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2/2页)
“哦哦。”小显子也好忽悠,就这么信了,他又说:“天『色』也不早了,主子,奴才帮你把椅子抬进去,免得你等会儿还要自己动手。”说着,撩起袖子就要动手。
闰月吓了一大跳,康熙还好端端的躺在摇椅上呢,此刻正阴森森的看着她。
闰月赶紧拦住小显子,说:“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这就不用搬进去了,我明日也要坐呢,就放这儿吧,搬来搬去也麻烦。”
防止小显子再问话,闰月先发制人,换了话题,“如嬷嬷这几日身子可还好?天气凉了,你要记得她手上有旧疾,尽量少让她碰凉水。”
小显子点头答应,“嗯嗯,主子放心,奴才知道。不过嬷嬷前几日调到御膳房去帮忙了,奴才也是今日得空才见了嬷嬷一次。”
这是闰月没想到的,她问道:“嬷嬷在西膳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调到御膳房去了呢?”
“这几日啊,御膳房岀了怪事了。”小显子压低了声音,“这原本是御膳房的事,不能外传,还是昨儿和一个御膳房的帮厨喝酒时,他说漏嘴了,奴才方知晓的。”
小显子卖足了关子,连康熙都竖耳朵听起来。
“御膳房一连几日都丢了膳食,也不知是哪个贪吃的小宫女小太监干的,这事儿干的实在是没脑子。他偷拿那些不起眼的凉菜点心压根也不会有人闲的去追究,可他拿的都是一等一的重头菜,这能不查?他当膳房都是瞎子吗?”
闰月默默看了康熙一眼。
小显子继续说道:“不过这事儿也奇怪,总管封了消息,不让任何人外传,好像是真不打算查的样子。但有一个不知死活的,闹着说是总管包庇窃贼,跑去告诉了太子,太子要查,发落了好几个厨子,连总管都换了。这不,御膳房正缺人呢,从东西膳房调了好几个人走,如嬷嬷也被调去帮忙了。”
闰月见康熙眉头紧蹙,赶紧打发了小显子离开。
走到门口时,小显子突然说:“主子,那事儿还办不?奴才在神武门新认了个干哥哥,他有门路……”
闰月赶紧打断他的话,生怕被康熙听见了。
她回头,悄悄一瞥,见康熙慢慢悠悠的飘过来,手负在背后,神『色』莫名。
闰月赶紧道:“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说,多谢了。”
小显子一走,康熙马上问:“你瞒着朕什么事儿呢?”
闰月连忙否认,“没有,奴才哪里敢瞒着皇上。”紧急之下,她突然想到一个借口,说:“这不是快至年底了吗,都兴换新衣新首饰,妾身想让小显子出宫时带几支钗子回来。”
康熙拿眼瞧她,轻飘飘道:“夹带宫外之物入宫,你活腻歪了?”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视宫规于无物。
闰月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笑了笑,软声道:“皇上也知道,咸福宫里样样短缺,妾身只能让人去宫外买些好的来。”
康熙也知道,她这样一个无宠无权的妃子,内务府那帮狗奴才不会给她来送珠钗首饰,且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去求别的宫妃庇护,更不会去做那些争宠的事儿。
她一个人想要在咸福宫里过得好,也必须找别的门路。
宫女们常常会托能出宫的小太监带些首饰帕子之类的小玩意儿,这事儿他听梁九功说过。
宫里虽然明令禁止不能夹带宫外之物入宫,但查得不严,只要不是有危害的东西,宫门口的侍卫收了贿赂,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你买首饰的钱,都是刺绣换的?”康熙的目光落在她的绣架上。
这次绣的是几支蝴蝶,『色』彩斑斓的,赏心悦目。
他早就想知道了,她平日里绣了那么多绣品做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闰月心口一紧,她下意识的摇摇头,瞥见康熙面上的表情,就知晓他一点都不信,闰月略微沮丧,这生意恐怕再也做不成了。
突然,康熙捏住闰月的手腕,顿时,刺骨般的凉意蔓延开来,康熙低声在她耳畔说:“从前的事儿,朕不追究,往后,再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勾勾搭搭,朕饶不了你。”
说完,放手。
闰月不明所以。
入秋了,白昼渐短,黑夜比往常来的更早一些。
闰月将绣品从绣架上拿下来,再将东西搬回里屋,康熙已经帮忙燃起了灯。
闰月将小显子方才拿来的食盒打开,最上层放着一碗姜汤,还温着,闰月小口抿了抿,口中被姜味萦绕,冲得很。
再打开食盒的第二层,是一碗枸杞粥,最底层是一碟合意糕,竟然是和那日在乾清宫吃到的一模一样。
闰月抬头,问正坐在梳妆镜前的康熙,“皇上,这个合意糕很好吃,皇上要不要来一块。”闰月站起身,想要给康熙送过去。
“朕不吃。”康熙的语气里带着气。
闰月又坐下了,仔细品尝如嬷嬷精心准备的膳食,其实康熙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毕竟他不是人。
康熙见闰月无动无衷,更气了。
等到闰月吃得差不多,康熙道:“明日你去德妃那边『露』『露』脸,争取再去乾清宫侍疾。”
闰月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康熙的意图。
他意味深长的说:“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朕验证一下。”
闰月不明其意,也不打算追问。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康熙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还记得,王闰月那滴血。
或许,王闰月能够看见,正是因为那滴血。
若再放些血,没准,他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御膳房出事,他信任的总管被撤职,胤礽一定往御膳房安『插』了自己的人,这些日子在紫禁城内游『荡』,他也发现了内宫之中,已经被胤礽和胤禔『插』遍了人手。
不仅是后宫,前朝也被胤礽明里暗里换了不少自己的亲信,朝堂内外,一片浑水。
满宫之中,恐怕只有咸福宫是最干净的了。
可这里又能维持多久。
前朝后宫向来都是息息相关,王氏名义上是王国正的女儿,王国正官位虽然不高,可苏州那地方却是个风水宝地,多少人瞅着这位置。一旦王国正被人盯上,王闰月也落不着好。
要是再不醒来,这江山,真的不是他的江山了。
考虑到闰月伤寒未愈,康熙特意将床让给了闰月,自己在下铺的地上睡。
躺下的那一刻,康熙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对王闰月这个小贵人这么好?
她有什么值得自己纡尊降贵不睡床睡地的?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闰月实在是受宠若惊,她再确认了一回,“皇上,不然还是换回来吧。皇上是天子,万金之躯,怎么能睡地上呢。”
康熙吹灭最后一根蜡烛,冷冷道:“再废话,我们一起睡。”
闰月立即闭了嘴。
这几日,坚硬的地板将闰月折磨得够呛,躺在柔软的床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倒是康熙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睡不着了。
忍了许久,康熙掀开被子,直接蹿上了床榻。
闰月睡得浅,立刻惊醒,见康熙上来了,她睡眼惺忪,抱着自己的软枕就要下床去睡,一副早就准备好了的样子。
康熙叫住她,“你放心,朕不碰你。”
这床够大,睡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闰月犹豫了半响,将底下的床褥抱起来,横在两人的中央,硬生生挤出一条楚河汉界。
康熙嗤笑,“谁愿意和你玩这种小女儿的把戏。”
只是他却没拦着。
闰月心满意足,躺下,闭上眼:“皇上,是妾身怕自己睡相不好扰了皇上安睡,皇上就容妾身闹一回吧。”
寂静的夜里,康熙没有说话。