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平安樱樱送的东西,无价。 (第2/2页)
“请主公三思!”
商嘉杨手里攥着一支金簪,仔细抚『摸』,沉默良久才道:“今夜谁要离开,便离开,我绝不阻拦。”
众人齐声:“主公!”
商嘉杨手一抬,制止大家再说话,众人叹息之后,退出祠堂。
偌大的祠堂里,只余下商嘉杨和亲信。
亲信问他:“主公,为何不退?你明知没有胜算。”
商嘉杨举起手中发簪,反问他:“好看吗?”
“……”亲信无语哽咽,良久点头:“好看。”
“我亲手所制。”商嘉杨:“若明日能撑到救援,搏下了那线生机,我便将这簪送给她。若博不下,你替我转交给她,让她莫要守寡,寻个靠山,好好活着。”
他说完,想到什么,叹息一声:“我若死了,她怕是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会为我守寡?”
等亲信退出祠堂,商嘉杨冲祖宗牌位磕头:“是我自私,让商家断了烟火。若有来世,我的选择仍会是她。”
他砰砰磕头,直至头破血流。
……
岳樱从梦中惊醒,已经是早晨九点。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出来接水喝时,正巧碰见已经换好穿戴,准备出门购物的章英岳峯,以及唐亦柔唐奇奇。
唐亦柔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他们两家人同住一栋别墅。
可怜岳文建,过来探望儿女还得同时跟两个女人请示。
唐奇奇见岳樱醒来,冲过来抱住她的腿:“樱樱姐姐,我们要出去买年货,你要一起吗?”
岳樱没休息好,头昏脑涨,摇头:“不了,你们去吧。”
岳峯嘱咐她:“昨晚又学习到好晚吧?姐,你多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
“嗯,我知道,你们快出门吧,我喝点水,回房间继续睡个回笼觉。”
岳樱径直走进厨房,接了水出来,四人已经匆匆出门,置办年获去了。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过年都是最热闹的。
岳樱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到楼上卧室时,想起昨晚的梦,半点瞌睡都没了。
最近商嘉杨去了国外出差,加上她住家里,他压根没机会来厚脸皮蹭她的床。岳樱掐指一算,发现两人居然也有半个多月没有过肢体接触了。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晚上,商嘉杨问她学习进度,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岳樱依旧嘴硬,说学习很好,不稀罕他的礼物。
她现在仔细回顾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发现她跟商嘉杨的很多对话,都很让人伤心。
她把自己带入到商嘉杨那种心境,心里头的憋闷半天都吐不出来。
岳樱又想起昨晚那个真实的梦,胸口越发闷疼,犹豫之后,决定换衣服出门,去一趟商场,给商嘉杨购置新年礼物。
她从家里出来,在小区里遇见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傅凌。
自从那次风波后,傅家迫于商嘉杨的压力,强迫傅凌退圈。傅凌的退圈之后好一阵,都还面临着被全网追骂渣男的状态。
傅凌老远看见岳樱,也是一怔,叫她名字。
岳樱却没打理,继续往前走。
傅凌跟在她身后,说:“岳樱,我欠你一个抱歉。对不起。”
岳樱停下,回过身看他:“傅先生,你最应该抱歉的,是你自己。一手好牌,被你硬生生打烂,傅家的脸可全都被你丢光了。”
傅凌用围巾裹住脸,看不见表情,他道:“我跟沈清怡,已经彻底分开,不会再有瓜葛。”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并不关心你们俩如何。”
岳樱走出别墅区,站在路边等车。
傅凌取出车钥匙:“我送你?”
岳樱打眼看他,眼神轻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网约车很快抵达,岳樱甚至连个回头也没给他,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傅凌心里滋味复杂,望着岳樱的方向,良久嗤笑出声,无尽苍凉。
*
岳樱进了锦城有名的奢侈商场,她打算给商嘉杨挑选一只手表。
虽然她现在的年收入已经高达七位数,可她发现,自己依然买不起能匹配得上商嘉杨的手表。
她在商场里逛了一圈,看见一家皮革制品的手工店。
店内买皮革手工制品,客人也可以自己参与制作。
岳樱看中了一款手工制作的钱包,并不便宜,钱包的价格已经高达六位数。
导购跟她解释说:“小姐,这只钱包是德国设计师普罗亲手制作,皮夹正面有一处留白,我们可以根据你的要求定制图案,也可以教你如何做皮雕。如此,你就可以把亲手参与制作的钱夹,送给你的爱人,意义非凡。”
“难学吗?”岳樱很喜欢这只皮夹,也害怕因为自己的手残,毁了这只皮夹。
“我们会有专业人员手把手教你,可以让失误控制在5%。当然啦,也不是说完全没风险,所以如果需要你亲手『操』作的话,还是需要您承担一定风险的。毕竟,钱夹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岳樱思虑片刻后,才咬牙下定决心:“那我就,亲手参与制作吧。”
她花了高价买下这只钱夹,而后柜员给她安排了专门的皮雕设计师,手把手教她如何在皮具上雕刻作画。
皮雕设计师在皮具上雕刻出草稿,再由岳樱自己打磨、上『色』。
其实图案也不复杂,只刻了3个大岳字体——商嘉杨。
大岳的字体有点类似于篆体,可在细节上又更为圆润,这三个小字刻在皮夹上,小小地三只,不显突兀同时,又颇具『逼』格美感。
岳樱花了一个星期把图案完成,几乎一周都没怎么睡觉。
把皮夹带回家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商嘉杨战死城楼那一幕。
烽烟四起,军临城下,城门紧闭。丞相商嘉扬身披戎装,于城外同敌军周旋。
城墙之下,尸体堆积如山,他站在尸体堆起的小山上。满天箭雨,凌空飞驰,他身中无数箭,却紧攥长剑强撑身体。
他抓起大岳旗帜,高举,一张嘴,嘴里“咕噜噜”往外冒血泡,弯起唇角,小声道:“公主,臣,幸不辱命!”
他的声音愈发微弱,直至无声。
梦里给了商嘉杨手腕处一个特写,一片血污之间,只见一段乌发系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在大岳有个习俗,女子出嫁后须得给男子编制一条手链,保男子平安。这条手链里,编进了女子的头发,寓意女子将一生予以丈夫。
他们刚成亲时,商嘉杨问她讨要过手链,岳樱不愿意给。
他便开玩笑说:“若我以后上了战场,底下弟兄都有平安绳,而我没有,岂不丢人?”
岳樱冷哼:“你是文臣,又怎么会上战场?”
此时此刻,岳樱在梦里看见商嘉杨手腕上的头发,心头震撼如浪。
画面一转,时间退回到商嘉杨离府前。
这段头发,是商嘉杨离开丞相府前,拔出剑,从她头发上割下的一断。
他割下岳樱这段头发时,气势汹汹:“小公主,你我夫妻本是同林鸟,但为夫希望,你不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待在府中,哪儿也别去,否则,我割的就不会是你的头发,而是你的脑袋。”
岳樱被他吓到了,往后一退:“商嘉杨,在你眼里,我岳樱,是那种人吗?”
商嘉杨没有回答,带着亲信转身离去。
等他纵马行远,亲信问他:“主公,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府中最安全?”
“她不吃软。”商嘉杨放缓马速,把岳樱的头发系在手腕上,又喜滋滋跟亲信炫耀:“像不像,平安绳?”
亲信:“…………”觉得挺心酸的。
实际上岳樱从梦中看见这一幕,也觉得很心酸。
她恨不得穿越回去,当场拿头发给商嘉杨编一条平安绳,满足他的小小虚荣心。
梦里的画面又回到战场,商嘉杨已经断气,而他始终保持跪着不倒。
一阵风吹过,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城楼之上,岳樱从高处跃下,商嘉杨手腕的头发也猛然断裂。
……
从梦中惊醒,岳樱枕头都湿了一片。
她哭得不能自已,仍然从梦里走不出来。
梦里的画面太清楚了,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不是梦,而是另一个视角的前世。
她从来不知道,商嘉杨居然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就像个白眼狼,到死也不是殉情,仅仅只是害怕自己生不如死。
岳樱下床,立刻从抽屉里找了一把剪刀,剪了一段自己的头发,又从抽屉里取出红绳,开始给商嘉杨编制平安绳。
她把编好的平安绳折叠好,塞进送男人的钱夹里。
岳樱知道,凭借这一世商嘉杨的身份,也不会戴这条手链。可她就是想编给他,想把这根平安绳补给他。
除夕夜,岳文建也回来一起吃年夜饭。
饭桌上,岳文建严厉指责了唐亦柔过于依附章英,而后,两个女人联合怼了一通臭男人。
岳文建因此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女儿哭诉。
岳樱实在受不了耍酒疯的老爹,索『性』裹上羽绒服出来和弟弟们看烟花。
岳峯带着唐奇奇在别墅外的街道上放烟火,岳樱把手拢在袖子里,看他们。
看着看着,怔然出神。
也不知道,今晚商嘉杨能不能回来。
想到这里,她吁出一口气。就算商嘉杨能回来,也应该是回商家,而不是来她这里。
岳樱坐在台阶上,等午夜十二点的烟花绽放。
她坐着玩了会儿手机,和群里小姐妹们聊了会天,又在群里抢了几轮红包,头顶突然“砰砰砰”一阵巨响,烟火腾空,头顶绚烂绽放。
也就在这时,岳樱跟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皮鞋擦得锃亮,一半陷在学里。
他抬起头,看见商嘉杨那张脸,恍若隔世,像在做梦。
岳樱立刻起身,伸手捧住商嘉杨的脸『揉』了一下,温的,确定是本人不是幻觉后,跑进了家里。
岳峯看见这一幕,吐槽他:“商嘉杨,你丑到我姐了!道歉!”
商嘉杨冷眼一瞥岳峯,对方秒怂,立刻缩了脖子不敢再说话。
商嘉杨踩着岳樱的脚印慢步往里走,就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商嘉杨你等等!”
他慢条斯理走进客厅,看见章英唐亦柔岳文建,低头颔首。
三人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已经在想该怎么打出去。
就在这时,岳樱又急吼吼从楼上冲下来,把一只礼物包装袋递给商嘉杨:“你的礼物。新年快乐!”
商嘉杨风尘仆仆赶回来,回家粗略地吃了个年夜饭,又匆匆赶过来。
他是赶来给小姑娘送新年礼物的,却没想到对方也有礼物送给她。
对于一个『舔』狗来讲,无疑于得到了最大的一把糖。
商嘉杨神『色』淡淡问:“能拆开吗?”
“恩恩。”
客厅里的三位长辈伸长了脖子看着这边。
商嘉杨拆开礼物盒,从里面取出钱夹,很快发现了这枚钱夹的特别之处,皮革右下角,刻着一个皮雕图案,他的名字。
打开后,里面居然还有一条手绳。
这条手绳里夹杂了一律青丝,一看就是岳樱自己的头发。
岳樱以为他要把手链搜收起来,男人却递给她,『露』出腕骨:“给我戴上。”
她看着男人手腕上价值八位数的奢侈手表,又看自己的廉价手绳:“不必了吧?挺丑的,和你的手表不搭。”
“樱樱送的东西,无价。”
岳樱拗不过他,把平安绳绑在了他戴手表的那只手腕上。
等系好,男人又道:“以后可以趁看时间的功夫,多看看你。”
岳樱小声说:“皮雕图案,是我自己做的。”
“喔。”商嘉杨从大衣兜里,取出一枚锦盒,送给岳樱:“新年快乐。”
岳樱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一支发簪,做工别样精致,居然跟前世新婚夜,商嘉杨送的那支金簪,一模一样。
她一脸错愕看向商嘉杨。
男人淡淡道:“梦见的,觉得不错,便画下来,找人定做的。历时三个月,才勉强做出我梦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