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怕不怕 (第2/2页)
故而想来不过是巧合罢了,便也不再细琢磨,只任由云嬷嬷她们七手八脚将她打扮得宜,抬步就向着御书房去了。
自穿越到了龟兹王庭,她还从未踏进过这位父王的居所。最初还有些许好奇,不知里面是不是摆满了中原西域各国的奇珍异宝,还巴望着有机会进去逛逛,万一这位父王高兴了,赏她一两件的,日后若能带着穿越回去,岂不是要发达了?
可渐渐搞清楚白裳裳这位公主的地位之后,心里便也不抱希望了。如今兀得被宣去觐见,就如十八岁时得到八岁眼馋的玩具一样,并提不起兴致,一路上只是盘算着究竟找她何事。
一面走一面想,不知不觉已来到御书房外,守门的太监见着她来了,忙上里面通报,没一会儿便出来宣她进去。深吸了口气,白裳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三年多来,她见这位父王不过十数次,每每都是在各式大典上,且都隔着一众要紧的王亲国戚。他总是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那一个,而自己一直都被挤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从现代人白珊珊的眼里看这位君王,称得上英明神武、有勇有谋,不然如何能在夹缝中将龟兹推到西境第一国的位置?又如何敢当机立断倒戈与中原和亲?
在西境诸国混迹的这几年,她亲眼见到突厥人如何横行霸道、欺辱属国,只是迫于淫威,诸国皆敢怒不敢言。想来即便中原将和亲的机会送给别国,那些个脓包国主未必就敢应承下来。
可从龟兹嫡公主白裳裳的身份看,这位父王却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自小便对她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如今一声不响地便把她当作贡品送给中原,连问都未问过她一声。不过好在,真正的白裳裳早已不知所踪,也不必见识她父王的冷血无情。
跟在太监身后,踏进雕花门,绕过一架镶嵌着白玉的花屏,便见着龟兹王懒懒地斜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文书,不知是不是大臣们上奏的折子。这几乎是她第二次离他这般近,近到看清楚他面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而第一次还是在前几日迎接中原使臣的国宴上,她站在王座一丈前,看清他眼里复杂的情绪,却一时没有看明白。那里面似乎含着震惊、愧疚、焦躁,甚至还有一丝心痛。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却似乎并未全然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而今日再见,他的目光却已平淡如水。
见他看向了自己,白裳裳便端端地福了福身,口中问了安。他似没听见似的,也不言语,只是继续看着她,看得她心里起了毛,一时却不知该作何进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开了口说:“去中原,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