官,叫庞枞,是……庞绍的一个侄儿。”
霍无咎立马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魏楷做事向来利索,想必是今日得了手。
霍无咎不动声『色』:“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在替庞绍难过?”
江随舟摇了摇头。
“不是。”他说。“本王只是觉得太离奇了些,像做梦。”
说着,他看向霍无咎,:“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霍无咎当然知。毕竟弄死那个人,还是他的主意,是他的命令。
不过,他却颇为捧场,问:“怎么死的?”
江随舟说:“他在去大司徒府的半路上,所坐的马车惊了马,他被从车里甩出来,摔死的。”
霍无咎不动声『色』:“哦,原来是意外啊。”
江随舟忙:“但是,他马车里,却掉出了一件他私藏的龙袍。□□,百姓都瞧见了,如今京里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庞绍有不臣之心,想取江姓而代之。”
霍无咎了声。
魏楷办事果然令人放心,前后做得不留半点痕迹,全是按着他的命令来的。
“然后呢?”他问。
江随舟:“皇上自然震怒,立马将庞绍叫去对峙。庞绍虽有辩解,皇上却听不去。最后,庞绍只好将责任甩出去,只说自己对此事半点不知情,许是他这个不受宠的侄儿自己生了异心,不知要做什么。为了打消皇上的疑虑,他还主动提出,要严惩庞枞那一支庞家旁系。”
江随舟缓缓吸了一口气。
“今日,庞枞一家,连带着父兄,已经一并下了狱,想必即便还留有『性』命,也要统统罢官革职,发配边疆了。”
霍无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对这结果颇为满意。
他问:“那岂不是好事?”
江随舟点头:“是好事,但是我却总觉得……怪得很。”
他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
霍无咎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对他的反应很是意外。
“哪里怪?”他问。
“这些时日,庞绍接连出了意外,但你我都知,那些意外都是人为,是我在背后做的。”他说。“但今日之事,我半点都没有动手。”
霍无咎:“也许是巧合呢?”
江随舟不假思索地摇头。
“绝不会是。”他说。“所我在想……背后之人是谁,竟这般厉害。”
霍无咎没有言语,静静听着他说。
便听江随舟:“此人倒是消息灵通,心思奇巧,手段也利落狠辣。如今,庞枞身死,死无对证,唯独留下了个公之于众的证据,自是使得庞绍百口莫辩。既设下这样的局,又利落得灭了口,想必这人是个狠角『色』。”
霍无咎顿了顿,顺着他的点了点头。
便听江随舟皱着眉接着说。
“更奇怪的事,他竟半点没有牵扯到本王。”
霍无咎心,那不是废。
江随舟兀自:“他马车中的那件龙袍,恰是他经手过的,礼记录在案,与本王没有半点系。此人既手段毒辣地攻击了庞绍,又恰好避我,你说……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
霍无咎眉心一跳。
或许不只是认识。他心下腹诽。
面上,他却不动声『色』,面『色』一片沉静淡然。
“或许是。”他说。“你可有什么猜测?”
江随舟沉『吟』来。
“本王想了一整个下午,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如今朝中,能有本事与庞绍抗衡得不。娄将军人不在临安,想必手也伸不了那么长。齐旻有心,但却不是会下杀手的人……这样算下来,本王倒不知是谁了。”
他一派凝重地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思虑得认真,眉头拧得紧,让霍无咎一时间都生出了似是戏弄了他的愧疚。
许是江南雨,四下里『潮』湿,时日久了,把人的心都泡得容易软了。
他心下叹了口气,张口正要说。
却见江随舟抬眼看向他,眼睛里染上了两意。
“也许是本王没想到的,不管是谁,总归是个颇为厉害的好人。”他说着,抬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霍无咎。
“他既如此,想必对本王也心存善意。你放心,他日若知这人是谁,本王定然会尽力托付他,让他袒护庇佑你的。”
霍无咎顿了顿,到嘴边的,尽数咽了回去。
“……如此甚好。”
片刻之后,他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