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完、蛋、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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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炷香后, 越记成衣铺子。

两位年轻清瘦的小郎君正揽镜自照，一人穿着宝蓝『色』圆领袍，一人穿着浅青『色』圆领袍, 长发用黑仆头包起, 细细软软的绒发, 是各有千秋的秀丽脸庞。

“玉珠姐姐，这真的行吗？”云黛扯了扯上的衣裳，两弯黛眉微微蹙起，“要然还是算了吧，那种地方是我该去的。”

乔玉珠低头理着衣襟, 以为然道, “好容易逮到谢三那家伙的把柄，抓个现行怎么行。哎呀, 你怕什么, 说长安洛阳还有小倌馆呢, 就许他男子去寻欢作乐, 我子连门都能进了？何况我还是去寻欢的！再说了, 今日这事你说我说, 谁也知道。”

云黛粉唇轻动, “可是……”

乔玉珠看她胆怯的模, 再看她后同慌张的小丫鬟翠柳, 撅了撅嘴，“算了算了, 如果你真敢进去的话, 那你就在外头等我吧，我自个儿去！哼！”

“玉珠姐姐！”云黛急急唤道。

可玉珠头也回，带着她的丫鬟出了成衣铺子, 径直前往那肃州城内最为豪华的青楼——醉仙坊。

这醉仙坊虽为青楼，却是那些暗娼『妓』馆能相提并论的，这里的子都是登记在案的官伎，精通琴棋画，但文学修养高，技艺音律也是一绝。少官员与学子都会来这醉仙坊，点上一壶好酒，曲观舞，『吟』花弄月，以为风雅。除此之外，各府摆酒设宴，也会此请来技艺高超的优伶入府表演助兴。

且说云黛眼睁睁着玉珠进了醉仙坊的门，心里又担忧又着急，“她怎么真进去了！”

“三姑娘胆子可真。”翠柳面『露』忧『色』，又小声问道，“姑娘，那咱、咱就在这等吗？三姑娘做事向来冲动，若真叫她进去抓住了三爷，他俩会会起来啊？”

云黛怔了怔，她差点忘了这茬！

三哥哥和玉珠姐姐就是两个一点就着的炮筒子，若真闹了起来，还是这种地方……

云黛简直敢再继续去想，一番纠结，她沉心来，咬唇道，“走，我跟进去看看。”

……

醉仙坊的门厅富丽辉煌，纵然如今才午时，里头就燃起了艳丽的彩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而浓腻的脂粉香。

负责迎客的小厮一到又来了位唇红齿白的小郎君，立马明白是跟前头那位小郎君一伙儿的，忙将人引到了管事妈妈面前，“刘妈妈，又来了一位小爷。”

那刘妈妈正乐呵呵地掂着玉珠给的银锭子，到这通报，慵懒地抬起眼。

这一看，眼底是掩住的惊艳。

她入行二十年，过的美人儿有清秀素雅的，有妖娆娇艳的，有珠圆玉润的，各式各，如过江之鲫，数胜数，却是头一回到这般出尘脱俗的姑娘。

寻常一件男子宽袍，让她穿出风流温雅的韵味说，偏生她骨架娇小玲珑，越发让人好奇这宽袍之是何等堆雪砌玉的诱人姿。

真是尤物啊。刘妈妈心里赞叹着，面上满是笑意，“小爷是与先前那位蓝衣小爷一块儿的？”

云黛头次来这种地方心里没底，但四处灯火通明，店内的客人也都衣冠楚楚，除了脂粉香浓以外，与寻常酒楼无异，便敛了怯意，压低嗓音“嗯”了一声。

刘妈妈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哪家小娘子来抓『奸』了？前头那个来势汹汹估计是正。这个嘛，应是个作陪的。

反正有银子拿，其他的她也问。吸了一口烟斗，刘妈妈睁一只眼闭只眼道，“万贵儿，你领着这位小爷去寻方才那位爷吧，小郎君头次来，可得伺候好了！”

那叫万贵儿的小厮应，朝着云黛连连哈腰，伸手道，“小爷您这边请，您那位朋友往天字院去了。”

“嗯。”云黛跟着那小厮往里头去，翠柳一步离地跟在她后，仆俩都紧张得很。

“小爷头回来，之前可过我醉仙坊的名儿？我醉仙坊啊，通共有五处院子，这楼平日里招待些过路食客曲赏舞。另外便是天地玄黄四个院，都是坊内姑娘的住处。要说咱醉仙坊最好的姑娘，那定是天字院的姑娘了，琴纹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明羽姑娘最擅长胡旋舞，绿腰和拓枝也跳得极好……”

小厮边走边介绍道，云黛一边着，一边好奇地量着这对闺阁儿来说神秘又堪的地方。

楼走到后院，只四处风亭水榭，峻宇高楼，长桥卧波，雅致又秀丽，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些雅的场面。

一条青石板路通往四个院落，有的院落静悄悄的，有的院落传来丝竹管弦和婉转歌声。

“这会子还早，再晚些便都热闹起来了。”

小厮指着那写着天字院的月洞门，“小爷，咱到了。”

“我那位兄长是进了这里头？”

云黛往院子里看了眼，里头是一间间并排的雅间，或开或合，有端着酒水菜肴的丫鬟小厮来往穿梭。

“是啊，您那位兄长一进门来，就说她来找人，无须小的跟着。”小厮应了声，云黛踌躇进门的模，眼珠子转了转，讨好道，“小爷进去？然您在这等着，小的进去帮您找找？”

云黛这会儿就想把玉珠找到，赶紧带出去，至于三哥哥……

他若来这种地方，她作为妹妹也只能提醒，却没资格管着他。

“那就有劳你了，你找到他，就说家中舅母来访，得赶紧回去。”

“好嘞。”小厮满口应着，脚却是动，眼巴巴看着云黛。

云黛一时『迷』『惑』，还是翠柳明白这个，连忙凑到云黛耳朵边，“姑娘，他这是在等赏钱呢。”

云黛低声道，“那你给他一点碎银。”

翠柳颔首，荷包里『摸』出碎银，丢给那小厮，“喏，我姑……小爷赏你的，你赶紧去找人！”

小厮一拿到银子立刻笑成花，“爷您擎好了，小的这就去。”

他一转往院子里去，云黛长松了口气。

她找了棵靠墙的树站着，有一没一地抚着胸口，“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门时会被拦住。”

翠柳今日也算长了识，安抚道，“姑娘别担心，这会儿都进来了么。”

云黛点点头，又肃着脸叮嘱道，“翠柳，今日之事，你准对任何人说，琥珀姐姐也能告诉，知道么？”

翠柳人虽小，却晓得其中利害，万一这事传出去，毁了姑娘的名声，她这个贴伺候的丫鬟定然没好果子吃，发卖是小，保齐直接死埋了。想到这，她由了个哆嗦，忙道，“姑娘放心，奴婢绝对外说。”

仆俩正忐忑等着，忽的，右侧传来一道『淫』.『荡』的公鸭嗓，“哎唷，醉仙坊何时来了这么俊俏的小倌？这小模生得比小春兰还要娇美……”

云黛和翠柳皆是一愣，只隔壁地字院里跌跌撞撞出来个肥头耳的醉汉，正双眼放绿光的朝着她这边走来。

翠柳赶紧拦在了云黛的面前，壮着胆子呵斥道，“你这醉汉吃酒吃昏了头吧，我家郎君是这醉仙坊的客人，才是什么小倌！”

那醉汉真是喝高了，『色』胆包天地笑道，“哈哈哈谁家小郎长成这般好颜『色』，今日既相逢，也是有缘分，来来来，小郎君，跟哥哥我进屋喝一杯，就交个朋友。”

说着上前推开翠柳，伸手就要去抓云黛。

“翠柳！”

云黛担忧地看了眼被推开的翠柳，再看那酒气熏天的醉汉，又惊又怕，一边往后躲避，一边咬牙警告道，“你别过来，我是醉仙坊的！你再放肆，我要喊人了！”

到这软而娇的嗓音，醉汉动作一顿，等睁了眼睛再看云黛，忽然咯咯怪笑起来，“我说怎生的这般娇艳，原来真是个小娘子啊？妙啊，妙啊！你是天字院的吧，怪道都说天字院的姑娘艳比花娇，唱支曲都要十两银，如今看来这钱花得冤嘛！”

那醉汉越靠越近，云黛光是嗅到那股子香味与酒味糅杂的气味胸口忍住反胃，一时也顾得太，高声喊道，“来人啊，来人！”

“小娘皮别识抬举！”那醉汉脸『色』一变，张手就想去捂她的嘴。

可还没等他的手指碰到云黛分毫，脑门上便被一飞来之物砸中，险些没把他的眼睛戳瞎。

醉汉捂着眼睛“嗷”得一声跳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云黛懵住，一刻，她的肩膀被揽住，那轻重的力道稍稍一带，她便撞入一个盈着淡淡竹香的怀里。

“没事吧？”头顶响起一道轻柔的嗓音。

着这熟悉的声音，云黛心头一跳，忙迭抬起头，直直对上那一双温柔如水的桃花眼。

那吊在嗓子眼的心一子放，害怕与恐惧化作委屈涌上心头，云黛鼻头一酸，哽噎唤道，“二哥哥。”

谢仲宣她眼圈泛红，眼底略过一抹心疼，忙拍了拍她的背，放轻嗓音哄道，“好了好了，怕了，哥哥在呢。”

他安慰着云黛，眼角余光看到那个疼痛中缓过神的醉汉，语气骤然沉了来，“文墨，叫人把这腌臜玩意捆起来，丢缸子里好好清醒清醒。”

“奴才遵命。”

长随文墨应诺，又俯将地上那枚掷来的扇子捡了起来，双手捧到谢仲宣跟前，恭敬道，“二爷，这扇子……”

“烧了。”谢仲宣清朗的声音里是藏住的嫌恶，“晦气。”

文墨将扇子收起，又对那几个闻声赶来的醉仙坊小厮招了招手，示意他将那醉汉给捆起来。

时，那醉汉就被堵了嘴拖了去。

“姑娘，你没事吧？”翠柳赶紧上前。

“我没事。”云黛回过神来，忙谢仲宣怀中离开，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

谢仲宣止住她的动作，细心提醒，“别用手擦眼睛，仔细眼睛疼。”

指尖相碰，温热又细腻。

云黛一怔，连忙收回手。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等眼泪憋回去了，才问他，“二哥哥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